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熵（2 / 2）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理。”
熵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轻描淡写的握拳动作。
瞬间，林栋周围一千公里范围内的空间开始崩塌。
不是破碎，不是扭曲，而是彻底的死亡。
空间本身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变成了绝对的虚无。
在这片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距离概念，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抹去了。
林栋立刻尝试瞬移，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不，准确地说，原地这个概念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没有空间的地方，移动是不可能的。
“感受到了吗？”熵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这就是第九极限的力量。我们不是使用法则，而是定义法则。我说这里没有空间，就没有空间。”
林栋深吸一口气，本源之力全面爆发。
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绽放，如同在黑暗中点燃的太阳。
本源之力的特性就是超越一切限制，即使在这片死亡的空间中，它依然顽强地创造出了一小片“活着”的领域。
“哦？”熵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兴趣，“本源之力...看来那个老东西把最后的希望都押在你身上了。”
“你认识前辈？”
林栋一边维持着领域，一边套话。
他需要更多信息，也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级别的战斗。
“当然认识。”熵说道，“三十亿年前，他是最接近第十极限的存在。整个多元宇宙都在关注他，期待他能够突破那个界限。”
“第十极限到底是什么？”
“创世境。”熵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向往，“能够创造宇宙，制定所有规则，甚至...超脱宇宙本身的境界。”
“如果他成功了，这个濒死的宇宙或许还有救。可惜...”
熵摇了摇头：“他看到了真相，然后崩溃了。”
“什么真相？”
林栋追问，同时悄悄凝聚力量。他能感觉到，维持这片领域消耗极大，必须想办法突破。
“这个宇宙是被创造的。”熵直接说道，“而创造者已经抛弃了它。就像你们玩游戏，玩腻了就删档。我们的宇宙就是一个被遗忘的存档，正在缓慢腐烂。”
林栋沉默了。
这个真相他已经知道了，但每次听到依然感到沉重。
“那又如何？”他突然说道，声音坚定，“即使是被抛弃的存在，我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这就是生命的伟大之处——即使知道终将消亡，依然要绽放光芒！”
话音未落，林栋出手了。
他将压缩到极致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金色长矛，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射向熵。
这一击蕴含了他全部的力量和信念，空间在长矛经过的轨迹上重新复活，形成了一条金色的通道。
熵没有躲避，只是抬起左手，轻轻一挥。
时间被冻结了。
不是减速，而是完全静止。
长矛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前进的姿态却无法移动分毫。
甚至连长矛上流动的能量都被冻结了，如同一件精美的琥珀艺术品。
“在没有时间的世界里，速度没有意义。”熵说道。
下一瞬间，长矛却动了。
本源之力的特性再次发挥作用，强行在静止的时间中创造出了一条时间之河。
长矛沿着这条河流继续前进，虽然速度大减，但终究还是在移动。
“有意思。”
熵第一次认真起来，它伸出手，直接握住了长矛。
轰！
爆炸的威力震荡了整个地月系统。
如果不是在虚无领域中，这一击足以将月球轰成渣渣。
当光芒散去，熵依然站在原地，但它的铠甲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你竟然伤到了我...”
熵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那是惊讶，还有一丝...赞赏？
“这只是开始！”林栋咬牙说道。
刚才那一击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但效果甚微。
第八极限和第九极限的差距，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他不能退缩。
地球上，六十亿人在等待着他的守护。
“既然你这么想死...”
熵的铠甲开始变化，从纯黑变成了深紫色，表面的符文活了过来，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在蠕动。
“我就成全你。”
“熵增·终末形态。”
恐怖的威压爆发开来，即使隔着一百五十万公里，地球上的人们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绝望的气息。
普通人直接晕倒，觉醒者们勉强支撑，但也是冷汗直流。
只有第六极限以上的强者才能保持清醒，但他们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这就是第九极限的真正力量...”
