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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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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匆忙走来,脸上的神色略显慌张。

王皇后现在就见不得人一脸慌张,冷声恼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不能不慌啊。

大宫女轻声道:“耿驰……耿驰回宫了!”

王皇后豁然站起身:“崔霓璎回来了?”

“不……没有崔五娘,奴婢也是听陛下身边的小太监传的话,耿驰今日进宫了,眼下应当已在殿前面圣。”

什么情况?

耿驰不是奉命保护崔霓璎安全的吗?怎么可能崔霓璎还没回来,他就先回来了!?

王皇后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像是某种预感,她人在宫中,目光频频看向外面,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事实证明,该来的躲不掉。

大宫女带回消息一个时辰后,皇帝驾临皇后宫中,当然,不止他来。

看到随行的耿驰时,王皇后心中竟荒谬的生出一种另只靴子也落了地的安定。

她倒是不慌,从容的给魏璠行了礼,还镇定的看了耿驰一眼,眼底流露出几分真假难辨的疑惑和审视,末了才一副恍然之态:“此人不是随着崔姐姐离开的耿校尉吗?”她顿了顿,“陛下,难道是崔姐姐回来了?”

魏璠平静的看着皇后,眼底甚至荡起几丝浅笑,只是这笑让王皇后分不出,是她的话好笑,还是听到了崔霓璎的名字才笑。

“让皇后失望了,霓璎并未回来,不过她有几句话托人带给你。”

王氏端在身前的手藏于华服广袖之中,早已无声掐紧,面上却半点不显:“哦?崔姐姐有什么话要带给本宫的?”

她说话时,眼神自然而然的看向耿驰。

魏璠也看向耿驰,“崔女郎让你说什么,你直说便是。”

耿驰道了声是,依言上前一步,朝着王皇后跪下的同时,双手托起一块玉佩,正是王氏在临行那日赠予耿驰的。

“崔女郎命末将带话给皇后娘娘,她自在惯了,虽然娘娘是一番好意,但她受用不起,待到回京那日,她自会亲来拜见,就不劳娘娘时刻关怀在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王皇后心头还是颤了颤,飞快咬了咬干冷的唇瓣,企图让它变得更有血色更动人,然后无措的望向静坐在旁的魏璠,失笑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臣妾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耿驰也可以说的很直接,他将手捧的玉佩送的更前,头却低下去,一副请罪姿态:“末将未能完成娘娘所托,甘愿受罚。”

“什么所托!?本宫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耿驰托在手中的玉佩。

魏璠反常的有耐心,他盯着手中的玉佩,指腹轻轻摩挲,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也曾经抚摸过这个位置,与他的动作相叠,又像他握着她的手。

“皇后紧张什么,阿璎也没有别的意思。”

王皇后愣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要如何措词。

眼下的情况,比魏璠怀疑她暗中买通耿驰来监视崔霓璎要更糟糕。

因为他根本连怀疑都省了,只因为崔霓璎把本该陪同在侧护卫周全的人遣返回来,带了一句话,拿出一个玉佩,他就完全相信了这个说法,连一个质问怀疑的过程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人申辩解释的机会。

又或者说,他这种没有理由的信任,让一个女人,尤其是身为她正妻的女人无言以对,也对这个男人感到极度的陌生。

她几乎肯定,魏璠不曾给过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的态度,即便是他曾经宠上天的裴婕妤也一样,否则他不会任由裴茵与张妃争风吃醋闹龃龉,画地为牢自封冷宫,至今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王皇后的眼泪当场掉了下来,她还是要为自己申辩:“陛下难道只听别人一句话,就直接定了臣妾的罪吗?”

魏璠竟然笑了,王氏却怕他这种笑,难以捉摸,看不到底。

“皇后在说什么?朕进来到现在,可说过一句责怪之言?阿璎远行本就不是朕所愿见,皇后知朕担忧,替朕关怀本是好事,怎么就成罪了,还是说,你并不是为了替朕关怀阿璎呢?”

