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原初混沌海（2 / 2）
张云点了点头，将手中灰雾以秘法封存收起：“祸患不止一处。
刚才清理时，我隐约感应到，在这片混沌更深处，还有几处类似，甚至更强的‘污染源’存在。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混沌的更深，更黑暗处，那里仿佛连光线和概念都被吞噬。
“我感觉到，有一道极其隐晦，却位格极高的‘目光’，似乎……刚刚扫过这里。”
灵宝天尊闻言，神色一凛，掐指推算，片刻后缓缓道：“非是“门之钥”本体……更像是其力量衍生出的某种‘监察者’或‘清理者’。
我等动静不小，怕是已惊动了此地一些真正麻烦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片时空废墟，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先回。”张云果断道，“整合信息，恢复些气力。林七夜他们还在等待，此地不宜久留。”
灵宝天尊颔首：“善。且待贫道先将这些时空碎片稍作梳理，或能寻得一丝归途线索。”
两人不再停留，身形化作流光，循着来时之路，朝着孙悟空和林七夜他们所在的“安全区”疾驰而去。
身后，那片被净化一空的区域，重又被周围的混沌缓缓侵蚀，填充。
但那股盘踞已久的污秽与疯狂，
终究是被暂时驱散了。
只是，那惊鸿一瞥的，来自混沌更深处的“目光”，却如同阴云，笼罩在两位至高者的心头。
...
当张云与灵宝天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那片被孙悟空以“定”字诀强行稳住，但依旧能看出残破痕迹的黑色晶体碎片附近时，
林七夜一直紧绷的心弦，
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
尽管两位至高者神色平静，衣袂不染尘埃，但林七夜敏锐地察觉到，张云的脸色比离开时略显苍白，气息也深沉内敛了许多，
显然外出不算顺。
灵宝天尊虽然依旧道骨仙风，但手中拂尘的三千银丝光泽似乎也黯淡了少许。
孙悟空第一个跳了起来，抓耳挠腮地凑过去：“嘿！老张，牛鼻子老道，回来啦？怎么样？
前面有没有好玩的架打？你们有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张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灵宝天尊则拂尘一摆，微笑道：“悟空，稍安勿躁。
架，自然是打了一场。
路……也寻到了一些眉目。”
他不再多言，目光扫过碎片上或坐或卧，伤势沉重，气息萎靡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此地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时空乱流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孙悟空的“定”字诀，这块碎片支撑不了多久，且周围危机四伏。
只见灵宝天尊袖袍一展，
一道清蒙蒙的光华自他袖中飞出，
迎风便涨，瞬息之间，
便化作一艘长约百丈，通体呈玄青之色，非金非木，造型古朴大气的楼船道舟！
道舟首尾狭长，线条流畅，船身之上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河岳，花鸟鱼虫等万物图影，
更有无数细密的道家符箓若隐若现，
流转着淡淡的混沌气息。
它更像是某种道韵与法则的聚合体，静静地悬浮在混乱的虚空之中，却自有一股“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沉稳气度，
与周围光怪陆离，动荡不安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且随贫道上船。”灵宝天尊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
在孙悟空和林七夜的协助下，重伤的叶梵，左青，昏迷的王面，以及杨戬，哪吒等状态稍好的神明，
开始陆续被搀扶，或用神力托举着，登上那艘玄青道舟。
林七夜是第二批登船的。
当他踏上道舟甲板的瞬间，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安定感”便包裹了他。
道舟内部的空间远比外观看起来更加广阔，仿佛运用了某种空间折叠的神通。
甲板平整开阔，楼阁殿宇错落有致，灵气盎然，将外界的混乱与恶意完全隔绝。
虽然依旧能透过无形的屏障看到外面那扭曲变幻的混沌景象，但那种令人灵魂颤栗的“错位感”和“侵蚀感”却大大减轻了。
而更让林七夜心中震动的是，
在道舟的几处殿阁前的空地上，或盘坐调息，或倚靠廊柱，或低声交谈的身影，竟然是其他被放逐的大夏众神！
其中许多面孔，
他都曾在晨南关战场上见过，都是被那灰雾吞噬，当时并未出现在他们那块碎片上的大夏神明和人类强者！
