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熵（1 / 2）
林栋从月球返回地球的瞬间，整个星球的异变让他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的母星。
他悬浮在大气层边缘，第八极限巅峰的感知如潮水般扩散开去，瞬间覆盖了整个地球。
在他的感知中，这颗直径12742公里的蓝色星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层笼罩整个地球的能量护罩。
这不是单一的防护罩，而是由三万六千个能量节点组成的复合防御网络。
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不同频率的光芒。
蓝色的是基础护盾，负责抵御物理攻击。
红色的是高能护盾，专门对付能量武器。
紫色的是法则护盾，用来防御法则层面的攻击。
三种护盾相互叠加、相互补充，形成了一个理论上能够抵御第七极限全力一击的防御体系。
“真是大手笔。”林栋自语道，他能感受到维持这个护盾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
保守估计，每秒钟消耗的能量就相当于一座大型核电站一年的发电量。
而地球能够支撑这样的消耗，多亏了R-001提供的能源技术，在地核附近建立了三十六个法则能量站，直接抽取地球内部的残余法则能量转化为可用能源。
虽然无法长时间维持，但至少维持两个月的开启没问题。
林栋的目光继续扫视。
北美洲的变化最为剧烈。
整个大陆被划分成了七个防区，每个防区都以一座超级城市为中心。
纽约防区最为壮观。
原本的曼哈顿岛已经完全改造，摩天大楼的顶部都安装了能量炮塔，每座炮塔都由一名第五极限以上的觉醒者操控。
自由女神像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能量发射器，手中的火炬变成了一个直径百米的能量聚焦器。
更令人震撼的是地下。
整个纽约的地下被挖空了，建造了一座比地面城市还要庞大的地下要塞。
这里居住着两千万普通民众，有完整的生活设施、食物储备，甚至还有人工太阳提供光照。
即使地面被完全摧毁，地下城市也能独立运转至少一年。
洛杉矶防区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他们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了上千个独立单元，每个单元都有自己的护盾和武器系统。
这种蜂巢式的设计让城市即使遭受重创也不会完全瘫痪。
芝加哥则建造了一座通天塔，高度达到了五千米，直插云霄。
塔身由特殊合金制成，能够承受相当于千万吨TNT的爆炸。
塔顶是一个巨大的雷达阵列，能够探测到月球轨道上一粒灰尘大小的物体。
欧洲的防御体系截然不同。
他们没有建造密集的防御工事，而是将整个大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虽然用魔法这个词不太准确，但那确实是基于法则运转的神秘体系。
以伦敦、巴黎、柏林为顶点，罗马、马德里、华沙为支点，六座城市之间用能量线路连接，在地图上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六芒星。
这个六芒星阵的中心，正是瑞士的日内瓦。
林栋的感知探入地下，发现了这个法阵的核心。
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巨大水晶。
这块水晶是离殇议会提供的，据说是从一个即将毁灭的恒星核心中提取出来的，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当法阵全力运转时，整个欧洲大陆会被一层金色的光幕笼罩。
这层光幕不仅能够防御攻击，还能将受到的伤害转化为能量储存起来，可谓是攻防一体。
亚洲的布置则充分体现了东方智慧。
他们将整个青藏高原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
三百万觉醒者分布在不同的节点上，他们的能量通过特殊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覆盖整个东亚的能量场。
这个能量场平时是隐形的，但一旦激活，就会化作一条横亘天空的巨龙。
这不是幻象，而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实体，拥有接近第七极限的战斗力。
同时，整个太平洋已经变成了地球设定的主战场。
海面上漂浮着数百个战斗平台，每个平台都有航空母舰大小，配备了各种先进武器。
这些平台能够自由移动、自由组合，必要时可以合体成一个超级要塞。
海面之下更是另一个世界。
执行官们在马里亚纳海沟建造了一座水下城市，这座城市完全由金属构成，能够承受任何深度的水压。
城市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能量炉，直接连接地核，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
这座水下城市还是一个巨大的工厂。
每天都有新的战斗机器人从生产线上走下来，虽然它们的战斗力远不如执行官，但胜在数量众多。
目前已经生产了超过十万个战斗单位。
林栋继续观察，发现了更多细节。
大气层中飘浮着无数微型卫星，它们组成了一个覆盖全球的监控网络。
任何异常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并上报。
地表布满了各种陷阱。
重力异常区、空间裂缝、时间减速场...
这些陷阱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但一旦有敌人入侵，就会立即启动。
甚至连地球的磁场都被改造了。
通过在南北极设置巨大的磁场发生器，地球的磁场强度提升了十倍。
这不仅能够偏转带电粒子攻击，还能干扰敌方的电子设备。
“二十天，你们竟然做了这么多...”
