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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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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赵老头是知道赵执受伤的,可他一看到霓璎出现,就什么话都吞回去。

赵执养伤的汤药饭食都是直接从殷府送来的,赵老头也问具体情况,和赵执交代一声自己有事,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这就使得伤员必须有人照顾。

赵执恨不得当场给叔叔磕一个。

虽然知道崔道光默许了霓璎来照顾自己,但赵执拿不准这个默许的程度到哪里,于是天色越暗,他瞥霓璎的眼神就越频繁,可当她察觉看过去,他又立刻没事人一样扭开,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全看她自己的态度。

霓璎任由他盯着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天色暗下来时,雾爻跑来送药送饭,闹腾一阵后赵执耳朵很尖的听到外面还有人声,而霓璎给他把药上完,饭食摆到手边后转身要走,赵执顶着满腹淤青竟直接坐了起来:“你去哪儿?”

霓璎回头,饶有深意的往他身上扫了一眼,赵执平静的看她一眼,又虚弱的躺了回去:“疼啊……”

霓璎转身出门,赵执后脚下床跑去偷瞄,果然看到雾爻领着几个人站在院中,还指了指外面,霓璎回头看了一眼,赵执立马缩回去,再探头时她已经走了,院里没人。

赵执叹了口气,就这么赤着脚坐回床上,屋里点了灯,他擡头看了一圈,心理后知后觉的臊起来——赵执,你怎么敢让她留在这里休息。

这方小宅远不及殷府气派明亮,屋里也逼仄昏暗,即便点着灯也照不亮每一个角落,还是灯暗了,不像殷府,硕大的蜡烛像是不要钱一样,一对一对的点,将偌大的房间照的灯火通明,尤其她夜里做事,灯用的更多。

床铺倒是不邋遢,褥子都是洗晒过的,可让她睡在这里,就像他送给她的那个很丑的香包放在她的枕边一样,格格不入,扎眼的一看就不输于这个地方。

赵执越想越泄气,最后鼓着腮帮子把灯一吹,直接躺下睡了。

他紧闭着眼,脑子里开始思索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刻意不去想她。

另一边,崔道光的啰嗦还在继续。

“真没用力,他总是跑,我不得按着人才好说话么,我甚至都没让人碰他的脸。”这是实话,拳头都是往身上招呼,就算被踩在地上也没擦到脸。

“药丸也都人参补药练出来搓的固元丹,都是好东西,不过就是混了一颗迷药而已……

“嗯,我替他谢谢三哥。”

崔道光痛心疾首:“你这副全心向着他的样子可真叫人心寒。”

霓璎:“看也看了,问也问了,赌也输了,三哥还有旁的事吗?”

崔道光不是输不起的人,这事之后,他对赵执也没什么好说的,再看崔霓璎,他故意安排那么多人去动那小子,其实也存了一半心思试探崔霓璎。

可她全程在暗中看着,说是冷眼旁观也不为过。即便那小子被真切的吓出惧意,身上挨了踹在地上蜷缩打滚,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忍不住冲出来抱着他或哀求或怒骂,让试探提早结束。

这心够硬,他很放心,于是到底没有再左右她的安排,只是离开的时候看了眼赵家小院,崔道光眼底浮起一抹思索。

“怎么了?”霓璎正送他出巷口。

崔道光笑了一下,玩味的看向她:“他当时挟持我,我是真打算杀了他。”

霓璎没有反驳。

崔道光看着霓璎:“可他却把我放了。”

当时那个情况,崔道光被他激的下了死命令,正常人来看,放了他或者继续挟持都是死,稍微冲动邪性些的,可能就同归于尽了,我死也不让你好活。

可千钧一发之际,赵执却把他踹开了,虽然极力逃跑,但最后还是被追上。

不知道该说他是理智还是心善。

霓璎没有说话,崔道光也没揪着她问到底,等她回到小宅,迎面而来是一片漆黑。

她愣了愣,先把院门关好,然后一路进去,推开赵执的房门时,老旧的木门发出低沉的声音,一道人影从门后蹿出一把抱住她,语调邪气起来:“哪儿来的小贼?”

霓璎:“你痊愈了是吗?”

又来了,从事发到现在,她说话都是一副很平的语调,但如今的赵执却知道,她越是平静时,实则越是在自抑什么。

赵执沉默了片刻,低头吻上她的脖颈,一双手也开始游走,搓揉间松开腰带衣襟袭向柔软,霓璎气息一沉,难耐的仰起头,赵执忽然把她打横抱起,几步过去放到床上,压上去继续亲。

霓璎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心里莫名堵了一段什么,不能发作,也不知如何发作,而赵执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找到了这么一个宣泄的口子,见他动作如常,似乎完全不受伤势影响,便自如的攀上他的背。垒砌的床硬得像石头,褥子也单薄的可怜,霓璎两下就受不住,赵执顿了顿,翻身把她放到了上面,这一放就直接放到结束时。

霓璎躺在赵执身上,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跟着他粗粝的喘气起伏,而她心口堵着的那点不顺,也多少消散了一些。赵执轻轻抚过她背后,一手的汗,他抓过自己的衣裳给她擦了一遍,又捞过被褥给她盖好。

