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依赖与独立的平衡（1 / 2）
传送光散的时候，小宇脚刚沾到归心茶馆的青石板，就被一阵带着桃花香的风裹住。小壳攥着他的手，粉壳指尖还在发颤，眼睛瞪得溜圆——茶馆外的西湖边，旋转木马正泛着暖光，木马上的彩绘翅膀随着“咯吱咯吱”的转动，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影子。
“那、那就是旋转木马？”小壳的声音隔着粉壳传出来，闷乎乎却满是兴奋，连壳上的花纹都亮了点。他刚要往前冲，又突然停住，回头抓着小宇的衣角：“俺、俺能摸吗？会不会坏？”
“放心摸，结实着呢！”小宇拉着他跑过去，刚碰到木马的栏杆，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宇！你们可算回来了！”王奶奶拎着菜篮子走过来，篮子里还冒着热气，她看见小壳，眼睛笑成了月牙，“这就是壳族的孩子吧？快，奶奶煮了鸡蛋，还热乎呢。”
王奶奶把鸡蛋递到小壳手里，蛋壳温热，透过粉壳都能感觉到暖意。小壳小心翼翼地剥开，蛋黄的香气飘出来，他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比俺们族里的岩石果甜多了！”阳光落在他的粉壳上，壳面竟泛出淡淡的金光，像撒了层碎星——小宇想起之前的猜想，这粉壳果然能吸收地球的阳光。
正闹着，归心星图突然从忆老的木杖里“滋啦”弹出来，淡蓝色的星轨缠上小宇的手腕，星图中心的光点疯狂闪烁，弹出行紧急信号：鸿蒙宇宙编号γ-12文明“藤族”请求支援，共生树藤蔓停止生长，文明能量供给不足，请求归心者立即前往。
小林的通讯器也跟着响了，屏幕上跳出藤族的影像——一群裹着翠绿藤蔓的人围着棵参天大树，树的枝干粗壮，可藤蔓却蔫蔫的，连最顶端的嫩芽都垂了下来。一个穿深绿长袍的老人对着镜头急得直跺脚：“小林姑娘！小宇小友！快救救我们！共生树不长了，我们没能量活了！”
“藤族？”小宇摸了摸胸口的粉壳碎片，碎片还带着暖意，“俺记得诗老说过，藤族靠共生树的藤蔓生存，连吃饭睡觉都要靠树的能量。”
忆老的木杖在地上敲了三下，杖头泉水映出共生树的资料：“共生树每百年会进入一次‘休眠期’，本是正常现象，可藤族依赖共生树太久，早就忘了怎么自主照料——他们现在连枯枝都不敢剪，怕伤了树。”
小林把通讯器揣进兜里，抓起背包：“走，去看看。小宇，你跟我一起，正好让小壳在茶馆等着，跟硅明学学地球的设备。”
小壳赶紧摇头，把没吃完的鸡蛋塞进兜里：“俺也去！俺想看看共生树长啥样，说不定能帮上忙！”他说着，粉壳蹭了蹭小宇的胳膊，像在撒娇。
小宇笑着点头，摸了摸他的壳：“行，一起去——多个人，多份主意。”
鸿蒙宇宙的风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小宇刚落地，就被眼前的共生树震住了——树高得能捅到云层里，树干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可原本该翠绿的藤蔓却泛着深绿，像蒙了层灰，有的藤蔓还打着卷，轻轻一碰就“哗啦”掉下来几片枯叶。藤族的人围在树底下，个个愁眉苦脸，有的甚至坐在地上叹气，连小宇他们来了都没起身。
“小林姑娘！你们可算来了！”藤族长老拄着根藤蔓拐杖，急急忙忙跑过来，拐杖“咯吱”戳在地上，“你快看看，共生树这是咋了？是不是要死了？俺们都快没能量了，再这样下去……”
小林蹲下来，指尖碰了碰藤蔓，藤蔓的触感有点硬，不像活物那么软。她从背包里掏出个检测仪，仪器“滋啦”响了声，屏幕上跳出行数据：共生树生命体征正常，处于自然休眠期，需补充灵土并修剪枯枝，促进新芽生长。
“长老，没事，就是休眠了。”小林把检测仪递给他看，“你们找些灵土，撒在树根周围，再把枯萎的藤蔓剪掉，过几天就能冒新芽。”
可长老却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摆手：“不行不行！俺们从来没剪过藤蔓，也没施过肥！以前共生树出问题，都是归心者来帮忙，俺们自己做，要是剪坏了树咋办？要是灵土撒多了烧死树咋办？”
周围的藤族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哪会做这个！”“还是等小林姑娘你们来弄吧，我们看着就好！”“万一出问题，我们整个族都完了！”
小宇皱起眉，想起在壳族的时候，长老们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外人，直到看到自己的行动。他往前走了一步，把胸口的记忆叶掏出来，叶子“叮”地响了声，映出诗语族修剪故事树枯枝的画面：“长老，俺们诗语族的故事树，每年也要剪枯枝。诗老说，剪了枯枝，新的枝桠才能长出来——就像俺们穿衣服，旧衣服破了，得换件新的，才能暖和。”
“可、可我们不一样！”长老的拐杖戳得更响了，“共生树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能冒险！”
这时候，一个裹着浅绿藤蔓的小孩从人群里钻出来，他的藤蔓比别人的细，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睛却很亮。他拉了拉小宇的衣角，小声说：“俺叫小藤，俺想试试。俺昨天看见藤蔓上有虫子，俺想把虫子弄掉，可长老不让俺碰。”
小宇蹲下来，摸了摸小藤的藤蔓：“那你愿意跟俺一起试试吗？俺们慢慢来，剪错了也没关系，小林姐会教我们。”
小藤眼睛一亮，使劲点头：“愿意！俺想让共生树快点好起来！”
可长老却一把拉过小藤，护在身后：“不行！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万一伤了树，你担得起责任吗？”
“长老，犯错不可怕啊！”小宇站起来，声音提高了点，“俺以前跟小林姐学修风筝，第一次修就把线弄断了，风筝还摔在了地上。可小林姐没说俺，还教俺怎么重新接线，后来俺就会修了。要是俺一直不敢试，现在还不会修风筝呢！”
小林也跟着说：“共生不是单方面依赖，是互相帮忙。共生树给你们能量，你们也得照顾它，这才是真正的共生。你们要是一直不敢尝试，以后每次休眠，都要等别人来帮忙吗？”
长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小藤从他身后探出头，小声说：“长老，俺们就试一点点，要是不行，再让小林姐帮忙，好不好？”
周围的藤族年轻人也有点动摇，一个穿黄绿藤蔓的姑娘说：“长老，俺觉得小宇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靠别人。”“是啊，我们也想自己保护共生树。”
长老沉默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拐杖在地上戳了最后一下：“那、那你们小心点，就试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