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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晓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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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晓川

那传信的主人此刻还在去往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马车颠簸半路,休息半路。

张永义勒绳停马,钻入车内,在坐箱虞丹青。

堆物不便寻找,他把放在底下的一把锋长硬物拉出来,抱出里面的坛子,问:“喝不喝醴酒?这是你嫂嫂酿的。”

谢兰机拂开她额前睡乱的碎发,回应:“都要的。”

虞丹青任他弄着,目光落在那把锋长的硬物上,是她刚进来不小心踢到的东西。

“张叔,你布里包着的,是一把剑?”她揣着答案,不遮不掩。

张永义痛快畅饮一口酒,声音慵懒有度,“边缘地带治安不好,不是遇山匪就是被野兽追,所以啊,出门在外总得拿些东西防身。”

虞丹青眯眼,“张叔是从风晓川来的吧,那是什么地方?”

张伯放下空碗,靠上车壁,低沉轻笑,一派懒懒散散的样子,“一个没有战乱饿殍,人人自立根生,家家户户皆为熟邻之地,我想应该算是世外桃源了吧。”

虞丹青来了兴致,“像书里的那种世外桃源?”

“嗯……差不多吧……”张永义不自觉拉长音尾,“其中真意还需姑娘自行体会,说多了可就没意思了。”

“那……我们要待多久?”虞丹青双手托颊问。

张永义扬眉,“我就是这里的人,想待多久待多久。至于姑娘要待多久,得看脑病会何时好了。”

虞丹青觉得也是,不忘谢道:“前辈救病之恩,晚辈不胜感激。”

“甭客气,一家人。”张永义扫看谢兰机一眼道。

谢兰机眉眼依旧温然。

张永义收好几人喝空的碗,整理放好东西,继续赶路。

虞丹青没了睡意,打算探望窗外风景消磨时间,掀开窗帘发现窗户被钉死了,看架构的新旧程度,应该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识趣地没有多问。

这个大叔身量高壮,一身布衣,穿着随意,举手投足尽显豪放自然,波澜不惊的常态,喜欢摸下巴思考,双手布满老茧可以看出旧年的刀疤。

一个人,一辆车,一把剑,从一个名为风晓川的地方迢迢赶到随时可能发生生命意外的小镇。

不可能是普通人。

那他呢?

虞丹青把心思转移到谢兰机身上。

他自说名唤凤兮,跟随义父在京城定居,冠姓为谢……

她试探问:“那我该叫你谢凤兮?”

谢兰机:“不必冠姓,凤兮就行。”

外面响起张永义的驭马声,马车骨碌碌再次动程,约莫坐了两个时辰,天色暗下来,周边隐约可温流水潺潺之音,然后越来越近。

哗哗落水声势浩大,应是瀑布。

这时,马车靠边停下,张永义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二位道:“要走水路了,当心坐好别落水。”

虞丹青心怀好奇,同他们一道走到水边。

岸草长杂,张永义深入其中,把以草遮掩放着的旧色竹筏拉入水中,随手抄起草里一根直长竹竿站了上去。

他惬意地咬着方才顺手扯的细穗,“站我前面。”

虞丹青废话不多说,踩舟站稳,谢兰机等她选好位置才踏上去。

三人同舟飘向瀑布,虞丹青拧眉,前方是山壁围成的高崖,中间一条滚滚瀑布而下,一看就没有路走。

她朝谢兰机投入疑惑的目光。

谢兰机收到虞丹青递来的眼神,靠近她身后,双手轻轻掌住她的两边颊,对瀑布的方向调整角度。

接着,虞丹青看见了里面的暗道入口,一片漆黑,隐蔽在瀑布之后。

原来如此。

初行狭窄水低,竹筏刚好顺其通行,三人也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虞丹青怕出什么意外,将信将疑,牢牢扯住谢兰机衣角,他反过来握紧她的手。

游行数百米,低矮的狭道在见光以后越走越宽,最后通进与外隔绝的田园地方。

张永义靠岸停舟,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先去和你大哥大嫂打声招呼,我去外面把马车收拾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谢兰机:“有劳张伯。”

虞丹青道谢完,眺望眼前的山水田园,忽然对这个神秘的地方有了强烈憧憬,想要亲自解开所有的疑。

山路平宽婉转,茫茫幽远望不到尽头,不知前方迷途,但有人山海景作伴,此行也算怡然自得。

***

山间稀稀疏疏住着一片人家,有的掩在林后,有的就坐在大马路上,家门口溜着家犬。

“哞——”马路上传来一声牛叫。

路间行来一头牛,牛背上坐着一孩童,背着小竹篓,两角朝天辫,开褂红腿裤,露出两截软肥的小腿肚。

他身体左右悠悠摇摆,闭着眼睛,张嘴背诵: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最后三字他调皮吐出,睁开眼,擡手朝天转了转,落下指向远处的山头,“牧童在此,我的杏花村呢?”

正思忖中,他的草鞋被一股力量扯下,家犬叼着鞋子使劲蹂/躏,尾巴摇得不亦乐乎。

牧童习惯了它打招呼的方式,淡淡威胁道:“小黄,你再不还给我,我叫大黄撞死你。”

大黄就是他坐着的这头牛。

小黄不听,看眼自己的草鞋要成一团破草,牧童跳下去,把鞋子从它嘴里抢了回来。

“本来就破,你还咬,下回把你狗牙拔了!”他边骂边穿已经被咬得变形的草鞋,五根脚指头露出一大截。

话虽说着,牧童心里却没有较真,翻身爬骑上牛背,继续悠哉悠哉赶路,走到一半,他拍拍牛屁催促,停到一户人家面前,往里面大喊几声。

不多时,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孩童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眉开眼笑的年轻妇人。

牧童腼腆起来,他抓溜一把自己的朝天辫,道:“吴娘子,我和李佟小妹去放牛,过一阵就回。”

“可以,注意安全就行。”

牧童止不住欢喜,跳下牛背,把小妹抱上去坐着,和李佟做起左右护法,往下一座山走。

晴日山风也大,吹得三人神清气爽。

忽而旁边响起牙齿磕磕声,牧童伸头一探,李佟张嘴咬合,不知是吞风还是犯毛病,他翻了个白眼间,看到牛背上的小妹也在学。

牧童登时捶他一拳,“姓李的,你自己傻就行了,别把你妹带坏!”

李佟一脸冤枉,“我在背书啊!过两天夫子就要考了,我现在不背更待何时?杜甫的《清明》你背完啦?”

牧童啧了一声:“什么杜甫的《清明》,那是杜牧的!我早背完了!”

“我不信!我考考你!”

“来来来,我不信你一个没背熟的能考我什么,干脆就考下阙是哪两句吧。”

李佟轻哼一声,满脸不服地盯他背诵。

只见牧童闭眼,昂首挺胸,嘴角勾起,“酒家欲问哪有酒,陈河遥指杏花村。”

好陌生,怎么跟他背的不大一样?

李佟细思琢磨,反应过来,心生打人的冲动,“陈河,你难道觉得我会傻到听不出来吗?”

陈河笑嘻嘻道:“那听出来了,不正好说明你没傻吗?”

“……滚!”

陈河:“来,该换我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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