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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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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薇宁不在府里,女管事回来一样上下惊动,忙活伺候,大部队也要彻底休整。

一进门,赵执就急不可耐的将人按在门后吻,在私密自由的地方,他的动作比白日更大胆,很快就将崔霓璎扯的衣衫不整。

男人女人都是食髓知味,霓璎旷了多日,竟也有些想念他的力道和气息,原本毫无技巧的横冲直撞在此刻都变得可爱起来,可到底还是没有急着办事。

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赵执有的是耐心与她慢慢来。

但也有点担心。

“崔大人会不会忽然杀过来?”

“他应该……没空。”

怕崔道光闲着,霓璎特地让人把两县筑坝的营造文书图册以及考试需要的前期筹备列了个名目给他送去,他今夜会很忙,应该无暇顾及旁人,至于他那些暗卫,如今身处人多杂乱的县城,即便是在县衙,也得要寸步不离的保护。

赵执原本还有些别的疑虑,可一听她这么说,那点微不足道的担心荡然无存。

只要是她开口说的话,他都无条件信任。

小别胜新婚,两人没了顾忌,从净室一路闹到房里,赵执按着她四处兴风作浪,像是要把这段日子的憋闷全都散发出来,霓璎能感觉到他今日的情绪格外旺盛,却也什么都没说,搂着他的脖子一一受了,结束时已是深夜,外面静悄悄一片,赵执事前就让人备了热水,像往常一样为她清洗更衣,再打一个工整的结。

今日他做这些事也格外仔细,待事毕躺到床上,两人竟然都没有睡意。

赵执是兴奋的,若非她咬着他的耳朵求饶是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他等了好久,也想了她好久,这根本不够,但此刻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那点未尽的兴头。

他摸着怀中人的脸,一点点摸到眼睛,睁着的眼因为他的触碰而轻眨,睫毛扫到他的指腹,手被扯了下去。

赵执低声问:“在想什么?”

她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是心里太多事,哪怕用男欢女爱来分散心神消耗气力,依然还是在事后侧枕难眠。而这些细枝末节,若非与她极尽亲密,根本难以察觉。

霓璎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与他面面相对。

“你也没睡,还不累?”

赵执索性起身点了一盏夜灯,豆大的灯火,隐隐约约描出人影轮廓,回来时霓璎已经坐起来,赵执过去抱住她,两人一起靠坐在床头,先是一起沉默,片刻后,赵执先开了口。

“我只是想到今日所见的宁县,觉得有些不容易,又想到这都是你来之后带来的,便更多的想到你,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就像那个天上下来的仙女。”

霓璎笑了一下:“仙女?”

赵执认真的点头,和她罗列起过往种种。尤其是他去年因为母亲的事情连夜赶回临县,然后在那个又冷又饿的早晨,一擡头就看到她出现在眼前。

“真的,我以为我眼花了,可那就是你。”

赵执慢慢收紧双臂,抱住她时唇也贴上去:“那时候我想,你会帮我,大概是因为一些恻隐之心,不是男女之情,但对我来说,恻隐之心就已经是天大的馈赠,能不能让你也喜欢我得看我自己本事。阿殷,”

赵执难得在她面前露出肃然之态,又带了几分认真的恳求:“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可你还是让我陪着你了,是不是?阿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背叛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去做,你一句话,我死也不怕。”

这是霓璎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抛却了巧立名目的伪装和各种掩饰的模样,此时呈现在眼前的只有满心的不安和期盼,霓璎毫不怀疑,他可能已经为她想好了各种说辞,来作为此刻大胆表态的后路。

“赵执。”霓璎与他面对面坐着,脸上荡起一抹浅淡的笑,赵执紧紧盯着她,不愿放过她任何一抹神情:“我在。”

“还记得我们在你家屋外的茅草堆上,你跟我讲的事吗?”

