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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奇幻 >殿下,臣冒犯了 > 第44章 绝处逢生 (1)

第44章 绝处逢生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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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伸手揭开腰腹处破损的衣裳,从破开的衣裳处可以看到一道腰腹处拉开的一道狭长的狰狞伤口,经过一夜雨水的浸泡,伤口已然开始发白,渗出的血水也是淅淅沥沥的,看着虽然可怕,但万幸的是这一道伤口避开了要害。

沈恪吃力地提了几近枯竭的内息,迟缓地点了身上伤处周遭的数处xue道,封截住伤处的血脉,减缓出血。而后,他缓缓地起身,身形略微踉跄,起身的动作似乎是震动了他身上的伤处,胸腔内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低地哼了一声,脸色越加惨白,同身上的暗色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

忍着这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沈恪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那一柄扎在树上的长剑没想到还留在原地,他缓步走过去,将长剑收回,又捡回剑鞘,长剑入鞘,匕首也重新藏好。

而后,他拄着长剑继续朝前走,然而才走了两步,便就看到滚落在树旁的药瓶,沈恪想了想,颤着手将地上的药瓶拾起。他打开瓶盖,轻嗅了下,瓶中是上好的伤药。

沈恪神情微微一愣,只是也不多的耽搁时间,他思量了一下,便将药粉用在了身上的伤处,这药确实是好药,止血的速度很快。只是右肩胛下胸口处的透骨钉,他并未取出,而是直接用药,在这断崖上,贸然取出透骨钉,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故而,他干脆也不动透骨钉,直接上了药,暂且止住血便是了。

不过是上了药草草包扎了下,持续而来的痛楚令他额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本就是惨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灰白一片,透出一抹衰败感。

沈恪靠着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冰冷与痛楚在周身流窜。他的眼神略微涣散,看着稍微亮堂了些许的天空,脑中一片空白,或许是疼得很了,脑中的思维很是冷凝,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冷意侵袭。

他当时并未想到对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支暗器,透骨钉射来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地往一旁躲了下,便是这么一下,令他避开了要害,透骨钉扎入了右肩胛下的胸口处,擦着肺叶扎进去。虽然伤到了些许肺腑,但并未正中要害,若不然,此时他哪里还能动得了。

沈恪很累,内伤外伤叠在一起,加上淋了一夜的雨,如今还能清醒过来,可以说是老天垂怜了。他靠坐在树旁,不过是须臾,意识便开始恍惚起来。

然而很快,他的脑中便就浮现先前丁明所说的‘李云曦落水’一事,他心头一沉,握着剑柄,抿着唇,扶着大树慢慢地站起来,此时,他必须站起来,找到李云曦是他心头唯一的想法。

片刻后,在死寂的山林间,一道踉跄的身影拖着虚弱的步伐,一步一顿地走出来,沈恪拖着重伤的躯体,将手中的长剑当成拐杖,步伐不稳地朝林子外行去。

这一片林子离山道分明不是很远,若是放在平日里,这短短的一段路,沈恪甚至用不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出来,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才磨磨蹭蹭地走出这一片仿佛是遥远地看不到头的密林。

等到他走上山道的时候,沈恪已经几乎要站不稳了,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他,他才能勉强站得住,那一柄价值不菲的长剑的剑鞘顶端沾满了泥泞,看起来同它的主人一般狼狈。

沈恪站着山道上,气息极其不稳,肺腑间传来的刺痛与窒息感一点点地加重,他摸了下腰间,自腰间摸出一瓶药,倒是运气好,郑老先前给的药,还剩下这最后一瓶,而又恰好未曾丢失。

他颤着手,从瓶中倒出一枚药丸,和着口中翻涌上来的血水一同咽了下去。或许是咽得急,也或许是伤势反复,一阵呛咳声在山道上费劲地响起。沈恪微微躬身,一声又一声费力的咳嗽声从他的唇间传出,他捂着唇的指缝间渗出猩红的血水,一滴滴地落入山道间。

好一会儿,应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沈恪的咳喘略有平复,他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渍,惨白的脸上忽而间涌起一抹晕红,但很快便又慢慢地褪去,回复成一片霜白。

他涣散的双眸恢复了些许神采,便是伤口的痛楚也开始缓和。然而沈恪面上的凝重神情却未曾有半分的清减,他知道如今这略微轻松的姿态,不过是药效给予的片刻安宁,等到药效过去了,只怕他是站都要站不住的。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找到落水的李云曦和苏程玉。

至于李云曦可能遇难这种揣测,他的脑海中却是半分都不曾出现,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便不会相信他的小郡主会就此香消玉殒。

沈恪低头吐出口中呛出来的半口血水,擡眸看向透出了些许亮光的天空,他脚步坚定地朝着山道的另一头行去。

山道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经过了暴雨的冲刷之后,山道上有不少滚落的山石,地面上更是水渍四溅,令人前行艰难。

沈恪走得不快,然而半分都不曾停歇,故而在正午时分,厚重的云层间难得的透出些许阳光的时候,他终于行到了河道处。

果然如丁明所言的那般,由于山洪爆发,河道暴涨起来,河水漫出来,将山道截断,淹没了不少大树,漫漫看不到头的河道流淌着湍急而又浑浊的河水。

山风夹杂着滚滚浪水,在河道与山道旁咆哮奔腾。

看着滚滚涌去的山洪,沈恪面上的神情很是难看,他抿了抿唇,低头便就呕出一口血,血水融入浑浊的河水中,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沈恪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脑中一片混乱,他低低地喃喃自语道:“咳咳......不会有事的,咳、阿宝她很聪明,水性极好......咳咳咳,便是苏程玉,虽然心智有损,但、咳咳,武者的本能也还在,咳咳咳......”