王皇后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她眼泪干了,词也尽了,不是不愿申辩,而是不知道面对帝王如此诡异的态度,要如何说才是对的:“臣妾……臣妾当然是关怀崔姐姐。”

“既是关怀,刚才又否认什么?”魏璠冷冰冰一句话,将王皇后直接钉在原地。

“无妨,”魏璠话锋一转,又存续了几分柔情,只是在王皇后的眼中,这份柔情分明不是因她而起:“皇后不了解阿璎,一两次犯糊涂也无妨,只是这种事,阿璎不喜欢,朕也不喜欢,不要再有下次。”

魏璠离开后,大宫女才战战兢兢走进来,看到坐在地上满脸冷泪的王皇后时吓得不轻,连忙过来搀扶:“娘娘?娘娘!?您先起来啊……”

王皇后只觉耳边嗡嗡,浑身瘫软无力。

沂州春宴的事情让王氏惹了一身腥,连祖父都在朝堂上受到莫大耻辱,王氏好不容易筑起的势头眼看着崩塌了大半,而耿驰偏偏在这个时候被遣返回来。

王婵忽然觉得,自己花了近半年时间想要压制这个敌人,结果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先一步一败涂地。

崔霓璎,你倚仗的,t不过是他爱你!

本宫到时要看看,你这份得天独厚的帝王宠爱,到底能延续几时!

……

魏璠离开皇后宫中,脸色便立刻冷下来,全然没有在皇后面前的那副阴鸷的温柔,只剩纯粹的恼怒:“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该怎么把握,你自己想清楚。”

仅是被皇后买通这一件事,就足够让耿驰失信于帝王,但因为霓璎的一封手书,好歹为他留下了性命和一丢丢前程——改任平州都护府参军。

幽州开市,平营二州同样得益,苏子容和郎政的经营已初见成效,只是开源节流之际也不得不防备金池卷土重来,耿驰虽然办事不利,但霓璎说的不错,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骁勇善战的武将就该戍边卫国,让他围在男女之事间揣度圣心左右为难,实在是大才错用。

魏璠对耿驰固然有怒其不争之愤,但看到那字里行间的打趣和调侃,一点坏脾气又转为哭笑不得的无奈,挥退了耿驰,魏璠独自来到了那座位于帝王寝宫左侧,也是距离最近的无名宫。

自从霓璎出宫之后,魏璠其实很少来这里,一来,他是个日理万机的皇帝,没有那么多功夫浪费在闲游上;二来,他骨子里并没有那么多绵长柔情,做不来那些睹物思人的缠绵事,要这个人,就得是实实在在站在面前,躺在怀里。

可今日,他竟来了这里,手中握着霓璎的手书,眼前看着她住过的地方,竟是发自真心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身为帝王,魏璠已经拥有了很多女人,可也正是因为拥有过太多女人,反而让他对这些千篇一律的鲜花美颜渐渐感到乏味,都是取悦,没有人能像阿璎那样,每一步都正正踩在他的心头好上。

他当然知道调动沂州府兵的人是谁,更知道当中推波助澜,控着消息一波一波送入京城的人是谁,他太熟悉她了,熟悉到她一个动作一个指令,他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初初提出广招人才时,魏璠就想到拨,三月三,修褉大会,她就全都明白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便有了今日的遥相配合,制住了这群顽固老臣,接下来,才是他真正施展的时候。

转而又想,阿璎她本该是皇后,却因为王家人插足一脚而丢了这个位置,如今看来,她果然还是气恼王婵,想必这个结果,多多少少能让她消消气,也让她看到他的真心,早日归来,他不止渴望与她缠绵悱恻,更想带她远看山河,即便不是皇后,这依然是他为她一人打下的江山。

死物终究是死物,人不在,看多少眼都生不出波澜。

魏璠浅浅转了一圈便没了兴致,迈脚走出无名宫,转而又来到了裴茵的宫门前。

后宫的事情,魏璠并非不知。

后宫进人之前,裴茵最得他宠爱,不只因为她陪伴多年的情分,更是看霓璎的面子,而魏璠最喜欢的就是裴茵识时务,她不会因为霓璎的原因而心生妒恨,她对自己得到的每一份恩情都十分珍惜。

之后张妃得宠,虽然只是魏璠暗中筹谋的一个推注,但他并未与裴茵细说过。

所以当张妃得知裴茵是阿璎的表妹后,背地里非议阿璎,裴茵才会那么生气与她争执,可时候未到,魏璠不能偏袒她,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然傲气的很,自己将自己封在宫中,扬言再不受宠,活活将自己的寝宫画成一座冷宫。