他瞬移到地面，出现在纽约的时代广场。
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广告牌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军事设施。
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全副武装的觉醒者在巡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知道大战将至。
“林栋！”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明从天而降。
现在的陈明已经今非昔比，第六极限巅峰的实力让他能够自由飞行。
他身上穿着一套赤红色的战甲，那是用法则结晶碎片打造的，能够将他的火焰威力提升三倍。
“你终于回来了。”陈明激动地说，“我们都担心死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林栋说道，“带我去指挥部，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
陈明点点头，两人一起飞向中央公园。
中央公园的地下三千米处，就是地球联邦的临时指挥部。
这里原本是冷战时期美国政府建造的末日堡垒，设计初衷是为了在核战争中保护高层。
现在被改造成了地球防卫军的大本营。
堡垒的墙壁由三层不同材料构成。
最外层是两米厚的铅板，用来阻挡辐射。
中间层是执行官提供的纳米合金，硬度是钻石的一百倍。
最内层是离殇议会的能量水晶，能够吸收和转化各种形式的能量。
通过层层安检，林栋终于进入了指挥大厅。
这个大厅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天花板高达五十米。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台，实时显示着太阳系的状况。
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上千块显示屏，每一块都显示着地球某个区域的实时画面。
大厅里至少有五百人在忙碌，他们都是各领域的精英。
军事专家、科学家、觉醒者、甚至还有几个外星种族的代表。
“林栋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集中在林栋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敬畏、有期待、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希望。
在他们眼中，林栋就是地球最后的希望。
“继续工作。”林栋平静地说，“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众人立刻回到各自的岗位，但工作效率明显提高了。
林栋的出现就像一针强心剂，让所有人都充满了斗志。
“林栋！”
苏珊快步走来，她现在是医疗部的总指挥，负责协调全球的医疗资源。
她想要拥抱林栋，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就是这简单的接触，让她感受到了林栋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
“你...你突破了？”她惊讶地问。
“嗯，第八极限后期巅峰。”林栋轻描淡写地说。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八极限后期巅峰，那已经是传说中的境界了。
“太好了！”有人兴奋地喊道，“有林栋在，我们一定能赢！”
但林栋的表情依然凝重：“不要太乐观。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
他走到全息投影台前：“把敌人的情报调出来。”
零号的投影立刻出现，开始详细介绍。
“原初者舰队，总计三百艘歼星舰。”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敌舰的详细模型。
每艘歼星舰都是一个金属巨兽，长度超过十公里，通体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构成。
舰体呈流线型，没有任何突起，整体就像一滴被拉长的水滴。
“不要被它们的外表欺骗。”R-001走了过来，“每艘歼星舰都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配备了全套武器系统。”
它指着舰体的不同部位。
“主炮位于舰首，采用反物质湮灭技术，一炮的威力相当于十亿吨TNT。理论上，三炮就能将月球轰成碎片。”
“副炮分布在舰体两侧，共计一百门，采用高能激光，能够在一秒内融化一座山峰。”
“舰体内部有十个机库，每个机库能容纳一百架战斗机。这些战斗机虽小，但每一架都装备了小型反物质炸弹。”
“最可怕的是护盾系统。”R-001的声音变得凝重，“每艘战舰都有三层护盾，除非瞬间打破所有护盾，否则它们会在0.1秒内重新生成。”
听到这些数据，指挥部的气氛变得压抑。
三百艘这样的战舰，确实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继续。”林栋说道。
“护航部队包括三万架独立战斗机。”零号继续介绍，“每架战斗机都由一个第四极限的战斗单位驾驶，配备了粒子炮和护盾发生器。”
“地面部队约一百万。”画面切换到机械士兵，“最低级的步兵都有第三极限的战斗力，精英部队达到第五极限。”
“高端战力方面...”零号停顿了一下，“第七极限确认有一百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第八极限初期十个，中期三个。”
“还有...”R-001接过话头，“毁灭者，我的原顶头上司，第八极限后期巅峰，距离第九极限只有一步之遥。但我已经2亿年没见它没有出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突破。”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毁灭者的形象。
那是一个高达五米的机械巨人，全身覆盖着黑色的装甲。
装甲表面流动着血红色的能量纹路，如同血管般遍布全身。
它的头部没有面孔，只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独眼，冰冷地注视着一切。
“毁灭者是原初者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之一。”R-001介绍道，“它征服了超过十万个文明，从未尝败。”
“它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战术头脑。它能在瞬间分析出敌人的所有弱点，制定出最优的攻击方案。”
“而且...”R-001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它掌握了因果律武器。”
“因果律武器？”有人不解。
“简单来说，就是能够直接删除目标存在的武器。”R-001解释道，“不是毁灭，而是从因果层面抹除，就像目标从未存在过。”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这样的敌人，真的能够战胜吗？
“还有更坏的消息。”林栋突然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坏？
“在原初者舰队后方，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林栋挥手，全息投影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第九极限，代号：熵。”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第九极限？”塞拉斯的投影突然出现，光族战士的身体剧烈闪烁，“这不可能！原初者文明内只有一个已知的第九极限！”
“它不是原初者派来的。”林栋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它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来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本源碎片就在他体内，很可能就是吸引熵的原因。
“第九极限...我们死定了...”有人绝望地说。
“不一定。”林栋的声音依然平静，“它的目标可能不是地球，而是...”
