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2 / 2）

“求你了，不要杀他。”

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陆湛顾不得方才命悬一线的惊吓，只冷冷地勾起一边唇角，得意地看向康颜，只他这份得意并不曾维持几息，秦王的长剑又对准了康颜的心口，“林侧妃，你的意思是，你要陆湛活下去，那便是要康颜去死了？”

林芫见陆湛虽则披头散发，到底未曾伤了分毫，倒也回过神来，有了几分清明，视线掠过指着康颜心口的剑尖，佯装不在意地撇开眼，背过身去，“秦王殿下，你迟早都是要杀我们的，对吗，如今不过是把我们当猴耍，既如此，选与不选，又有何区别？”

“你不肯让康颜去死，那你是不顾老四的死活了？”秦王见林芫如此犹豫不决，讽刺地对陆湛道：“四弟，二哥真是同情你，你对她掏心掏肺，恨不能天上的星星也摘给她，可在她心里，你却连一个外人也比不上？”

听罢这般挑拨离间之言，林芫直直摇头，“不是这样的，王爷，我也不要你有事。”

“只不过，康大哥他毕竟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才.....”

秦王道：“那你还是要老四去死了？”

林芫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正说着，康颜倏然上身往前一挺，身子直直插入剑尖，虽不及要害，鲜血当即汩汩流出，他捧着心口，暗红的血液自他指缝间躺下，“阿芫，你选他吧。”

康颜薄唇因骤然失血过多，立刻变得煞白无比，他便是连站也站不稳，却依旧要坚持林芫救下陆湛，“我不想要你为难”

林芫惊呼出声，“救他，救他，快给他找大夫，快给他止血，不然他会死的。”

林芫担忧的神情落在康颜眼里，十分熨帖，能得她如此真心实意的关怀，康颜只觉着便是万箭穿心也值当了。

秦王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来火上浇油，“要救他可以，但是我得先杀了陆湛，总而言之，他们两个只能活下去一个。”

林芫转过头来，面向脸色铁青的陆湛，虽则说不出要他去死的诛心之言。

但陆湛从他不时瞟向康颜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她热切的关心，他不想要她亲口说出她的决策，终究是在秦王逼她至绝境之前，朝着暗处的李副将挥了挥手。

李副将带着人冲了出来，这一回来的不只是李副将，还有皇帝。

“老二，你太让朕失望了。”

见势不对，项英趁乱，将早已半死不活的康颜拖出了人群，隐在了暗处，等人群退散后，才问康颜道：“公子，天底下女子多的是，你这又是何苦呢？”

康颜笑了笑，因着笑声牵动着伤口，他又抚上了心口，“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在她心里，竟是有如此的分量。”

项英无奈地笑了笑，“没救了，公子，你没得救了。”

康颜却是接话道：“怎么没得救，你帮本王将她抢了不就好了，从前是我不知她的心意，既她心里也有我，我自是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