“闻仲天君！金灵圣母！赵公明道友！”杨戬看着几位熟悉的身影，略显惊讶地开口。
“真君，你们也脱险了。”闻仲额头神目微睁，
向杨戬颔首致意，他虽然也带着伤，气息不稳，但显然比杨戬等人状态要好上一些。
林七夜目光飞快扫过，还看到了斗部的几位星君，雷部的几位神将，乃至几位在守夜人内部也颇有名望，
但之前并未在晨南关核心战场出现的人类天花板老前辈。
粗略一数，加上他们这二十七人，此刻道舟之上聚集的幸存者，竟然有接近百人之多！
这几乎是被灰雾吞噬者的八九成了！
如此短的时间内，灵宝天尊不仅和张云探索了险地，清理了污秽巢穴，竟然还在茫茫无际，
混乱不堪的时空废墟中，
将分散各处的幸存者几乎全部找到并接引上了道舟？！
这是何等神通？
何等效率？
林七夜心中对这位看似平和，实则手段通天的古老天尊，
敬畏之心更重。
他不由得想起关于灵宝天尊的传说——执掌一教，有教无类，神通广大，阵法，炼器，推演，遁术……无一不精。
看来，传言非虚。
就在林七夜心中感慨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林七夜闻声转头，只见一位身着八卦道袍，头戴玉冠，面容清癯，气质儒雅出尘的中年道人，
正含笑看着他，正是玉鼎真人。
这位曾在昆仑虚中指点过他的真人，此刻看起来气色尚可，只是道袍上沾染了些许尘埃，显然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真人！”林七夜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多谢真人挂念。
晚辈无恙，只是……此地诡异，心中难安。
不知真人可知，我等究竟身处何方？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面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古老存在，林七夜问出了盘旋心头许久的问题。
或许，玉鼎真人能知道得更多一些。
然而，玉鼎真人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与凝重交织的神色。
“小友此问，却是难住贫道了。”玉鼎真人目光望向道舟之外那永不停歇的混沌翻涌，语气带着少有的不确定，
“此地……非天，非地，非人，非神，非鬼，非过去，非现在，亦非未来。
时空法则破碎紊乱至此等地步，
贫道修行万载，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贫道与几位道友被那灰雾卷入后，散落各处，皆如坠五里雾中，莫辨东西，不明天时。
只觉此处大道不显，天机混沌，一切常理在此皆被颠覆。”
他顿了顿，看向前方楼阁深处，那里是灵宝天尊与张云所在的方向，眼中露出深深的敬畏与一丝希冀：
“恐怕……唯有天尊与张道友那等触及本源大道，乃至超脱其上的存在，方能洞悉此地些许真相，为我等指明一线生机。”
林七夜的心微微一沉。
连玉鼎真人这等古老金仙都一无所知，此地之凶险莫测，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
道舟前方，
那座最高的楼阁殿门无声开启，
灵宝天尊与张云的身影出现在廊檐之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嘈杂的低语声迅速平息，一种混合着期盼，焦虑，不安的寂静笼罩了甲板。
灵宝天尊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甲板上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迷茫与渴求。
他缓步上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
“诸位道友，既已登舟，便算暂时脱离险地。
此舟乃贫道以混沌精粹，辅以时空道纹炼制而成，
可暂避外界混乱侵蚀，亦可抵御寻常时空乱流与混沌孽物袭扰。
诸位可安心于舟上疗伤调息。”
众人闻言，心中稍定。
至少，暂时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
灵宝天尊停顿片刻，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道舟的屏障，投向了那无尽混沌的深处，继续说道：
“至于此地究竟为何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淡然，却也隐含着一丝凝重：
“贫道与张道友方才稍作探查，结合此地时空结构，法则残迹，以及那“门之钥”碎片所遗留的气息推断……”
“我等现在所处之地，如果贫道所料不错，
应当位于那‘一切的开始与终结之地’，
亦可称之为……原初混沌海的一处偏僻‘滩涂’，或是被“门之钥”力量撕裂，扭曲后形成的……巨型时空裂隙深处。”
“原初混沌海？时空裂隙？”下方传来阵阵压抑的惊呼。
这些词汇，对许多神明而言都显得古老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