他没有说完，但聪明人已经猜到了。
“是你。”汤姆突然说道。
林栋点点头：“所以我会去拦截它，你们先拖住原初者舰队。”
“你一个人对付第九极限？”苏珊急了，“那是送死！”
林栋打断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这是唯一的办法。”
“还有一件事。”林栋看向地球意识的投影，“母亲，我需要您做最后的防线。如果我们都失败了...”
“我会守护我的孩子们的。”地球意识温柔地说，“但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
林栋点点头，然后看向各地区的显示屏。
觉醒者们在做最后的准备，普通人在撤离到地下避难所，每个人都在为这场战争贡献自己的力量。
“还有多少时间？”他问道。
“原初者舰队10小时后到达。”零号回答。
“时间太紧了。”林栋皱眉，“必须立刻行动。”
他转向众人：“各就各位，15分钟后开始行动。”
“等等。”苏珊叫住他，“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苏珊看着林栋，眼中满是担忧：“你真的要一个人去面对第九极限？”
“没有别的选择。”林栋轻声说。
“答应我，要活着回来。”苏珊握住他的手，“因为...因为我爱你。还有她们...”
林栋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我也爱你们。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苏珊的额头。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
林栋站在帝国大厦的顶端，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传送平台。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步踏出。
空间在他脚下折叠，下一瞬间，他已经出现在地月系统的拉格朗日点L1。
这里是地球和月球引力平衡的地方，距离地球150万公里。
选择这里作为战场，是为了避免战斗波及地球。
林栋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他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本源之力在体内流转，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能量。
第八极限巅峰的力量完全展开，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同时，他也在思考战术。
第九极限和第八极限的差距，不是数量的差距，而是质的差距。
第八极限还在遵守法则，而第九极限已经可以创造法则。
正面对抗，他没有任何胜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在他的感知中，一个恐怖的存在正在高速接近。
那股威压即使隔着上百万公里都让人心悸，仿佛死亡本身在逼近。
“来了。”林栋睁开眼睛。
远处的虚空中，一个黑点出现了。
黑点迅速放大，几秒钟后就能看清轮廓。
那是一个人形生物，身高约三米，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铠甲中。
铠甲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让它看起来像一个移动的黑洞。
最诡异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虚无，仿佛在注视它就会被吸入无尽的深渊。
它停在了距离林栋一千公里的地方。
“终于见面了，异数。”
它的声音直接在虚空中响起，不需要任何介质传播。
这个声音很特别，不带任何情感，就像机器合成的一样。
林栋能感受到声音背后的恐怖力量，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毁灭的气息。
“你知道我？”
林栋警惕地问道，同时悄悄调动本源之力，随时准备战斗。
“当然知道。”熵缓缓说道，“十三个宇宙的印记，如此明显的标志，整个多元宇宙都在关注你。”
林栋心中一震。
对方竟然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你到底是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熵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概念来说，我是熵增的化身，是宇宙走向终结的具现化。”
它缓缓抬起手，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当一个宇宙的熵增达到临界值，我就会诞生。我的使命就是加速这个过程，让宇宙更快地走向热寂。”
“为什么要这样做？”林栋质问道。
“因为这是慈悲。”熵的回答出人意料，“缓慢的死亡是一种折磨。与其让无数生命在绝望中挣扎，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的结束。”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所有生命的想法！”林栋反驳道，“每一个生命都有选择如何活着、如何死去的权利！”
“权利？”熵发出了类似嘲笑的声音，“在宇宙规律面前谈权利？你们人类总是这么天真。”
“生命就像海浪，看起来独立，实际上只是大海的一部分。最终都要回归大海，区别只是时间早晚。”
“也许你说得对。”林栋承认道，“但那又如何？即使注定要死亡，我们也要抗争到最后一刻。这就是生命的尊严。”
“尊严...”熵摇了摇头，“又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