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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两个玉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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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三百魂灵温养这鼎炉。“章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山间回响的松涛,“算无兄可知,为何天庭偏要用?眼迷匣作封神匙?“

算无缘的指尖突然刺痛。青铜齿轮在雾中投射出星图,二十八宿的位置正在缓慢偏移。他看见角木蛟的角尖渗出黑血,奎木狼的利齿正在脱落,整个星宿图如同一具腐烂的尸体。

“因为封神从来不是封赏。“章衡的身影在雾中凝聚,他玄色衣袍上凝结着冰霜,“而是豢养。那些所谓仙人,不过是天庭豢养在琉璃瓶中的...“

惊雷炸响的刹那,算无缘看清了兄长背后的景象。九重天阙的虚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却有两道身影端坐在凌霄宝殿的玉阶上。左侧的玉帝身着明黄衮服,冠冕上的旒珠却结满蛛网;右侧的玉帝披着星辰织就的斗篷,可那斗篷的经纬分明是用魂魄搓成的丝线。

“双生玉帝...“算无缘的喉结动了动,青铜齿轮突然逆时针旋转。他想起三日前在司命星君的命簿上见到的异象——那本该记载众生命运的册页上,所有人的名字都在渗血,唯有两个“玉帝“的名讳淌着金液。

章衡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他抬起右手按在算无缘肩头,冰霜顺着少年单薄的肩胛蔓延:“去拿虎目檀香,西侧第三根盘龙柱的凹槽里...“

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颤。章衡左手的五指开始石化,青玉般的色泽顺着腕脉向上攀爬。算无缘这才发现兄长的影子正在扭曲,那团黑影的轮廓分明是...一具棺材。

虎目檀的香气呛得人眼眶发酸。算无缘捏着火折子靠近盘龙柱时,发现柱身上密密麻麻刻着镇魂咒。那些梵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虫蛀般的孔洞里渗出琥珀色的树脂。

“这是天庭的噬心香。“章衡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腐化的右手按在檀木凹槽里。当他的血珠渗入凹槽时,整根盘龙柱突然发出哀鸣,龙鳞状的浮雕纷纷剥落,露出里面裹着金箔的骸骨。

算无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认得这种骸骨,三年前在忘川河底见过类似的——那些渡不过忘川的孤魂,最终都会化作白骨莲花,而眼前的骸骨分明是朵未开全的优昙婆罗。

“当年他们剜我双目时...“章衡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用的就是浸过虎目檀的匕首。这香气能让人记住痛苦,却记不住痛苦的缘由。“

算无缘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看见兄长后颈浮现出暗红色的卍字符,那符号正在缓慢渗血。祭坛四周的铜镜突然同时亮起,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七岁的算无缘蜷缩在冰棺中,章衡跪在冰窟外,双手被冰锥贯穿钉在穹顶。

“小心!“章衡暴喝一声。算无缘猛地转身,原先站立的位置插着三支透骨钉,钉尾缀着的铜铃正在疯狂摇晃。铃舌是半截婴儿指骨,每晃动一次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雾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章衡的佩剑出鞘三寸,剑身映出漫天星斗都在扭曲成漩涡状。算无缘突然发现兄长的影子正在分裂,那团黑影裂开七道缝隙,每个裂缝里都探出苍白的手。

“去西侧耳房!“章衡的断指在虚空画符,血字悬浮成囚笼,“把《天机策》放在震位的青铜鼎里!“

算无缘撞开耳房木门的瞬间,整面墙壁突然坍塌。无数卷轴从墙内涌出,泛黄的纸页在空中自燃。他踉跄后退时,踩到个硬物——那是半截埋在墙中的青铜灯台,灯盏里盛着凝固的血蜡。

“原来在这里。“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算无缘抬头看见个戴青铜傩面的黑影,那人手中量天尺泛着青光,尺身刻着的二十八宿正在依次熄灭。

算无缘突然想起章衡教他的七星步。他咬破舌尖,血沫在舌面凝成符咒,脚下踏出北斗阵型。地面突然浮现出星图,那些燃烧的纸页被星辉笼罩,竟在火焰中显出隐藏的墨迹。

“乾三连,坤六断...“傩面人念咒的声音突然变调,量天尺上的星宿开始逆行。算无缘感觉右腿经脉如被冰锥刺穿,他这才发现地面星图的颜色——那些星辰的轨迹全是用人发编织而成。

青铜灯台突然炸裂,火油在空中凝成火网。算无缘在灼痛中翻滚,恍惚看见章衡破门而入的身影。兄长手中握着个青铜罗盘,盘面二十八宿的凹槽里嵌着七颗骷髅头。

“坎位!“章衡的吼声混着雷鸣。算无缘在火网中抓向震位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血水突然伸出无数手臂。他摸到个冰凉物件——是半枚断裂的青铜钥匙,齿痕间还沾着虎目檀的残香。

傩面人的量天尺突然贯穿章衡左肩。算无缘看见兄长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凌,每根冰凌里都封着个挣扎的魂魄。章衡反手掷出罗盘,二十八宿的凹槽同时迸发星光。

“走!“章衡扯断脖颈上的青铜项圈。算无缘接住的瞬间,项圈里封存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七岁的自己被锁在冰棺中,窗外是永夜般的黑暗。章衡每天都会割腕喂血,可血刚触及冰棺就结成冰渣。

