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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冰城惊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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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林晓语晨奋时,祝典友聚承天恩。龙门焚尾凤凰临,辰月又睹群鹊散。

二沐秋雨霜突降,十字路口月光寒。四季唯有梅花魂,岁居彻骨冰封地。

生辰再绘年轮圈,日落西山游子吟。快意不过黄昏瞬,乐驰千里佳节际。

指缝琴无声,青春不年少。。浮生秋语柔,千古云悠悠。。

远居冰城已廿四......

松花江的风从窗棂隙间透入,带着细碎的霜尘,在信笺上将干未干的墨迹上,氤出几圈朦胧的影。那影,像是被时间稀释的旧年心事,轮廓尚在,颜色已非。夏至的指腹无意识地抚过玻璃上凝结的冰花,那清晰的六角纹路,凉意渗入肌理,竟与多年前苏州冬夜窗上的霜痕悄然重合——外婆的话语如隔世传来,说那是天公写给尘世的信,每一笔,都藏着岁序的密语。

子时过半,玄枢之刻。铜制座钟的时针沉静地指向这暗夜最深处。距他二十四岁的生辰,仅余下短短两刻。远处,农机博览会散场后的灯光,犹在墨色天幕下固执地亮着几点暖黄,像几枚被遗落在旷野的萤火,明灭不定。

狼毫的竹纹,硌着掌心,带来一种清醒的微痛。纸上的字句已初具形貌,墨色浓淡不一,蜿蜒如心绪的起伏。从“亭林晓语”的晨光,到“远居冰城”的暮雪,其间“龙门焚尾”的炽热,“十字路口”的清寒,皆在这笔尖的沙沙声与窗外风吟的应和中,低徊流转。万籁此俱寂,唯有心跳与思忆,在这子夜的容器里被无限放大。那些轻狂、懵懂、孤寂,都无声地汇入墨中,凝于纸上的年轮。他忽觉,古人“秉烛夜游”,是向外界索求光景;而他此刻的“秉烛作诗”,倒像是在这冰城的寒夜里,与过往的魂灵对坐,向未来的岁月投去深深的一瞥。

门外先是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拖沓声,接着,阿强的声音带着酒气透了进来,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漾碎了满室的宁谧。“师傅,王总安排的庆功宴刚散,李娜姐他们还在楼下KTV吼嗓子呢,您真不去凑个热闹?”那声音顿了顿,又添了几分劝诱,“今天可是您生日!就算远在他乡,也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总不能一个人闷在屋里‘对着影子谈恋爱’吧?”

夏至回过头。门口的光影里,嵌着徒弟那如同刚从糖果罐里滚出来的身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衬衫扣子不羁地松了两颗,脸颊上还蹭着一抹蛋糕奶油的痕迹,像某种懵懂又热烈的小熊。他的目光回落,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已干的“亭林”二字上摩挲。这两个字,是顾炎武的故乡,也是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记忆的闸门:此刻的苏州巷弄,该是桂花糕的甜香在暮色里浮沉;母亲定然早早炖好了寿面,汤清面滑,浮着金黄的蛋皮与翠绿的葱花;父亲则会搬出那坛泥封厚重的黄酒,邀三五老友围坐,吴侬软语与温润乡音交织成一片暖融的声景。而此刻,冰城的夜,只有风在十字街头呜咽,如同一曲低徊的游子吟,与座钟的滴答声缠绕,一下下,叩击着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你先去吧,我把这首诗收尾就来。”他的声音被窗外的风揉过,带着子夜浸润后的沙哑,“告诉李娜他们,不用等我,免得‘热脸贴了冷屁股’,扫了大家的兴。”他垂首,目光落在信笺末端,“远居冰城已廿四”那十一个字,墨迹犹存余润,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沉沉地,压着二十四载流转的光阴与漂泊。

阿强挠了挠头,显然没听懂这歇后语里的委婉,只直愣愣地说:“师傅您可别骗我!韦总特意交代了,今晚必须给您庆生,还说要让您尝尝东北的‘锅包肉配生日蛋糕’,说是‘中西合璧,福寿安康’。”他忽然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油纸被体温焐得温热,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对了!霜降姐临走前塞给我的,说是苏州特产桂花糖,让我转交给您,还说‘他乡遇同乡,甜味解乡愁’。”

油纸包拆开的瞬间,清甜的桂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像是突然闯进了江南的秋晨,带着晨露的湿润与阳光的暖意。夏至捏起一块琥珀色的糖块,晶莹剔透的糖衣下能看见细碎的桂花花瓣,入口时甜而不腻,软糯中带着桂花的芬芳,与记忆里外婆做的桂花糕如出一辙——外婆总说,桂花要选清晨带露的,糖要用上好的麦芽糖,慢火熬煮三个时辰,才能熬出这般纯粹的甜。他忽然想起枫溪畔的那个清晨,霜降说起苏州外婆家的桂花树时,眼里闪着的温柔光芒,像极了外婆提起桂花时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涟漪,久久不散。

