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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云淡秋空(四) 唇齿相依(万字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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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云淡秋空(四)唇齿相依(万字三合一……

周媛闭上了眼睛,泪水决堤。

恍惚中,她的脑海浮现出了她娘亲的脸庞,“媛媛,你在哪儿啊,你赶快回来吧......”

周媛看到她的娘亲立在村口,苦苦地等待着她的消息,一站就是一整日,雨水冲打着她日渐佝偻的身躯,风雨之中,娘亲是那么地无助,可是娘亲不敢回去,她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女儿。

娘,快回去吧......

周媛无声地哭喊着。

下一瞬,赵子路也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他正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是如何无奈,如何不愿将她典卖,可是,如果不把自己交给刘封,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媛媛,你去吧,只是三年而已,三年后你回来,我们还是夫妻,到时候你打我骂我都行,我做牛做马为你赎罪......”

然后,赵子路亲手将她交到了刘封手里。

在这场交易里,她没有自己的思想,没人顾及她的意愿,没有人把她当做“人”,这段时间以来,她被刘封磋磨心智,彷佛她也接受了自己仅仅是个“物件”的现实。

可是啊,在这个空山雨夜里,她忽然想起,哦,她是个人,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是待宰的羔羊,也不是待价而沽的货品!

赵子路说他想活,她又何尝不想活下去,可做错这一切的不是她,该死的也另有其人!

周媛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面前放大几倍的臃肿面孔。

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

刘封注意到了周媛的眼神,“怎么,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是老爷我手上的劲儿太小了,身上不疼是吧?行,那我可就要让你尝尝老爷我的厉害!”

话音一落,刘封一手攥紧了腰带,一手抓住了周媛的衣领。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媛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他的动作,看着周媛温顺的模样,刘封挤了挤眼睛,有些诧异。

刚才看错了吧。

“这就对了,只要你听话,也能少受些罪,毕竟我也不会真的把你打死,只不过是这深山雨夜的一点情趣而已,你呢,配合着我,慢慢享受就是了。”

说罢,刘封高高挥起了手中的腰带,他看着周媛因身上的疼痛而颤抖不止,随即笑出了声,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

很快,他没力气再挥下了,他慢慢拆开了绑拳头上的腰带,想要像往常一样把周媛捆起来。

周媛瞪着双眼,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忽然开了口,“老爷,你方才说是要我好好享受,我觉得老爷说的对,如此夜晚自然是不能辜负,不如这样,先让我来好好服侍你,然后我们再一同,老爷觉得如何?”

“呦!”刘封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是她忽然转性了?不过也是,有谁会不被他的万贯家财所吸引呢,看来出门时的那番话她是听进去了。

“好啊!你要是肯,就最好不过了,省得我再费力气,每次都要费劲巴拉地把你绑住,次数多了也怪没意思的。”

多日受挫的自尊心,此刻找寻回来了大半,刘封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松泛了下来。

周媛咬紧了牙关,忍着身上细细密密的疼痛,从桌子上爬了下来。

刘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站好,然后慢慢蹲了下去。

“老爷,我把腰带给您挂上去,别一会儿走的时候再给忘了。”

周媛的双手轻轻抚过刘封的手背,她抽出了腰带,再顺着刘封的腰身慢慢将腰带挂在了裤环上。

女子的双手柔软,刘封感受着身体上的触感,丑恶之处开始炙热。

周媛忍着恶心,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道闪电劈来,破屋内被瞬间照亮。

就这么一瞬,她捕捉到了刘封的表情。

他闭上了双眼!

周媛压下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同时,她紧紧握住手中之物,然后狠狠地拧了下去。

这一下,她用尽了全力。

刘封突然瞪大了眼珠,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巨大的疼痛直冲头顶,他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原地。

周媛抓住了这个空隙,迅速起身,疯了一样地向外跑去。

大雨又泼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模糊了她的视线。

周媛顾不得这些,胡乱抹了一把脸,向着东边奔去。

山路经过连日的雨水冲刷早已变得泥泞不堪,她的右脚不慎陷了进去,她使劲将脚拔出,紫红色的绣花鞋却留在了原地。

她拼命地奔跑着,一路向东,彷佛只要她一直往东跑就能跑回东乡,跑回东庄村,见到还在等着她回家的娘亲。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脚心,低垂的树枝勾掉了她的发丝,她一刻也没有停。

“周媛——”

周媛突然停下了脚步,后背发凉。

刘封的声音传来,很近很近,像是恶魔在低吼。

一道黑影在距离她不过二三十步的前方出现,暗夜之中,像极了鬼魅。

周媛瞪大眼睛,她一步步向后退去。

“这西山是我祖传的家产,这里的路怎么走,哪里近哪里远,你不知道,可我知道!”

