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十八章蹑影藏形(2 / 2)
然,还未等她写好辞官归隐的奏章,滁州便传来了楚昭谋逆作乱,被都护府就地诛杀的消息。
这一场动乱,起消不过短短十日,就好似一场仓促的戏。秦嫀心中不安,极力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谋逆案子,可漠北冤魂难安,她心中越发不得平静。
若此事真与宁王有关,她该如何?杀不得,他是楚修的父亲。可留,也留不得,四城民众,血流成河,她如何能徇私枉法?
提笔,久不成书。墨迹将干,信笺雪白。深夜风雨寒,她在书案前坐了两日两夜,终落一笺“秦某,愧对漠北四城百姓,唯一死谢罪。望陛下,饶宁王一命。”以今世一命,抵前世相救。只是,情难偿还,好在楚修也不需她偿罢了。
书完这一笺,她换了身黑色劲装,于深夜独自一人去往了枭卫府。枭卫是十六卫中最特别所在,人数不多,只三十有余,却尽是高手,且领着京郊大营一万兵马。
细雨绵绵,天色昏暗,她立于府门前看着那匾额上的描金大字,良久,终是下决心踏了进去。三日,宁王勾结楚昭,暗助匈奴的谋逆大案,便渐渐浮出水面。所图为何?还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之位。
秦嫀看着隐于暗处的副指挥使沈文彦,道:“此事,我会亲自禀名圣上,你吩咐下去,不可泄露半分。”
沈文彦敛了商贾之态,很是肃穆,似一把锋刃极利的古刀,道:“属下遵命。”
出得枭卫府,外间已经是凉凉仲冬,楚修为琐事累,在漠北耽搁了两月,今日终可到返回至京城了。理了理身上便装,她缓步去往东街,置了四五匣子荤素,并着一坛酒,叫人送去了宁王府。
她心中有沉重之事,无法安眠,索性饮酒等楚修。可等至深夜,都不见人来,眉间自是染上了点点忧愁。
敛冬见她如此,宽慰道:“大小姐,您千万别多心,世子没去阿兰那。我听吉嬷嬷说,好似是跟王爷吵起来了,王妃正劝着,也不知如何了。”
吵?楚修想来尊重宁王、王妃,缘何一回京先吵闹?会是因为什么?
她不便前往,只得等待。然,她等了一夜,没等到楚修,却等来了一纸和离书。与和离书一并送来的,是宣平城的一份地契。
既约定归隐,又为何和离?上次通信之时,他还情深款款,只十日就变了?秦嫀想不透彻,便带着和离书去书房寻楚修。
两月未见,他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明显,像是多日未曾安眠一般。秦嫀走到跟前,将和离书撂在书案上,抱住了他。
他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长叹,道:“阿秦,你走吧,无论我、宁王府发生了何事,都不要管,答应我。”
秦嫀仰头望他,道:“主上何出此言?阿秦既嫁你为妻,当为你解忧解愁,护宁王府一世安稳。”
楚修埋首于她颈侧,深深嗅,浅浅呼,似是想要将她的气息烙印入魂魄。良久,他沙哑出声,道:“阿秦,父王...父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