赵执微微晃神,思绪拉回的那夜。

那一夜,他和她讲了自己以前的事,而她无比温柔的护着他,告诉他,虽然荒唐,但是欣慰。

他没有像他母亲那样变得固步自封,受心魔所扰,活的有声有色,每一样都那么令人欣慰。她是第一个那样对他说的人,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夸赞,肯定。

赵执心下一定:“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霓缨与他对视一瞬,又别开目光,轻笑道:“我是想告诉你,这世上的荒唐事又何止你那一件,礼尚往来,我也说一件给你听?”

赵执心中微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此刻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欣喜若狂,更不敢怠慢,只能故作轻松的搂住她:“好啊,我听听看,有没有我的荒唐。”

霓缨靠近他的怀里,短暂思索了一下后,缓缓开口。

“从前,有一个人,她一无所有,卑微至极。忽然有一日,老天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送给了她,她受宠若惊,欣喜到夜不能寐,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确定这并不是一场梦。可后来,又有人从她手里夺走了这一切,让她变回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令过往一切终究成了一场突然降临又骤然破碎的梦。”

“她很生气,也很愤怒,要报复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为她所失去的陪葬。”

赵执眼神微变,默然凝视她。

霓缨察觉他的反应,冲他自嘲一笑:“很荒唐吧,她本就一无所有,能得到世上最好的馈赠,是天大的幸运,即便重新一无所有,也不过是打回原形,她竟还想着要报复。而要进行这场报复,可能比让她失而复得还要更难。”

她的每一个字落下,都将赵执心中对她疑惑不解的地方敲掉一些,七零八落中,他终于拼凑出一个相对完整的解释来,她的很多言行态度,乃至于决策,都说得通了。

赵执迟迟没有说话,霓璎转头看他,只见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敛藏了思绪,在昏暗的内室里看不分明。但霓璎也并没有报什么期望,不过是心念一动,忽然想与他说点什么,他不懂,不愿,甚至不理解,都无所谓,她……

“换了是我,我也报复。”

男人平静沉冷的声音令霓璎心头微跳,侧首看向声音的来源。

赵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长臂圈着她,把她的手握在掌中捏玩,一字一顿:“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若是靠偷蒙拐骗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这东西始终不属于她,失去了也无可抱怨。”

“可不偷不抢,受人馈赠,即便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也实实在在属于她了,再有人想抢夺,便是在夺走已属于她的东西,凭什么?”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心中终于了然。

难怪她做的事总是看似简单随意,实则背后千丝万缕。

难怪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寻常女儿家的情态,明明生的娇嫩明艳,眼底却总有化不开的冷凝。

难怪她一副见惯风浪,身经百战的样子。

赵执平静的对上她的眼神,也由她打量自己。

“赵执。”

“嗯?”

“……”

“怎么了?”

“没事,就是叫叫你。”

赵执无奈,“噢。”太晚了,聊的也足够多,赵执拉着她一起躺回去,仔细帮她掖好被角,她口中说出的那些事,到他这里似乎云淡风轻,不值细琢。

“赵执。”她又喊了一声,赵执和她面对面侧卧,仍然耐心:“嗯。”

霓璎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了句:“好像我每回叫你,你都应的很快。”

“怎么,北地应声快犯法啊?”

霓缨又笑,这一次笑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赵执抱住她,没好气道:“你喊谁不是立马应你?谁敢不搭理你?”

“不一样。”

赵执来了兴趣,他就喜欢在她心里独一份儿:“哪里不一样?”@无限好文,t尽在

霓缨抽出手摸过他的眉骨:“你好像总是笑着应我,我喜欢看你笑。”

赵执眼神渐深:“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冲你笑?”

“为什么?”

赵执在她嘴角轻轻摩挲:“因为我每次冲你笑的时候,你也会笑,巧了,我也喜欢你笑。”

两人像是心照不宣的抽离了刚才的话茬,霓璎闭上眼:“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又有许多事情要忙。”

赵执依言阖眼。

房中安静很久,霓璎缓缓睁眼,轻轻转了个身。

他突然从后背贴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很低也很轻:“会、会很危险吗?”