青铜鼎突然翻转,鼎足化作三条骨龙咬住傩面人。算无缘趁机撞开窗棂,夜风裹挟着冰雹灌入耳房。他在狂风中展开青铜钥匙,发现背面用血写着行小篆:双生玉帝,破其一,则另一现世。

天机阁的铜漏坏了。

算无缘数着檐角坠落的雨滴,第七十三滴打在青石板上时,章衡的指尖开始恢复血色。少年蜷缩在卦象盘中央,看着兄长用骨针缝合断裂的肌腱。那些从忘川河底采来的缝魂线会在愈合处留下金纹,像封印符咒。

“当年他们剜我双目时...“章衡突然开口,针尖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用的匕首就插在这铜漏里。“

算无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天机阁正中的浑天仪裂成蛛网状,露出的机械核心里插着柄青铜匕首。刀刃上凝结的冰晶正在融化,汇成细小的水流渗入卦盘。

“虎目檀香能封住记忆。“章衡将缝魂线浸入血槽,金纹顺着线头蔓延,“但疼痛会自己找上门来。就像现在...“

话音未落,整个天机阁突然震颤。算无缘看见卦象盘的裂纹里渗出黑雾,那些雾珠在地面凝成甲骨文字。当他辨认出“荧惑守心“四个字时,屋顶轰然塌陷。

暴雨裹着冰雹倾泻而下。算无缘在碎瓦间看到副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与章衡项圈相同的图腾。更诡异的是棺椁四周跪着七具石像,每尊石像的面容都与章衡有七分相似。

“他们剜我双目时...“章衡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仿佛有人在遥远的地方重复这句话,“往我眼眶里塞了颗玉髓。“

算无缘的掌心突然发烫。他掏出那半枚青铜钥匙,发现与石像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当钥匙插入石像掌心凹槽时,整座天机阁突然响起编钟般的轰鸣。

章衡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与石像相同的图腾。那些金色纹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小心身后!“章衡的暴喝混着骨骼碎裂声。算无缘就地翻滚,原先站立处插着三支透骨钉。钉尾系着的铜铃正在疯狂摇晃,铃舌是半截婴儿指骨。

暴雨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算无缘在闪电中看见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那人手中量天尺泛着青光,尺身刻着的二十八宿正在依次熄灭。

“坎位!“章衡的吼声混着雷鸣。算无缘在火网中抓向震位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血水突然伸出无数手臂。他摸到个冰凉物件——是半枚断裂的青铜钥匙,齿痕间还沾着虎目檀的残香。

傩面人的量天尺突然贯穿章衡左肩。算无缘看见兄长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凌,每根冰凌里都封着个挣扎的魂魄。章衡反手掷出罗盘,二十八宿的凹槽同时迸发星光。

“走!“章衡扯断脖颈上的青铜项圈。算无缘接住的瞬间,项圈里封存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七岁的自己被锁在冰棺中,窗外是永夜般的黑暗。章衡每天都会割腕喂血,可血刚触及冰棺就结成冰渣。

青铜灯台突然炸裂,火油在空中凝成火网。算无缘在灼痛中翻滚,恍惚看见章衡破门而入的身影。兄长手中握着个青铜罗盘,盘面二十八宿的凹槽里嵌着七颗骷髅头。

“坎位!“章衡的吼声混着雷鸣。算无缘在火网中抓向震位青铜鼎,鼎足化作三条骨龙咬住傩面人。算无缘趁机撞开窗棂,夜风裹挟着冰雹灌入耳房。他在狂风中展开青铜钥匙,发现背面用血写着行小篆:双生玉帝,破其一,则另一现世。

青铜钥匙插入祭坛的刹那,整座云梦泽倒悬。

算无缘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滴血里都映出个不同的世界。有章衡被剜去双目的冰窟,有青铜棺椁中沉睡的九头相柳,还有...两个并肩坐在凌霄宝殿的玉帝。

“终于等到你了。“左侧的玉帝转动着玉扳指,指环上镶嵌的正是虎目檀木,“算无先生,或者说...当年的冰棺守钥人?“

章衡的佩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映出的星图正在崩解,二十八宿的位置浮现出暗红色的卍字符。算无缘突然明白为何天庭要用?眼迷匣——那匣中封存的不是钥匙,而是被剜去的真相。

“三百年前你剜我双目时...“章衡的声带仿佛被砂纸磨过,“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右侧的玉帝忽然轻笑。他摘下冠冕,露出与章衡完全相同的面容:“好弟弟,你当真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章衡?“

祭坛开始崩塌。算无缘抓住兄长的手腕,发现他的脉搏在逐渐消失。那些爬满金纹的皮肤正在片片剥落,露出

“当年冰窟里...“章衡的瞳孔开始扩散,“你为何不睁开眼?“

青铜钥匙突然迸发强光。算无缘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七岁的自己躺在冰棺中,左侧的玉帝手持虎目檀匕首刺向章衡双眼。而右侧的玉帝...正在用同样的匕首剜自己的心口。

“双生子本该同命。“右侧玉帝抚摸着心口的伤疤,那里嵌着枚玉髓,“可惜你偏要窥探天机...“

暴雨突然静止。算无缘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青铜钥匙上的齿痕与他的骨骼完美契合。章衡染血的手指按在他眉心,最后的力气凝成冰晶:“记住,真正的封神匙...“

九天玄雷劈落的瞬间,算无缘看清了钥匙的真相。那根本不是钥匙,而是半截断裂的青铜剑柄,上面刻着章衡的名字。

章衡替他挡下了那道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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