陈明喃喃道，他握紧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林栋独自面对这个恐怖的存在。
原初者舰队也因为这场战斗停止了航行，转化为全面防御的姿态。
指挥部里，苏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R-001的处理器超频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的战术。
但无论怎么计算，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栋，必败无疑。
“等等，那是什么？”零号突然叫道。
全息投影上，在熵的身后更远处，又出现了一个能量反应。
“放大！”
图像放大后，众人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朴素的布衣，悠闲地在宇宙中散步。
他的每一步都能跨越数光年的距离。
“难道是援军？”有人期待地问道。
“不知道，但至少不是敌人。”R-001分析道，“他的前进路线...目标就是林栋和熵的战场！”
与此同时，战场上。
熵的攻击开始了。
它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向前走了一步。
但就是这一步，整个世界都变了。
因果被颠倒了。
林栋发现自己在倒退。
不是空间上的倒退，而是时间上的倒退。
他的力量在减弱，境界在跌落，甚至连记忆都在消失。
第八极限后期巅峰...后期中段...后期初段...第八极限中期...
“这是因果逆转。”熵缓缓说道，“我让你回到还没有获得本源碎片的状态。没有了本源之力，你拿什么对抗我？”
林栋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这种逆转。
但这是因果层面的攻击，不是力量能够对抗的。
就在他即将被逆转到第七极限时，异变突生。
在他的灵魂深处，那十三个宇宙印记同时亮了起来。
它们仿佛感受到了林栋的危机，主动开始释放力量。
剑道宇宙的剑意...
魔法宇宙的奥义...
科技宇宙的算法...
武道宇宙的内力...
十三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同时爆发，在林栋体内形成了一个混沌的能量漩涡。
“这是...”熵震惊地后退。
因果逆转被打破了。
不是被力量打破的，而是被混乱打破的。
十三种力量相互冲突、相互抵消，创造出了一种连因果律都无法定义的混沌状态。
“原来如此...”林栋突然明悟了什么，“单一的力量体系有极限，但如果是多个体系的融合...”
他开始主动引导这些力量。
不是要统一它们，而是要让它们保持混沌的同时，又能为己所用。
这很困难，就像要同时演奏十三种不同的乐器，还要让它们和谐共鸣。
林栋做到了。
因为他的灵魂本就是为此而生的。
作为连接十三个宇宙的桥梁。
“混沌之刃！”
十三种力量凝聚成一把不断变换形态的武器。
时而是剑，时而是枪，时而是能量炮，时而又变成无形的概念。
这把武器没有固定的形态，因为它本身就是变化的化身。
林栋握住这把武器，向熵斩去。
熵第一次认真防御，紫色的护盾层层叠叠，足有上百层。
但混沌之刃接触护盾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护盾没有被打破，而是被感染了。
紫色的能量开始变得混乱，有些部分变成了火焰，有些变成了冰霜，有些干脆变成了花朵。
“这不可能！”熵第一次露出了慌乱，“你怎么可能掌控混沌？”
“我没有掌控它。”林栋说道，“我只是成为了它。”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不是进化，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改变。
他不再是单纯的人类，也不再是单纯的能量体，而是介于所有形态之间的存在。
第八极限后期巅峰的屏障出现了裂痕。
不，不是裂痕，是溶解。
在混沌面前，境界的划分失去了意义。
“疯子！”熵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失控的混沌会毁灭一切，包括你自己！”
“那又如何？”林栋笑了，笑得很疯狂，“如果我的毁灭能够守护地球，那就毁灭好了！”
他再次出手，这次不是攻击，而是...拥抱。
他张开双臂，整个人化作一团混沌，向熵扑去。
熵想要躲避，却发现空间被混沌感染了，变得粘稠如泥沼。
时间也被感染了，快慢不定，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倒流。
甚至连因果都被感染了，原因变成结果，结果变成原因。
“该死！”熵不得不全力爆发。
深紫色的铠甲完全破碎，露出了它的真身。
那是一团纯粹的黑暗，没有形体，没有质量，只有无尽的虚无。
“既然你想同归于尽，那就一起毁灭吧！”
熵也不再保留，它的存在开始膨胀，如同一个黑洞般吞噬周围的一切。
光线、物质、能量、甚至空间本身都被吸入那团黑暗中。
两个极端的力量碰撞了。
一个是绝对的混沌，一个是绝对的虚无。
碰撞的瞬间，整个地月系统都震动了。
如果不是地球意识全力维持，恐怕地球已经被撕裂了。
“坚持住，林栋！”地球上，所有人都在为他祈祷。
觉醒者们自发地将力量传送给林栋，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
三千万觉醒者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光柱冲向天空。
“我们和你在一起！”陈明大吼道。
“不要放弃！”苏珊流着泪喊道。
“为了地球！”所有人齐声呐喊。
这些声音，这些力量，跨越一百五十万公里的距离，传到了林栋那里。
在混沌即将失控的时候，这些力量成了最后的锚点，让林栋保持了最后一丝清明。
“谢谢...大家...”