他低着头,缩着身子,一边咳着,一边自语,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冰冷的河水撞过河道中间的巨石,溅起的水花落到沈恪的面上,骤然的冷意让沈恪打了个寒颤,也将他恍惚的心神拉了回来。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不时飘过杂物的河面,抿了下唇,唇间的腥甜令人作呕,他平复了下心情,握着长剑,顺着河道,朝着下游吃力地一步一步走去。

而让沈恪无比挂心的李云曦以及苏程玉两人虽然处境狼狈,但却还是幸运地活了下来。

在一处破庙里,拥挤地躲着一群人。这一群人有老有少,形容都很狼狈,燃了些许火堆的破庙里倒是比外头暖和了不少。

三三两两的人群各自窝在角落里,面上带着些许惊恐不安,但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迷茫与惶然。不大的破庙里挤着如此多的人,可是却都很安静,仿佛是被这骤然而来的天灾吓到了。所有的言语都被惴惴不安所吞没。

这是一群难民,或者也可以称呼他们为流民。

在这一片死寂的人群间,缩在角落里的两人并不会有丝毫的突兀感,那两人满脸的污渍,加上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的模样看起来同那些流民无丝毫不同。

苏程玉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李云曦,李云曦的呼吸略微急促沉重,缩着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沾染着污泥的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蔓延出来的晕红色。

他的眉心一跳,伸手探了一下李云曦的额头,掌心里传来的高热温度,不必搭脉,苏程玉也能猜到李云曦是发热了。也是,李云曦本就是娇弱的小娘子,落水前就身有不适,这在水倒腾了一夜,能够支撑着上岸,已然是极为坚强了。

此时发热也是正常的情况,而依着李云曦的身子板,他们必须尽快寻个大夫。也不知道那独身引开熊厉的沈恪现下情况如何了?

苏程玉凝视着李云曦的双眼里一片清醒,全然不若先前的懵懂与依赖。

忽而间,他的手感觉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了过来,耳边传来细微而沙哑的声音:“别怕,娘在。你爹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苏程玉回过神来,视线同李云曦对上,李云曦的双眼因着高热而攀爬上些许红丝,她喘了一口气,素来胆怯的小娘子,此时面上满是故作镇定的神情,只是眼中涌起的少许水色泄露了她心头真切的想法,心中满是对于沈恪的担心,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她怕吓着苏程玉,在李云曦的心里,此时的苏程玉也不过是一个长个高个儿的孩童。

苏程玉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握着自己手的温软白皙的小手,心头微微发颤,垂下眼眸,小声应了一句:“嗯。”

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在当时那般惊险的时候,却始终不曾丢下他。当时在水中,他的意识并未完全昏沉过去,在浮沉的意识之间,他迷迷糊糊地注意到那随着汹涌的河水滚袭来的巨石朝着他们砸了过来。

李云曦身量小,水性也是极好的,当时虽然是在急涌的河水中,但若是遗弃他这个拖累,李云曦要想上岸并不算艰难,他们当时离岸边并不算很远了。

只是在当时那般情况下,李云曦却还是死死拽着他,死劲儿游向岸边,巨石即将滚来的时候,李云曦紧紧拽着苏程玉,似乎是想将苏程玉推至岸边,眼看着巨石逼近,大抵真的是天之骄女,老天爷也不舍得让这么一个娇娘子香消玉殒,当时不知从何处倒下的大树就砸在他们顺水游过的位置,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颗巨石。

猛烈的撞击,激荡起汹涌的河水,将他们两人狠狠地拍了下去,浮沉之间,两人随着河水被冲到了下游,而后冲刷到了河岸的一角,等到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

也是在那时候,他们被一伙流民捡到。流民里有一个带着六七岁大的娃娃的女娘,或者是当娘的人心肠软,看着李云曦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就将他们两人捡了回去。这破庙也就是他们这一伙流民暂时的落脚点。

而苏程玉此时是清醒的,不是那个心智有损的稚童,而是‘雄鹰领卫’苏程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遭遇的冲击,本是模糊的心神骤然清醒了过来,脑后的血包并未消退,可是过往的记忆已然回来了,甚至连这一段时间口口声声的喊‘爹娘’的记忆也一同涌了上来。

苏程玉看着虽然病着却还不忘安慰他的李云曦,心头思绪纷乱,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就将到口的想要告知对方自己不再是心智不全的稚童的实情咽下。

“小娘子,喝点热水。”一名面容略微憔悴的妇人端着破碗走过来,递送至李云曦的面前,小声道。

李云曦擡眸看向那名妇人,无力地伸手接过妇人手中的破碗,沙哑地道:“多谢秀姨。”

秀姨笑了笑,她伸手摸了一把李云曦的额头,触及的热度令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无奈地道:“不行,你这起了热,得看大夫,得吃药。”

秀姨的目光扫向坐在李云曦身旁的苏程玉,开口道:“你家娘子病得不轻,你这做夫婿的,得想想法子。”

李云曦闻言,急忙摆摆手,开口道:“秀姨,不是的,咳咳......你误会了、咳咳,他、他不是我夫婿......”