刘封捂着没,让人听不真切。

除了周媛。

周媛转身奋力向山下跑去,她哪有什么选择,只是凭本能向着刘封相反的方向而去。

“周媛——”

“周媛,你往哪儿跑啊——”

“周媛,我可马上就追上你了啊,你倒是再跑快些——”

刘封喊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周媛的心脏,生疼!

可她依旧没有停下,哪怕

她奋力奔跑着,很快,她就知道刘封问她知不知道

那是一条河,一条因为连日的大雨而水面暴涨的河。

河水阻拦在前,但她没有停下。

可是,就在前方再一次出现那个鬼魅黑影之时,她却停下了。

周媛此刻知晓了何为绝望,对于此刻的她来说,绝望意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封站在河岸边,脸上是阴森的笑。

“跑呀,怎么不继续跑了?”他问。

明明刘封才是那个位于低处,仰视着周媛之人,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周媛,没有一丝慌乱。

周媛闭上了双眼,眼前更加漆黑,可是心中却更透亮。

既然逃不走,那就不逃了,求生不得,不如再奋力一搏,只求死,就没这么难了吧。

她忽而睁开眼睛,看向了刘封的身后。

河水汹涌,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碎石,吼叫着向东而去。

既然河水向东,那就是能将她的尸身送回家的,对吧。

下一瞬,她拔腿冲向了河水,眼神从未如此坚定。

河岸就在眼前,她纵身一跃。

马上就解脱了!

她想。

可是,身体并没有被寒凉的河水包裹,而是被一双铁手禁锢。

周媛睁开眼睛,恳求道:“刘封,让我去死都不行吗?”

“死?”刘封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周媛,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死了有什么意思,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要你好好活着,看这接下来的三年,你是如何‘活’的!”

话音一落,刘封拽着周媛的双手就要拖着她往回走。

不,不行!她不要回去,不要再被人当做一个物件,与其被人折磨,不如死了干净!

周媛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挣扎,她将这次当做她最后的机会。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竟然挣脱开了禁锢着她的那双手,然后拼尽全力狠狠推了一把刘封。

然后,她再次看向了汹涌的河水。

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扑通——”

随着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周媛的双眼被水蒙住,一时没了视线。

“救命——”

周媛揉了一下眼睛,一下子愣在原地。

方才还站在她身前的刘封,此刻正在河水里奋力扑腾着。

此处是一个大坡,周媛在上,刘封在下,这才让她的那奋力一推加上了惯性。

“周媛,救......救命!”刘封呛了一大口水,话都说不连贯了。

周媛看着刘封因为慌乱而胡乱挥动的手臂,下意识伸出了双手要去救他。

一个大风吹来,河水一下子没过了刘封的头顶,卷着他的身躯向着河水的下游而去。

周媛沿着河岸跑着,捡来了一个长树枝,向着刘封递去。

刘封看到了希望,奋力地够着那个能救他命的树枝。

马上!马上就能够到了!

还剩一寸!

半寸!

可是,就是这短得不能再短的半寸,他却如何也不能再缩短了。

就在这时,一个闪电打来,周媛的神情骤然清晰。

她静静地看着河水中的刘封,忽然笑了,她就这样一直递着树枝,却始终保持着那半寸的距离,一直跟随着他漂流的轨迹。

“周媛......求你,求求你......”

刘封奋力冒出了半个头,喊出了这一句。

周媛饶有兴味地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笑了。

“人啊,不过是两条路,一为活,二为死。死是最简单的事,一脖子吊上去一了百了,可活着却不容易。这活法有很多,茍延残喘是一种,说出来也算是活着,就是苦了自己些......或许,等一等,说不定就有了机缘,能让自己好过些。不过,首先还是要自己想好了,想定了。”

周媛的耳边回响荡着那日刘家主母,刘封之妻孙氏对她说的话。

字字清晰,震耳欲聋!