林栋在混沌中重新凝聚出形体。
不再是人形，而是一个光球，一个包含了所有可能性的光球。
“这就是羁绊的力量吗...”熵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明明这么弱小，为什么能够对抗我？”
“因为...”林栋的声音从光球中传出，“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弱小，但当所有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时...”
光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就能创造奇迹！”
光芒中，一个全新的存在诞生了。
不是林栋，也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地球意志的化身。
所有地球生命的意志融合在一起，借由林栋的身体显现。
他们伸出手，轻轻一推。
熵被击飞了。
简单的一推，却蕴含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不是物理的力量，而是信念的力量。
七十亿人相信林栋能够守护地球，这个信念变成了现实。
“我...我竟然会被一群蝼蚁...”熵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在眼前。
它受伤了，虚无的身体上出现了裂痕。
“有意思...真有意思...”
熵突然笑了，那是它诞生以来第一次笑。
“原来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不是个体的强大，而是...”
它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就在这时，那个神秘的中年男人到了。
他就那样平平常常地出现，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打扰一下。”中年男人温和地说，“你们打得很精彩，但是不是该停一停了？”
熵瞬间紧绷：“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旅者。”
中年男人微笑道，然后看向林栋，或者说地球意志的化身。
“小家伙，干得不错。”他赞赏道，“能够触发集体意识的共鸣，你已经摸到了第九极限的门槛。”
“您是...”地球意志试探地问。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熵：“你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
“什么意思？”
“这是一场考验。”中年男人解释道，“对地球的考验，也是对这个宇宙所有生命的考验。”
他挥手，空间中出现了无数画面。
那是宇宙各处的景象。
原初者的母星、光族的圣地、龙族的祖地...
所有的高等文明都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如果地球失败了，证明这个宇宙的生命已经失去了对抗熵增的勇气，那就让它自然消亡。”
“但如果地球成功了...”
中年男人看向林栋：“就证明这个宇宙还有希望。”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林栋/地球意志问道。
“不，你们的选择是真实的，战斗是真实的，牺牲也是真实的。”中年男人摇头，“我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他转向熵：“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宇宙的生命还有对抗的勇气。给他们一个机会。”
熵沉默了很久。
“一千年。”它最终说道，“我给这个宇宙一千年的时间。如果一千年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对抗熵增的方法...”
“那时候再说。”中年男人打断道，“一千年，足够了。”
熵点点头，它似乎明白了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身形开始消散：“小子，一千年后，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希望你已经成长到能够真正对抗我。”
“我会的。”林栋坚定地说。
熵完全消失了。
中年男人也准备离开。
“等等！”林栋叫住他，“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中年男人回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不是有十三个宇宙的印记吗？”
“好好想想，为什么是十三个。”
说完，他一步踏出，消失在虚空中。
只留下林栋在原地沉思。
十三个宇宙印记...
为什么正好是十三个？
难道...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原初者舰队已经到了！ru2029
u2029上限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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