“知道了,我十分钟就到。”夏至将信笺折好放进抽屉,起身时瞥见镜中的自己——眼角还带着测绘时沾染的尘土,像是岁月不经意间落下的印记,衬衫袖口磨起了毛边,露出里面浅灰色的秋衣,二十四岁的脸庞上,既有“龙门焚尾”的壮志,像燃着的火焰般炽热,又藏着“群鹊散”的怅然,像被风吹散的云影般迷茫。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便是所谓的“将立未立”吧,像站在十字街头的旅人,一边望着故乡的方向,那里有熟悉的烟火与温暖,一边又要朝着未知的前路跋涉,那里有未知的挑战与机遇,脚下的路,便是少年与中年的分界线。

走出酒店时,秋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先是细密的雨丝,像是谁在空中撒下的银线,悄无声息地濡湿了路面,在青石板上晕开浅浅的痕迹;没过多久,雨势便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首急促的夜曲,与子夜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哈尔滨的秋夜本就寒凉,这场雨更是让气温骤降,风裹着雨丝钻进衣领,冻得人打了个寒颤,恰应了“二沐秋雨霜突降”的诗句。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出租车驶过,车灯划破雨幕,留下一道短暂的光痕,很快又被雨水淹没,像是从未出现过。

“师傅!这边!”路口的路灯下,李娜正挥手示意,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冲锋衣,在雨幕中格外显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些许寒意。旁边站着晏婷和邢洲,两人正合力撑着一把大伞,伞沿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映着路灯昏黄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金。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夏师傅可算来了!再不来,韦总就要让我们‘三顾茅庐’了!”邢洲笑着打趣,他是展会的技术顾问,性格爽朗,说话总是带着几分幽默,声音在雨幕中传得很远,“我们还以为您要在房间里‘闭门造车’,把生日过成诗会呢!”

晏婷则递过一条干毛巾,柔声说:“快擦擦吧,看这淋的,东北的秋雨可是‘翻脸不认人’,刚才还是星星点点,这会儿就成瓢泼大雨了。”毛巾带着阳光的味道,像是从江南的晾衣绳上刚取下一般,擦在脸上格外温暖,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凉。

夏至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米白色身影。“霜降呢?她没一起来吗?”话一出口,他才觉得有些唐突,连忙补充道,“刚才阿强说,她给我带了桂花糖,味道很好,还没来得及谢谢她。”他的目光掠过路口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霜降姐临时接到电话,说是展区的消防通道标识出了点问题,得去处理一下。”李娜解释道,她是组委会的行政主管,消息向来灵通,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不过她临走前特意交代了,让我们一定给您办好生日宴,还说等忙完了就过来,给您‘补送生日祝福’,绝对不会让您这个寿星留遗憾。”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进KTV旁边的餐馆,刚推开门,暖融融的热气便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锅炖的浓香和啤酒的麦香,像是一双温暖的手,将人紧紧包裹。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韦总正拿着话筒高歌,歌声虽不算动听,却充满了热情,震得包厢的玻璃都微微作响,看见夏至进来,立刻热情地招手:“夏至师傅来了!快坐快坐!今天你可是主角,‘宁落一囤,不落一人’,就等你了!”

包厢里的装修充满了东北特色,墙上挂着红辣椒和玉米串,一串串饱满诱人,像是挂着丰收的喜悦,桌案上铺着大红的桌布,喜庆又热闹。桌上摆着一口硕大的铁锅,里面炖着排骨和酸菜,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汤汁翻滚着,像是一锅沸腾的生活,排骨的鲜香与酸菜的酸爽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苏何宇和弘俊坐在角落聊天,两人面前摆着几瓶啤酒,时不时碰一下杯,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墨云疏和沐薇夏正对着手机自拍,嘴里还哼着流行歌曲,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春日里的暖阳,照亮了整个包厢。

“夏师傅,我敬您一杯!”韦总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睛里却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这次展会能顺利开幕,全靠您和霜降小姐‘力挽狂澜’,不然咱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我韦斌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将来必定‘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夏至连忙起身回敬,酒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玉石相击,悦耳动听。“韦总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他浅酌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麦香,驱散了些许疲惫,“这次还要多谢您的信任,以及各位的鼎力相助,不然仅凭我和阿强,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以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些天的相处,让他在异乡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里的气氛愈发热烈。阿强被众人起哄着表演节目,他红着脸唱了一首《生日快乐》,跑调的歌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娜和晏婷跳起了广场舞,夸张的动作配上欢快的音乐,让包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连角落里的苏何宇和弘俊都忍不住跟着节奏拍手;邢洲则和苏何宇讨论起测绘技术,从RTK定位到水准仪校准,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会争论几句,却丝毫不影响彼此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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