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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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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约

落花洞不见天光,无法辨清时辰。

虞丹青坐在石台上开始发困,后来有人抱她躺下,靠进柔软的衣枕中。

谢兰机褪下外两件衣服给她垫着,自己枕手睡在旁边,听着邻耳均匀的呼吸,发呆了许久才入梦。

又是一夜。

天一亮,阿帕受命来到落花洞给二位送食,放置于溪水边的小方桌上,然后并脚站好。

“西时我会过来给二位带路,在此之前正常饮食就好。”

虞丹青朝他走去,看了一眼热食,问:“你们三长老是在忙跟大鬼的事吗?”

阿帕刚要走的脚步回顿,他偏来的头没有看过来,只道:“主子这两天在观察圣坛的动静,叫我来照顾你们。成亲夜过后,你们伪装成下人出去熟悉地形和布阵,等到第三日就可以了。”

看来聿已经全部打算好。

坐着也是无聊,虞丹青把阿帕留下来多待了会儿,说些常谈。

“其实我有点意外,聿身边会有你这样的忠侍,言听计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如何进的圣墟……若不介意,可愿说来听听?”

她观察了他一阵,是个性子沉稳内敛的人,举止言谈基本得体,不像那些拿刀乱砍乱骂的死士。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若有引路者,未必不可出淤泥。

她猜阿帕对聿来说是一个心腹,而且待了很长时间。看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约莫十多岁就应该在聿身边了。

阿帕低着眸,好半天,转身看着他们,“我只是一个捡来养大的心腹,没什么好说的,二位不必对我如此感兴趣。”

捡来养大的。

短短一句话涵盖了不知多少情绪,虞丹青怕问到不好的过往,便让他回去了。

入座饮食,虞丹青慢慢说来自己这半年所历经的事,有所感慨道:“以前我是个憎恶分明的人,错就是错,坏就是坏,如今我才明白,有些错和坏有着令人唏嘘的过去,最后导致发生一系列的悲剧。后面的人看不到那些过往,也就一口咬定坏蛋是天生的。”

她又觉得自己所想太过,补道:“当然,我不是说他们做的错事可以抹去,赏罚还是得分明的。只是说,若罪人有诚心悔改,且对我们有利,我们未尝不可帮一把,也算皆大欢喜,对吗?”

谢兰机夹了块肉到她碗里,声音平缓,“一件事只要掺杂了人的情感,就不可能以绝对的对错来评价。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抛开旧敌的罪恶,和他一起推翻江湖最大的威胁,其实也有几分包庇之情。如若不然,眼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我们已经没必要去想那么多了。”

“江湖没有绝对的规矩,规矩都是由强者定的,好坏没有一定的标准。庙堂也是如此,史书通常由胜者编撰,也有颠倒黑白的恶意。”

谢兰机看着她,“我们做不到那么全面,只能尽力地慢慢去改变。不要给自己加上太多负担,会倦的。”

他放轻语气,“如果你累了就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做。”

虞丹青听得出神,看他的眼睛亮了又亮,“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确实轻松点了。谢谢你小兰。”

她笑了笑,庆幸身边有这样的知心伴侣,不论如何都会为自己撑腰。

但愿,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

西时很快就到了,阿帕按之前所说,带他们到了黄金台。

场面多了一架梳妆台,断掌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金属手链刚好适配这大喜日子。

虞丹青对镜瞄了几眼,一个男人在镜子里若隐若现,最后站着不动了。

聿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碟燃烧的幽火,暂时搁置一旁。他道:“虞姑娘去换婚服弄妆吧,不用担心做不成,有我姐姐帮你操办,大可放宽心。”

“那谢兰机呢?”虞丹青看向他。

聿偏头看了一眼谢兰机,“你的装扮比他繁杂,而且是按正常婚制进行,凤冠霞帔少不了的。谢某人还得陪我聊几句,你先去吧。”

不知道他们之间又聊什么。

虞丹青跟着断掌来到另一间石室,换好层层大红的里衣,再穿好那件分外精致的婚服。黯淡的珍珠被擦得发亮,可见当年的艳丽奢华。虞丹青不敢丝毫乱碰。

断掌对这件婚服似也有留恋,在绣花处多停留了一下。

虞丹青理解,轻声道:“我承诺,不会弄坏的。”

断掌开心地摇晃起手链来,叮当声就好像妙龄女子的轻笑一样。

出了石室,虞丹青回到刚才的那个地方,不见他们继续说话,都整齐划一地投来目光。

一个注重全身容貌,另一个注重华丽婚服。

“很适合你。”聿不吝夸赞。

谢兰机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温温。

“多谢。”虞丹青坐在镜台前,看着断掌为自己梳发绾髻,干净又整洁。

待到最后一缕长发绾上来时,谢兰机站到她身后,双手捧起凤冠,对镜凝望片刻,把凤冠认真端正地戴在她头上。

“有点沉。”虞丹青小声道。

谢兰机把握好力度,揉捏她的脖后颈,“马上好。”

虞丹青对镜看着他装扮好的大婚仪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行了。你们两个过来接火。”聿在后面道。

虞丹青扶住谢兰机的手腕过去,把幽火接到双手中,另一支则是谢兰机拿着。

“端着幽火一直走到落花洞,拜完三礼用幽火点燃红灵烛,最后喝黄枯酒。记住,幽火不能灭,否则……”聿神色不变的冷峻。

虞丹青心跳微提,“否则什么?”

“否则就得重来,”聿道,“麻烦。”

……那就好,不过重来确实麻烦。

虞丹青和谢兰机并肩而行,从来时的路慢慢回去,一路护着幽火灯到了落花洞。

夜深人静,花草间的万物生灵悄悄浸入静夜里。

她盖着盖头看不见路,全凭谢兰机引到堂前,等他放好幽火,再在堂前拜了三拜。

敬亡人,祭冤魂。

一支骨秤慢慢掀开盖头,虞丹青被他牵去红木桌坐着,两人一起用幽火点亮两支红灵烛,再把壶里的黄枯酒盛满空杯。

虞丹青闻到一丝苦涩味,看谢兰机没有犹豫,也跟着一饮而尽。

咸苦似寒泪,犹如浓稠烈酒烧满全身,穿过肺腑化为沉潭。

谢兰机看着她,递来一张白帕。

“酒如其名,确实有点难以下咽。”虞丹青接帕,轻拭嘴角的苦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他还跟你说什么吗?”

自然是方才她去装扮时,他们聊的东西。

“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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