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1 / 2)
伤心
“云鸾,你醉了。”祁钰低声道,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顺势坐在了桌边。
沈云鸾面色酡红,神情看起来有些涣散。
“陛下喜欢吗?”她呵气如兰说,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唇上口脂都蹭在他耳垂边缘,状似不经意地勾引。
“你自何时起,开始学会饮烈酒的,朕记得从前你还会兑茶喝。”祁钰避而不答说,就势凑过去,轻轻尝了尝朱唇。
沈云鸾娇声喘着嘤咛一声,瘫软在他怀里,浑身轻得没几斤重,目光恹恹时神情娇弱无力,与君王视线相接后,醉得媚意横生。
祁钰见她垂着美眸,两颧晕染着绯红,情态妩媚潦倒,禁不住擡指,轻轻把她发上的首饰一一取下,看着青丝如瀑般泄了满身。
美人如娇花般香气袭人,眼睫轻眨着,脆弱又易碎的模样,勾得君王叹了口气。
“陛下有心事?”沈云鸾无助道,擡起水光温软的眸子,含情脉脉看着他。
“心上都是你的事。”祁钰缓声说,嗓音喑哑磁性,仿佛潺潺的流水划过心间,千年寒冰也消融了。
沈云鸾醉笑,眉眼弯弯:“当真,可是臣妾感觉不到。”
祁钰眸光暗沉,盯着那朱唇道:“怎样才能叫你感觉到?”
沈云鸾眼眸一眯,红唇一张一合,跟着便凑过去他的薄唇处,沿着那唇形细细厮磨,皓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发出撒娇勾引般的嘟哝。
祁钰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唇角绷得紧紧的,搂着软玉温香的手,情不自禁开始游走,理智犹如烈火中烧,被她醉后的妖娆风情迷惑。
可他还是稳住了,深吸口气后,坚持问道:“云鸾,怎样才能叫你感觉到?”
沈云鸾不理会他,只想发泄自己,醉后她总是格外脆弱,心口那些平素忽略的悲楚翻涌沸腾,苍凉的暮色拢在眉眼,却因酒醉而显出颓唐,反倒没那般易碎了。
自古酒醉后克制不住流泪的,都是伤心人。
她受不了自己依然被他牵动着,想要丢掉那些透骨酸心,若是t能够借着他的力量,攀着他的身体,痛痛快快发泄一场,那些情绪也消弭得快些。
总不至于,让她总是不自觉悬溺在里面,生不生死不死地吊着。
沈云鸾动作了,她把他推着抵在桌边,不需要他来命令也愿意跨坐,探入衣襟的手挑逗味十足,撩拨那本就热血沸腾的帝王。
当身体的热意攀上理智,沈云鸾绵软地依靠着他,眼角泪意翻涌着,委屈的泪水流淌在灿白的脸颊,她发现只要这人不搭手,自己无论如何解不开那衣裳。
祁钰与她缠绵许久,自然感觉到她的异样,他们相贴如此之近,他的贲张与欲望即便未褪衣衫,也能暂时缓解她的难受。
帝王眉心微动,动情又隐忍不发,大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又哄又安慰。
可沈云鸾不要他的哄,也不要他的安慰,她只要发泄和纾解,对他,她也只剩下这肤浅又可笑的惦念。
“你不是很会吗,你用手帮帮我。”沈云鸾喘着气说,用力厮磨着他,难以置信都如此了,他竟然还能忍得住。
祁钰难受地蹙眉,闷哼时也紧盯着她,分明已经心火燎原,可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帮她。
他不想惩罚她,可是,他真的很想要别的东西。
除了身体的沉迷以外的,那之前她曾经完好无缺地,交付给他的东西。
沈云鸾心口破了个洞,酒醉后的悲伤因为得不到纾解愈发浓烈,她啜泣几下,又不可遏制地哽咽着,最终潸然泪下。
她哭得泣不成声,泛红的眼里泅满泪花,眸光破碎到看不清瞳色,更看不到那纠缠眸底,拖着她下坠最终被亲手扼杀的,究竟是不是情感。
毕竟他们之间,只存在着情欲了。
君王擡头看着她,目光难掩苍凉,擡指擦去的泪水,被他灼热的指腹蒸干,像是从前他亲手让她的爱意消失不见一样。
“你帮帮我。”沈云鸾继续道,眼底噙着泪水,忽然滴进了他的眼里。
祁钰的脸颊跟着滑下泪痕,那些细碎闪动的泪光,被烛火幽幽照着,葳蕤出他难以言喻的悲伤。
君王还是屈服了,他的心软突如其来,带着苍白又无力的解释般,缴械投降地去解开自己的衣襟。
当沈云鸾终于解脱,她鼻尖的汗意被他啜去,男人垂着眸子不看她,可眼睫处却有极为细微的眨动。
“云鸾,我们本该有好时光的。”
祁钰嗓音颤抖说,她的泪不曾消失,不停落下时沾湿了他的睫毛,随着愈发剧烈的动作,那些悲伤终于被取代,纾解的痛快与结束后的麻木,化作她疲惫至极后,不愿擡眸看他一眼的厌烦。
冷漠,成为她如今的模样,也是他曾经让她直面的真相。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1
这关雎宫,只有鱼水之欢,没有两情相悦,淑女也变得放纵,君子从来都虚伪。
沈云鸾意识迷蒙间,听见祁钰在耳边重复轻声细语。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带你去江南看雨,那里冬日很少下雪,石榴花会迎来漫长的花期,忍冬花也不必费心生存。”
“云鸾……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沈云鸾听不明白,她困极只想入梦,后面的时间形同折磨,实在不愿意多和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