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女子为官之论 若女子能入朝为官，世子……（2 / 2）

陈老二有点不好意思，“小兄弟，你这是作甚。”

“我想问问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宋渔态度和善，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清高气。

陈老二挠了挠头，“看法？啥看法？我们这大老粗不就是私底下闲说几句吗？”

孙大麻子倒是听明白了，锤他一拳，“我来说我来说！”

没怎么跟这种一看就有学问的书生说过话，孙大麻子清清嗓子，庄严地坐直身子，才道：“要老子说，这陈家姑娘干啥、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我们又不认识她！管她当不当官呢，她就是不当，也轮不到我们几个兄弟当。”

“不过我觉得，小兄弟你要是问那几个穿长衫的，他们指定不同意，”说着，孙大麻子对着二楼栏杆边，几个明显是读书人的男子努了努嘴。

陈老二似懂非懂，“为啥啊？”

“陈老二你真是头猪！”孙大麻子翻个白眼，压低声音，“咱们是行走各地走镖的，女子又干不了咱这苦活儿，但要是姑娘家能读书做官了，那不是抢他们的活儿？”

宋渔都为孙大麻子的透彻侧目。

他若有所思，认同地颔首，感慨道：“孙兄弟，你有大智慧。”

孙大麻子这辈子被叫惯了兄弟，这回觉得格外好听，他几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镖局旁边有户姓刘的，老太太丢了金首饰要报官，他儿子死活不同意，后来查出来，那首饰就是被她儿子偷去换钱了。打那儿老子就发现，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谁跳得最高，八成有鬼。”

这个例子虽不大恰当，却很生动。

这帮书生怕女子为官，不正是心里有鬼吗？

朝堂上的官职就那些，让人一展抱负的职位更少，若是女子皆能如男子一般读书，甚至还能做官的话，那又有多少无真正才学的男子要被挤下去？

宋渔从未觉得，自己看得如眼下这般明白过。

宋渔沉默半晌，几乎为自己同为男子而感到羞愧。

以往，虽偶有这种女子亦有才情的想法，却从未这么深刻的思索过，一朝得悟，简直振聋发聩——他以往居高临下的惋惜，不也是一种袖手旁观吗？

他忽地站了起来，吓了孙大麻子一跳，“小兄弟？”

宋渔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我突然想起一桩事来，你们慢慢吃。”

这几人酒足饭饱，等要结账时，小二却说那书生已经把整桌酒菜付过了。

……

五皇子赶到了郡公府。

他和温家实在熟悉，偶尔会不上拜帖、直接登门，他直奔温郁离的院子，自打成了亲，这位至交已经很久不去竹楼久坐了，如今找他，倒可以走得少些距离。

但五皇子由衷为他高兴，不管是为他重见光明，还是为他娶了心仪之人。

五皇子还未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里头温郁离的声音。

“最近的雪景实在不好，不若我们去郊外转转？听说那儿有大片绿萼梅林，开得十分好，嗯，林中练刀，也颇有意趣——将离？夫人？小女宜？”

似乎咬牙切齿的清亮女声：“温抱节，你再如小时候我爹这般叫我，我就把你打出去。”

五皇子竭力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他轻咳一声，院里的声音忽地静了。

温郁离走出来，他已不像中毒时那么畏寒，裹着大氅，连手炉也未拿，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还是一贯的从容自若，“深源怎么来了？”

五皇子笑看他一眼，未提刚才的事，“自然是找你有事。”

元将离也出来了，她神色有些尴尬，一手拎着弯刀，一手拿着棉帕，像是正在擦刀。

见到五皇子今日的打扮，她先是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拎着刀，退了两步交给红叶，准备行礼。

五皇子摇头，止住她的动作，“不必行礼，我今日便是来打搅你们的。”

你——们？

元将离有点疑惑，以往五皇子来，大多是和温郁离单独议事的，她从不打听，但也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无非是关于朝堂、政事、皇子们而已。

但今日五皇子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含笑问道：“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

温郁离颔首，几人一进去，雪爪就扑了过来。

这几日没那么冷，地上的雪融化一些，雪爪的爪子经常踩得脏兮兮，就套上了软鞋。

元将离看它脚上的鞋又少了一只，雪白的爪子变成了黑的，心里叹气，眼疾手快，在它扑上五皇子的白袍子前拎住了后脖颈儿，“你知不知道自己脏了？嗯？”

说着，掏出帕子来，耐心给它擦拭。

三人重又坐下。

元将离本打算当个听众，没想到，五皇子的眼睛最先望向了她。

“若是女子能入朝为官，世子夫人觉得这天下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