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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团练愤怒若狂的追上去,有人还记得留在阵型之中,但这些已经没什么用处,贼匪的马队已经冲上来了。
团练连正满脸死灰,他没有转身跑,反而对站在后面的庄头吼道:“你带着人跑,去临近庄子报信,去沂州报信,先跑,跑出去”
那庄头和几名管事也都端着长矛,在那里咬牙准备拼死,听到连正的吆喝之后都是愣住,连正沙哑着嗓子继续吼道:“走啊,找进爷给咱们报仇,快走,咱们不能白死”
说完这话,那连正转身大喊道:“兄弟们,赵字营没孬种,和他们拼了”
姚七有些发愣,他弄不清局面的变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刚才对峙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和身后的十几个人突然间向外冲了出去,不是去和贼人们拼命,反而拿着竹枪刺向团练的后背,然后局面就乱了。
再然后土匪们冲到了跟前,那些团练们有的被马匹撞倒,有的被围住的土匪砍杀刺杀,还有人没命的向外逃,贼人毕竟没有庄子里的人多。
愣在那里的姚七也没人理会,姚七突然打了个激灵,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辛苦种下的庄稼等不到收成了,看不到那些金灿灿香喷喷的粮食了,姚七突然愤怒起来,他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怒吼着拿着竹枪冲上去,狠狠刺入一名贼人的胸膛,还没等他抽出来,就觉得脑门上被重重一击,然后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134章一波未平
自从黄河在徐州决口泛滥,冲毁村庄,甚至徐州城内也是进水,而邳州那边同样遭遇决口泛滥,雎宁县几乎会被黄河洪灾冲毁,而骆马湖泛滥,隅头镇进水,淮安北区的各处田庄不少都是进水,这些消息根本瞒不住人。
黄河汹涌泛滥,导致漕运暂时堵塞,大批漕船等待在清江浦和骆马湖一带,他们看到听到的这些水灾消息,在恢复通航之后被带到南北各处,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徐州遭受到了极大损失,这黄河每次出事都是大灾,徐州又有什么幸免的可能,估摸着不是灭顶之灾,可也不会差太远。
在徐州、隅头镇和清江浦这三处还好,遭灾与否大家都是亲眼看到,人心还能算是稳定,而在济宁这边则是人心浮动,猜测纷纷。
这世道富贵人家都有个习惯,将自家闲着的银子送到大商号存着生息,大商号也借着这些银子周转,在济宁地面上,开业不足三年的云山行却是最有实力和信誉的商家,又有背后的赵字营支撑,所以不管是放心生息,还是为了表达善意,济宁城内许多富贵人家的银子都存在云山行济宁分店里。
而且常跑漕运和江南的商人们都知道,把银子存在云山行之后,就可以免去外出携带大笔金银的苦处,这边开了单子给出凭证,就可以去徐州、隅头镇和清江浦三处兑换,甚至还可以到扬州府那边对话,这可是极大的方便,所以做生意的人也愿意将银子存过去。
不过,水灾的消息传到济宁这边之后,最开始十几二十天还算风平浪静,云山行济宁分店这边本来做了准备,到这个时候开始松了口气,可本该消息过去风平浪静了,传闻流言却突然开始变多,人心开始变动,去柜上提银子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宁可不要利息,也要把本金提出来。
商家做生意,赚得多,用得多,名目上虽然在发财,可大部分银钱都在外面运转滚动,那些存在柜上的银子也会被用到周转之中,寻常商家甚至是有实力的豪商突然遭遇到这样的挤兑都会有大麻烦,直接关门破产都有可能。
可对于赵字营的生意来说,他们吸纳本地富贵人物的存银,对他们仅仅是锦上添花,并不是关系到命脉和根本,既然想要把银子提出去,云山行绝不会有什么为难,利息这个也是按照规矩照付,这样的痛快将人心平复了不少,但内卫和巡丁马上就打听到更多的传闻,有人说徐州这么做是强撑着,是从清江浦和徐州那边抽调了所有存银,才勉强应付过来,眼下的徐州赵字营已经被洪水彻底打垮了,完全是外强中干的样子。
这流言让赵字营山东这边的各方主事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流言的确给赵字营造成了麻烦,但也就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麻烦,这个有什么意义
不过大家也明白流言蜚语这个往往起于风吹草动,无意闲聊、随口说话,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但巡丁和内卫还是按照规矩下去查访,不过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官吏差役、江湖市井还有各处商户,都说是听别人讲的,也找不出什么根子。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之后,却有几桩官司找上门了,济宁城内城外六家士绅联名状告云山行强占田地私产,这案子一被衙门的人传出来,立刻就是轰动全城,而云山行这边则是最早得到了消息。
六名士绅,五名秀才,一名举人,其中一名秀才在京城有一名五品京官的亲戚,他们都说自己在城外的田庄产业,在闻香教乱贼过境前后被云山行威逼强卖,给出的价钱只不过是市价的一成或者三成,这和强抢没什么区别,请求官府主持公道。
闻香教大乱一起,城外有产业的都急忙抛售,唯恐出了什么乱子一无所获,而大乱一过,雇不到人做事,田地产业很容易就这么荒废,所以很多人撑不住低价抛售,赵字营就在这个时候拿出银子来收购,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勾当,虽说当时徐州威势骇人,他提出要求来,别人不敢不卖,可徐州也不曾强买,买卖还都在官府做过公证和契约,让人挑不出理来。
这次官府接到状子的时候吓了一跳,本来是不敢接的,可都传说徐州因为水灾损失惨重,什么外强中干之类的,这就让济宁官府的胆子多少大了点,而且这几位秀才举人在济宁城内是有面子势力的人物,关系盘根错节的也不好轻易得罪,这边就收了状子,那边则是派人急忙通知云山行。
可官府收了这边的状子,突然间又有四五家冒出来告状,他们的情况和先前那几人一样,也都是本地士绅豪强一等,也在闻香教大乱中抛售了不少田产产业,现在也说徐州商人恃强凌弱,强买强卖。
对这样的事情,云山行济宁分店先是错愕,随即一份份文书契约的拿了出来,白纸黑字,大家签字画押,还有衙门中人的公证,王法上谁也说不出理来。
云山行做出这样的强硬表态之后,很多家立刻就缩了,可先前出头那几家却不依不饶,只说当时被人用利刃威逼不敢不从,甚至还说,当时做公证的差役吏员都是拿了贿赂,在济宁城内的云山行各方主事对这个不屑一顾,无非是那些士绅土豪失心疯了,看着田地产业蒸蒸日上心里难受,所以想要折腾,到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
何正、李灿他们合计之后,甚至不准备用什么强硬的手段,能用面子人情就能解决,就犯不上动刀兵,免得地方上大惊小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