心念一动,魏璠迈进了裴茵的宫中。

说是那么说,皇帝真来了,哪个敢对他说“这里是冷宫我们娘娘说了不再侍寝请陛下离开”?有的只是惊讶和欢喜,以及手忙脚乱的准备。

“陛下,婕妤尚未梳洗,恐会乱了仪容,还请陛下……”

魏璠直接挥退左右,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一阵幽香钻入鼻间,魏璠步子一顿,竟觉得身体紧了紧,转头看去,裴茵果然未曾梳洗,四月的天,她一身薄薄的寝衣,艰难的遮掩着身上的春光,长发披散,明明是闲在宫中的懒散样,映在男人眼中,却独具风情,让人想要狠狠亵玩。

魏璠眼神渐深,轻轻咳了一声。

裴茵像只被惊扰的小兔子,吓了一跳,回头见到是他,先是一喜,身子都要下地了,忽然又想到什么,手忙脚乱的去找衣裳。

指尖才刚碰到衣料,忽被一只大手拂开,人也落尽一个坚硬且透着热气的怀抱中。

裴茵眼睛轻眨,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陛下……”

魏璠鼻间全是说不出的香气,眼前人也变得活色春香,他指腹轻轻按在她落泪处:“哭什么?”

裴茵咬咬唇,忽然推开他,别过脸:“嫔妾以下犯上,冲撞张妃,顶撞皇后,已是一身善妒跋扈之罪,嫔妾都认了,陛下想怎么责罚,嫔妾绝无二话!”

魏璠哭笑不得,把人拉回怀中:“哪个说了要罚你?”

裴茵嘤嘤哭了起来:“张妃,还有皇后娘娘!”她忽然耿直脖子:“没错,嫔妾就是冲撞她们了,可是她们先说姐姐坏话在先,姐姐为圆姨母遗愿,一个弱小女子孤身在外,身边一个说话的亲人都没有,怎么也成了她们的眼中钉?”

“陛下不必替她们解释说是什么误会,嫔妾自己体会过何为姐妹情深,那些虚情假意根本不惜的去戳穿,要罚就罚吧,谁不知道她们根本是嫉妒,若是嫔妾能代姐姐受了这些,能让她回来之后少受些罪,也是值得的!”

魏璠的心头被她哭软了,甚至分神的想了一下,若真是霓璎遭遇这些,她会不会也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又立刻被掐灭。

不会,她或许会在他怀里哭,可她不会任人欺负,他也不会让她被任何人欺负。

收回思绪,魏璠浑身都硬了,抱住佳人亲了下去:“那朕只能狠狠罚你了……”

也是这一日起,宫中无人不知,裴婕妤重新复宠。

……

魏璠明言下令要彻查此次考试选才中所有收受贿赂的行径之后,势必会在各州县翻起巨浪,引起不小的轰动。

然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亘古不变,所谓严格彻查,其实也分情况和范围,多半是杀鸡儆猴,然后各地自己肃清,但很显然,沂州这次被抓了个正着,是逃不掉一番彻查,也免不了当一回猴儿,这也忙坏了“新官上任”的赵监察使。

被霓璎告知要冒充什么清河崔氏的郎君,还是当朝监察御史时,赵执险些没给她跪下。

知道她路子野,没想到这么野。

可赵执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又在衙门当了那么久的差,很多事情万变不离其宗,真正上手之后,他这个监察御史当的似模似样,偏偏那么巧,这位崔监察使因为大缙开市被委任为监察御史,从年前开始就在四处奔波,眼下没人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反而是他,狂补过十道图经,借用起这个身份来竟然十分顺手,细细想来,女管事忽然给他看那么多书,也显得很微妙。

彼时,皇帝要严查各州县考试贿赂的旨意正在快马送来的路上。

一并赶来的,还有刚刚从西北的荒漠里爬出来的崔道光。

他披星戴月,咬牙切齿,躲躲藏藏,一路向东。

听说他最近出现在了沂州。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出现在沂州。

但他知道谁有胆子敢冒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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