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1 / 2)
入梦
“不是结果。”虞丹青神容坚定,“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的笃定给了萧无忆和长玄一种下一刻谢兰机就会醒的错觉,在瞬间的错愕中得到安心,随后跌落被摧残到令人窒息的现实,好似只有心定信念才能活着出去。
萧无忆耳鸣轻响,在会堂上好不容易重塑的精力神采溃败一半,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虞丹青拦道:“别去!”
萧无忆回头看她,静止好半天,才将激动情绪克制下去,他只觉刀口划过嗓子,“虞姑娘为何拦我?难道说剧毒致全身溃烂了?还是说……你别拦我,好不好?”
虞丹青知道自己过于突然,愧生于心,平复好自己的心态,把当日发生的事全部告知给萧无忆。在他知道是阁主吩咐不能进入闭室后,状态稳定许多。
“所以阁主自有打算了?”萧无忆问。
虞丹青希望如此,可那日他们都没看到阁主做了什么。
“不清楚,阁主没跟我们说,他只让我们去室外等着,至于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们没看见。”
萧无忆转而问少年:“长玄,阁主跟你说了吗?”
长玄摇头,把内心想法说出,“阁主说七日之内不可进闭室。我觉得很可能是蛊毒麻痹人体期间不能去打扰,否则按常理来说会走火入魔,那蛊毒控人厉害,真走到这一步,没几人拦得住。”
他的话提醒了簌月,她道:“禅雪醒来的话,蛊毒应该也会消失,到时误入歧途走火入魔,没了蛊毒压制内力,凭他的能力……屠半个天机阁,不在话下。”
走火入魔向来六亲不认,见鬼杀鬼,见佛杀佛,不知要见多少无辜血才能唤醒神智,在江湖中也是人人惧怕的歧途。
萧无忆慎思当中,想到那非同寻常的闭室里放着万万不可随用的忌物,“闭室里不是还放着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
除虞丹青以外,其他人秒想到同一物。
“引魂灯。”长玄道。
这一听就是顾名思义之物,虞丹青有点不解,“不是说蛊毒的效用在人体生死上吗?难道还有其他的副作用?”
这也是他们所不解的,放眼整个闭室能让阁主使人避嫌的只有此物,别的没有了。
“阁主应该感应到了什么,以他的习惯会告诉我们,不说很可能是还不确定。”萧无忆叹气,“引魂灯一启,一定得七天七夜之后再收灯,中途被打断会有失魂丢魄的可能,就算不丢魂也该丢了,所以阁主一般会让无心来看守,它天眼通灵。这阵代价其大,不到万不得已,阁主不会考虑用它。”
虞丹青:“那我们就等到七天再看?”
萧无忆:“只能先这样了。”
在自家地盘所待日子不长的几位门主最近有常驻动向,不过在隐匿来去匆匆的杀手的天机阁,无人在意。
江湖之上,小小风向吹到了那般若地狱的圣虚。
乌云压鬼城,从高处望去,城央深处有三层包围死密的线状物,形如迷宫,由远及近,原是块块巨石堆砌而成的墙体,青苔乱生,杂虫生存的痕迹严重。这座围城的最里面,泥沙旷地立着长方巨鼎,青铜制器,长年的风雨将上面的鬼画符文侵蚀得漫漶不清。
一只巴掌大的红褐蝎子翘着勾尾爬上鼎腿,沿途鼎身到达鼎口,它打望着鼎里的红黑泥灰,似乎不知如何落脚,站立的短腿左右爬动,一跃而下,走过松软的泥灰地,钻进中间的骷髅眼里,尸脓熏味引它咬下一口。
骷髅慢慢翻滚,突然猛地陷入泥灰之下,一条黑甲长虫张着血口扑出残影,四周扬起了灰,那蝎子已然失踪,原地残留下一条带血的断尾。
鼎中骷髅头,鼎上三柱活香,是刚才上的。
鼎前,年轻男子雪白素服,脚前湿润的一片土地弥漫着淡淡酒气。
另一位白衣女子打破诡秘静境。
妙仙打量了下聿的衣着,像站着说话不腰疼,语气不带好意,“明明是自己亲手将死士送上了圣坛,却又卖作圣人模样,祭服见鼎,以酒送灵。三长老,你还真是奇怪。”
她的轻笑嘲讽嚣张,走往聿的方向,却听得鼎内传来沙沙滚响,立马止步。
聿眼睛一眯,方才的平静破出厉色。
“你想死,别拉上吾。”
妙仙惊魂未定,还好她留意鼎内的动静,不然再上前几步,死的可就不止是她了。
可为何,他能靠这么近?蛊母吞食期间闻到活人气味无法自拔,不管靠近的人是否带着它的子蛊,它一并吞杀。
妙仙眼神一寒,“你能靠那么近,我如何不能了?还不是你站在那儿,差点害了我。”她放缓了语速。
聿身形一晃,眨眼到她身后,冷不丁道:“也就在圣坛前,你能像点人样了。”
“你!”妙仙回头欲骂,被聿一记刀眼堵在咽喉,她不情不愿地吞了回去,咬牙压声,“你存心激我?”
聿:“你要是聪明点,就不应该在它饥不择食的时候找过来,不要以为我们体内有蛊子就会没事了,毒母可从不疼子,反之,更容易狼吞虎咽。”
妙仙冷笑:“这恶心的蛊子老娘不稀罕吃,巴不得搜肠刮肚清理个干净才好。”
聿扬眉,“贪生怕死。”
“人之常情。”妙仙不甘示弱,趁他还没有走,停下嘴皮子,神容恢复平日的娇容媚色,“听说呀,那姓谢的病得足不出户,关在府里三五日了。也甚可惜,要不是离得将军府太近,我早派人过去把谢府端了。”
聿:“清河地带皆在天机阁眼线之内,你端不起。”
“那这交易如何收场?继续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