她一点一点收回了手中的树枝,也掐断了刘封最后的希望。

风暴袭来,一个大浪拍去,刘封连挣扎都来不及,瞬间被河水吞没。

周媛的笑停滞在了脸上,只盯着河面。

没过多久,一个臃肿的黑色身影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他的身躯随着水流的涌动时上时下,河水啃食着他,送他向东流去。

周媛手上似乎脱了力,长长的树枝滑落在地。

她看着河水波涛,觉得上天好像和她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她没死,他却死了。

一道白光劈在她的脸庞,雨水冲刷掉了她的表情,让她分不清滑过脸庞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周媛收起情绪,慢慢的,只留下麻木。

她转身离去。

蓝紫色的衫子在漆黑的山间夜里,像极了鬼火。

惊雷炸在了西山上空,大雨冲去了所有的痕迹,有些东西,被永远埋葬在了这个雨夜。

深山,河水。

视而不见,无人问津。

“后来,我找回了我丢失的那只绣花鞋,雨水那么大,很快就冲洗干净,看不见上面的一点污泥。哦,对了,我还回到了那个破屋,把刘封放在地上的那把伞也扔到了河里。”

周媛喃喃道。

“我凭着记忆,跑回了那个小院,找到了放在正屋的门锁,把院门从外面锁住,然后爬上了院子外的那棵大树,再顺着树枝上了院墙,跳进了院子里。”

周媛忽然笑了,“那棵树啊,院子里的人是够不到的,只有从院外才能爬上去,我那时就知道了,这是上天在帮我啊。”

“然后,我就回了正屋。第二日,刘屯醒来看到了我,我告诉他,昨晚正屋的房顶漏了雨,老爷没法睡了,他自己一个人带着雨伞出了门,说是要去于管事处,怕我跑了,还锁上了院子,我在屋里将就了一夜,醒来后就来到了院子里,想要打水烧水喝。”

“那么大的雨,很快就把我身上淋透了,谁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衣衫昨晚就湿透了,更没人知道,我出去过。”

这时,周媛脑海中闪过一个瞬间,那是她跳下院墙,小跑回正屋的时候,左侧后方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太轻太快,以至于她猛地转身去看,根本没有。

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卢月照忍着眼中泪水,轻声问道:“媛媛,你有收到我写的那封信吗?”

卢月照和裴祜成婚当日,周媛曾答应回去之后给卢月照写信,可是卢月照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在给马大娘送鱼后,就将信写好送出,可是,她依旧没有等到周媛的回信,更不知晓周媛是否看到。

回忆再次向前,周媛想到了那天,那是改变她命运的一日。

“那天临近傍晚,我收到了你的信,我想了许久,还是提笔给你写下了回信,只不过,没有机会寄出去了。”

因为当晚,她就被自己的丈夫典卖。

“梨儿,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周媛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中带泪,更像是在哭,“那时候,赵子路已经几日没有归家,从我公婆犹豫的眼神里,我隐隐知晓他应该是出了事,可是,我还是骗自己没关系,他只是在朋友家吃多了酒,多玩儿了几日而已。于是,我在给你的回信上写了‘一切都好’,心中还期盼着他能早日回来......他走的时候还说,回来时要给我带我最爱吃的冰酪。”

她等啊等,那几个夜晚,她几乎彻夜未眠,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

可是,她等来的是什么呢?

是自己心爱的丈夫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无尽深渊。

想到那日的自己,周媛竟觉得恍如隔世,可是,明明才过了十几日而已,怎么她和赵子路就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呢?

“我和清明见过赵子路了。”卢月照缓缓开口。

周媛心中突然被一根针刺了一下。

“他......被骗他的人打断了一条腿,没了一只胳膊,心智也有些不清了,恐怕......活不了太久了。”卢月照说道。

听到赵子路的消息,周媛心下反而松了口气,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放下了。

“这不是他自作自受吗,怨不得别人......”周媛的嘴角带着嘲讽。

或许,等到赵子路身死的那一刻,她才能将这件事真正埋葬。

只是,这伤口太深,需要时间去填平,至于所留的疤痕能不能消失,就不得而知了。

“几个月前,我们三个还在一起感叹梅花姐的遭遇,她男人刘大柱就是因为赌钱而被梅花姐赶出了家门,只是没想到,最后家破人亡的人会是我。”

周媛眼眶湿润,她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之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泪花,只是定定地眺望者前方,那是——东边。

东乡,东庄村,她的家。

这样说来,她其实也不算是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爱着自己的娘亲。

此刻,东方既白。

“媛媛,我们回家吧。”卢月照眼中含泪,握住了周媛的手心。

周媛看向卢月照,点了头。

裴祜付过钱,看着所雇之人骑着毛驴向着西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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