秀姨愣了一下,将目光转回李云曦身上,疑惑地道:“我捡到你们的时候,你将他拽得死紧,不是......”

“不是的,这是我、我,”李云曦想了想,她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兄长,脑子之前受了伤,记不得事儿了,现下大抵同福妞一般,他把我认作了娘亲......”

李云曦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放轻,似乎是不想让苏程玉听清。秀姨听得这段话,心头一惊,眼中满是惊疑,福妞是她的女儿,今年不过六岁多。同福妞一般,而这人此时已然是一名成年男性的模样,那也就是说对方心智不全?

秀姨上下打量着苏程玉,苏程玉自然是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他紧了紧手,垂下眼眸,双唇抿紧,却也没有反驳。

好一会儿,秀姨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伸手又摸了一把李云曦的额头,眼中透出些许怜悯,低声道:“好孩子,倒是难为你了。只可惜如今秀姨手中也没有什么药,若是靠你硬抗,你这娇滴滴的身子板,秀姨怕你......”

“咳咳......”李云曦低低地咳嗽两声,她摇摇头,小声地回道,“没事的,秀姨不用担心,等入了城应当就会好了,到时我们就能寻到大夫了。”

李云曦看了一眼透出些许光亮的天色,她的脑中略微有些许晕眩,勉强打起精神,无奈地道:“这段日子,雨下了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运气太差了,怎么就遇着山洪爆发了?这附近的镇子,离得远不远?”

她一边说着,眼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担忧,虽然身子不适,可是她此刻最为担心的便是沈恪。

秀姨看了一眼李云曦,听着李云曦略微天真的话语,她看了看四周,稍稍凑近了点李云曦,轻声道:“小娘子,有些事,我同你说说,你哪,带着你兄长,这一路上都注意点。”

“嗯?”李云曦并不明白秀姨的意思。而坐在一旁的苏程玉面上神情不变,但是心底却是暗暗地提高了警惕。

“咱们这一伙人人都是从其他镇子里逃出来的难民,”秀姨的声音很轻微,她微微低着头,将靠在她身上昏昏欲睡的小女娃抱入怀中,熟稔地伸手轻轻拍着女娃的后背,给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坦点,而后视线含着浓浓警惕地扫过破庙里的人群,接着道,“这段日子,雨下了太久了。”

“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下了这么长时间的大雨。山洪爆发,呵呵......何止一处山洪爆发,不少地方的堤坝都被水掩了,堤坝没有垮,但是水位一直涨,水越涨越高......”

秀姨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身子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接着道:“小娘子,你是没见过地上河,那真的是地上涨起来的河水,高高地悬在堤坝那儿......”

“官府没有管吗?”李云曦听到此言,心头一惊,‘地上河’这个词,她曾在杂书中见过,寥寥数句的描述却是一片惊心动魄,“不是应当迁移村名,开闸泄洪?”

秀姨闻言,苦笑了下,她摇了摇头,继续道:“这水位涨得太快,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官府不是不管,是管不过来了。”

“迁移村名,是来不及了......那水开始倒灌到护城河中,一点点地漫浸城中,”秀姨的面容上透出一抹恐慌,似乎是被脑中的回忆吓到了,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官府为了保住城镇,便就直接开闸泄洪了。”

“地上河从半空中乍然间砸了下来,村子的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什么都没了......”

李云曦没想到会听得如此荒谬而又可怕的事情,她心头一沉,握紧自己的手,不知是怕还是怒,颤着嗓音道:“他们怎么敢?那都是人命!”

秀姨听到这一句话,她嗤笑一声,轻轻地道:“现下这时候,人命如草芥。”

她收敛了下心神,而后挤出一抹笑,对着李云曦道:“小娘子,我倒不是要吓你,只是要同你提个醒,现下这一带乱得很,你有个兄长跟在身边,倒是还好点,只是莫要让人发现你兄长心智不全,咱们这一庙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心底是怎么想的。我听闻,因着今年水患成灾,南境各地都出了乱子,流民四窜,冲击官府的事也时有发生......”

李云曦没有先到会听得这么一个消息,她面上的神情略微凝重,晕沉沉的脑袋,更是觉得隐隐作痛。她勉强挤出一抹笑,道:“多谢秀姨提醒。”

秀姨摆了摆手,道:“倒也谈不上什么提醒,世道艰难,我带着福妞去寻福妞她爹,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着什么情况,我只希望,若是有朝一日落了难,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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