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撕开口子（1 / 2）
星骸地带重归死寂。
反抗的余烬，与那三十余位准帝的血肉元神一同，被无处不在的归墟之息悄然吞噬、抚平。
虚空依旧冰冷，黑暗帷幕依旧伫立，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惨烈的反抗从未发生。
石皇、葬天岛主、轮回海至尊等七位古尊，气息略显紊乱地悬浮于虚空。
镇压一场由近三十位绝望准帝发起的决死反扑，纵使对他们而言，也绝非毫无消耗。
皇道法则在他们的躯壳内隐现明灭，如同破损的风箱，吞吐着衰败却依旧恐怖的气息。
他们冰冷的视线扫过仅存的“幸存者”。
叶凡、狠人大帝、王腾三人独立于一侧，气息沉凝，方才的动乱中，他们未曾出手，也未被波及，此刻平静得令人心悸。
而在叶凡身后，那最后被无形力量护住的、属于天庭及其友好势力的三位准帝，此刻面无人色，身躯微微颤抖。他们是之前被叶凡以自身气机巧妙遮蔽，未曾参与反抗，也侥幸未被至尊点名探路的极少数幸运儿。
此刻，这三位站在宇宙准帝之巅的存在——一位是来自人族古星、曾与叶凡论道的“天演剑主”云逍子；
一位是妖族青丘一脉最后的老祖，九尾天狐“白幽”；
最后一位则是来自永恒星域，将机械与肉身结合到极致，曾与王腾有过技术交流的“星械之主”盖亚——如同惊涛骇浪后仅存的三叶扁舟，孤独而脆弱。
“同阶无敌？”石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石锥，扫过云逍子三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几近于无的轻蔑。
“能在这种局面下活到现在，倒也有几分气运和本事。可惜，蝼蚁终究是蝼蚁。”
三位准帝沉默，将头颅垂得更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屈辱、恐惧、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在他们心中交织。
他们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并非因为实力，而是因为前方那三位特殊存在的庇护，以及……他们或许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
“够了。”轮回海至尊幽幽开口，目光转向那黑暗帷幕，聚焦于方才发现“干涉节点”的区域。
“钥匙’已寻得，莫要再浪费时辰。此地归墟侵蚀愈演愈烈，吾等状态不宜久留。”
众至尊神色一凛。
确实，身处万道坟场边缘，即便不动，自身道则也在被缓慢而持续地消磨。时间，于他们而言亦是奢侈品。
“王腾，你之计算，可有更精准的定论？”石皇转向那周身流淌着数据流光的奇异存在。
王腾眼中符号闪烁，身前凭空浮现出一幅由光线交织而成的立体星图，其中重点标注了方才干涉现象发生的区域及其能量涟漪扩散模型。
“根据九十七位准帝陨落前后共计三百六十一次能量溃散、法则哀鸣、肉身崩解的数据反馈。”
王腾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客观事实。
“归墟之息并非绝对‘平滑’。其内部存在极细微的‘湍流’与‘静滞点’。当两个或多个足够强烈的‘有序终结’——即强大生灵的道灭——在一定距离内、近乎同时发生，其引发的归墟涟漪会产生短暂干涉，于干涉叠加处，形成约万分之一个刹那的‘秩序真空’或曰‘归墟稀薄带’。”
他指向星图几个闪烁的光点：“方才的干涉，发生在点位3与7之间，距离一百零八里，湮灭时间差小于千分之一次心跳。
由此推演，欲开辟一条足以容纳吾等通过、且能持续足够时间的‘裂隙’，需要至少五个点位，构成一个不完美的五芒星结构，进行同步、等强度的道灭湮灭。
点位精度需控制在十里误差内，时间同步需小于万分之一刹那。
湮灭能量强度，需至少达到准帝九重天巅峰自爆水准。”
“五处？”葬天岛主的棺椁中传出阴冷之声，“且需‘同步’、‘等强’？呵，那些蝼蚁死得零零散散，可无法满足此等要求。”
众至尊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再次投向了仅存的云逍子、白幽、盖亚三人，以及……叶凡、狠人大帝和王腾。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三位准帝浑身冰凉，如坠万丈深渊。他们明白，自己终究难逃祭品的命运，而且是要被“精确制导”的祭品。
叶凡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挡在了三位准帝之前，声音沉凝：“石皇，此前约定，我等携手共探仙路。他们三人，是我的人。”
“约定？”石皇巨大的石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叶凡，约定是共探仙路，不是带累赘。打开通路，需祭品。他们，或者……”他的目光在叶凡、狠人、王腾身上缓缓移动，“你们三位，替代亦可。”
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七位古尊的气机隐隐联动，衰败的皇道法则如同即将收拢的罗网。
一直沉默的狠人大帝，忽然抬眸。
那双深邃的重瞳，平静地看向石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石皇那万古不化的石心，猛地一悸。
“无需祭品。”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位至尊耳中。
“嗯？”众至尊目光凝聚。
狠人并未解释，只是抬起一只如玉的手掌，对着远处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抹淡淡的、仿佛超脱于世外的仙辉闪过。
下一刻，距离黑暗帷幕约八千里处，一片虚空中，陡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空洞”！
那并非空间破碎，而是那一片区域内的归墟之息，竟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暂时“抚平”了！
虽然空洞只维持了不到一息，范围也仅有丈许，且立刻被周围更浓郁的归墟之息填补、修复，但那惊鸿一瞥的景象，足以让所有至尊心神剧震！
“这是……仙道法则？不对，似是而非……”轮回海至尊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你能暂时‘平复’归墟之息？”石皇石躯震动，裂纹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范围有限，时间极短，消耗甚巨。”狠人收回手，气息似乎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一丝，但依旧平静。
“不足以开辟通路。但，若以此为‘基点’，配合‘干涉’之术，或可降低对祭品数量与强度的需求。”
王腾眼中数据流狂飙，瞬间推演：“加入‘平复基点’，模型变更！只需三个点位，构成三角稳定结构，以基点为中心触发干涉！点位强度要求降低三成，同步精度要求亦可放宽！成功率可提升到将近五成”
五成！
对于绝境而言，这已是一个足以令人疯狂的希望数字！
至尊们的目光再次变化，看向狠人大帝时，已不仅是忌惮，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灼热。
此女，竟掌握着能短暂影响归墟之息的手段？
她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好！便依此策！”石皇当机立断，目光扫过众人，“三个点位，由谁负责？”
叶凡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不能再退：“我，王腾，各负责一点。”
“第三点呢？”葬天岛主冷声问。
叶凡看向身后三位面如死灰的准帝，沉声道：“他们三人合力，或可模拟一近似强度之湮灭。”
“蝼蚁合力，焉能精准同步？焉能确保强度？”有古尊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