赵执也是刚刚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她从来不给承诺,甚至不言将来。

可能在她看来,他们之间就是没有将来的。

霓璎盯着纱帐,良久以后才说:“我和很多人说过,一旦选定了就不能后悔,你也不止一次说,永远不会背叛我,但你我事上,你随时可以反悔,我允许的,不算背叛。”

话音未落,霓璎忽然被一股大力翻转过来,也迎上青年冷怒的双眼。

“你再说一次。”他的语气像她上次诘问他一样。

霓璎心跳重了几下,但也没有乱了章法:“你只是从前过的辛苦了些,没有那个心思去与姑娘相处,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千千万,没必要……”

下颌被握住,他强行制止她再说下去,却依旧道:“你再说一遍。”

有点不讲道理,可指力施加在她脸上的微微痛处却让人更清醒。

下一刻手忽然松开,赵执捧住她的脸,大概知道自己刚才用了力气,便轻轻用指腹揉被按过的地方。

“赵执……”

“闭嘴!”赵执语气狠恶,“我还和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我肯定缠你缠到天涯海角,你怎么就不记得这个?”

“你自己说的,背叛也要有承诺和立场,我没有给过你承诺……”

“你有!”赵执斩钉截铁:“从你抱住我,把你自己给我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是我的妻子,这就是承诺!”

“赵执。”

“不就是报个仇吗!”赵执一而再打断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蛮横的抱住她,无论她这么挣扎都不松手。

“阿殷,我不是你的累赘。”

霓璎忽然在他怀中安静下来。

赵执手臂收的更紧:“如果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我没有资格拦,也拦不住,但你同样也推不开我,如果和你在一起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和你一起走?”

他没有等她回应,也不需要多余的回应,房中彻底的陷入了寂静之中,两个各自沉默的人终是在不同的心情中度过了这一夜。

……

次日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霓璎撑着身子坐起来,在房中看不到一丝一毫和他有关的东西,人已经走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雾爻的声音,霓璎起身穿戴,开门放她进来。

雾爻一进来就咋咋呼呼说起外面的热闹——被追捧多时的郝先生要收徒了!

只是这个收徒须得过五关斩六将,今日一大早,两县就各自派了县尉县佐征集考生名录,原本扎根在宁县和太平县一带的学生闻风而动,全跑去排队报名了,听说比之前各官府举荐时还要热闹,而且有了沂州的前车之鉴,这次大家都十分警惕,对那种想走后门行贿的考生,都不用官府出手,先一步就会被唾弃到死。

霓璎喝着清粥,片刻才反应过来,太平县的县佐,不就是赵执?

严格来说,这考试的法子也是他想出来的。

所以一大早走的这么快,是办这事去了?

霓璎三两口喝完粥,站起身,雾爻以为她要去看热闹,不料霓璎淡淡道:“备车,我要去见康县令。”

考试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等霓璎再来宁县衙门时,和昨日已是大不相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康县令闻讯而来,在厅中招待霓璎,原以为霓璎要问郝先生收徒考试的事,结果她问的却是防汛筹备。

康县令神色一凛,其实昨夜崔郎君也找过他,问了同样的事情。

有些地方筑坝修渠动辄几年,未必是营造量有多么的间距,纯粹是四时变幻天公不作美,就拿黄河一带来说,不修不成活,可遇上天灾,便又会修了塌塌了修,这才耗时很久。

眼下的水坝非一日之功,而且必然跨过雨季,之前收到霓璎的书信提醒后,康珈就已经很注意筹备防汛,不过结果不甚如人意。

霓璎:“是罗齐中不同意?”

的确,此事上两县略有分歧,罗齐中认为筑的慢筑的浅才会被冲垮,就该快速加工把水坝筑起来,多造一寸就多一份稳定,否则就是劳民伤财,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康珈与罗齐中不对付很久,可这件事上却又不能完全否定罗齐中说的是错的,水坝原本就有防汛之用,如果能在雨季之前令框架稳固,或许能降低被冲毁的可能性。现在霓璎回来了,康珈隐晦的请示她的意思。

霓璎默了默,笑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你二人所言,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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