黑暗里,霓璎忽然喊了他一声。

两人都没动,也看不到对方的脸,赵执轻轻应声。

“以后遇到危险先想你自己,保你自己的命,不要把任何人当成顾虑。”

没必要因为谁是谁重要的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还犹豫仁慈。

赵执愣了一瞬,忽然把人提起来抱在怀里,脸拨向自己,适应黑暗后竟也能精准的看到那双眼睛,霓璎想别开脸,不想他手下力气加重,迫着她与自己呼吸交融,极尽亲近。

“阿殷,你心里有我。”他眼神气息都热烈,陈述一般的语气,像是兀自笃定了什么。

可霓璎也不再说了,赵执笑了一下,也不再追问什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搂着她沉沉睡去。

赵执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权贵,但在他自己的地盘消失一整日,很容易引起注意,甚至很多事都因为他缺席而稍稍耽搁,次日一早,望钱来和詹壁虎率先登门探望,把院门敲得啪啪响。

赵执急匆匆出来开门,还没开口,两人已经大喇喇走进去,然后在看到同样从房中出来的霓璎时双双僵住,下一刻齐齐转身往外走,恨不得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刻满全身。

赵执一手拉一个拽回来:“大清早的闹什么。”结果扯动伤处,露了几分痛色,詹壁虎察觉,连忙凑过来,“大哥,怎么了?”

要说崔道光这厮不是有心的,赵执打死都不信。一身的伤都在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不妨碍他带伤干活。

这事也的确不适合声张,赵执忍着疼摇头:“没事,昨儿个不小心扭了一下,所以在家休息一日。”

詹壁虎还想说什么,忽然被望钱来扯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他挤眉弄眼朝大嫂那边示意,詹壁虎看过去,只见霓璎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提了个水壶,淡淡撇他们一眼,又往堂屋去找茶盏。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詹壁虎稍微退开了一些,赵执也看到霓璎,转身跟进去:“你们进来吧。”

望钱来顺势在詹壁虎耳边告诫:“你傻啊,大哥这身手,t干什么重活儿能扭到身子?那肯定是嫂子在,昨夜……太放肆了,小两口闹过了头。你识相点别多问,他们都还没成婚,传出去不好。”

詹壁虎一经点拨,脸上倏地充红发热,一边懊悔刚才不该问,一边又庆幸自己问的不多。

两人进了屋里也是坐的远远地,完全没有刚来时候的那般恣意,更没人多嘴问霓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这未婚同居的两人坦然的很,谁都没露出半点尴尬姿态,赵执甚至淡定的问起两人昨日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肯定是有的,但都是些小事,只因平日里依赖于赵执掌事把控,他忽然消失不见没了主心骨,难免失衡,赵执听完点点头,“我今日去看看。”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人生,是殷府来放饭送药了。

不等两个兄弟察觉端倪,赵执先一步起身出去,然后才发现来的不止雾爻,还有崔道光。

崔道光自然是要来的,他再放心崔霓璎也不能真把她放一个男人身边不闻不问,且她已经照顾了他一天一夜,又是一点没见血的小擦,足够养回来了,他是来接人的。

赵执也猜到了。

两个男人于青天白日重新碰面,一个淡定的施礼,一个从容的受礼,任谁也猜不到这二人昨日几度生死相搏,几乎以假乱真命悬一线。

殷府的膳食永远讲究,屋里很快传来望钱来夸张的赞叹,又探头来催赵执快进去吃饭。赵执短促地应了一声让他们先吃,转头看向仍然站在院门处的崔道光。

他没有请崔道光进去,也不想让两个兄弟察觉出什么端倪,让矛盾变得更复杂:“崔郎君就算再着急,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吧?”

崔道光气定神闲的将他上下一扫:“当然。”

赵执自以为达成共识,点点头就要转身回去,忽听身后人来了句:“毕竟这吃一顿忧一顿的日子,我也没必要费神做什么。”

赵执的步子戛然顿住,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牙根微紧。昨夜的很多画面又重新跃入脑海,包括崔道光说的那些话。

崔道光不动声色的将赵执的反应收入眼中,心下了然,见他又回身也没多意外,甚至笑了一下:“昨日之后,我的确高看你一眼,我不否认。可你也得承认,我的有些话说的并没有错,不是吗?”

赵执气息一紧,迈步朝他走了过去,崔道光看了眼里面,默契的转身往外走,两个男人直接走出院门之外,来到僻静处说话。

“崔郎君还有什么指教,不如一次说完?”赵执两手环胸靠在墙边,脚尖搭在前腿点着地,看似一副懒散无谓的姿态,然崔道光的眼中,细枝末节皆是防备与强撑。

他看向赵执,一如初时那般清贵从容,也让赵执真切的看到几分当下的他伪装不出来的模样。

“赵执,立场相同的人其实没必要为敌相搏,甚至应当为了同样的目的而配合互助,彼此理解,就好像我理解你对阿殷的爱慕,你也当理解我对阿殷的担忧,我相信赵郎君和我一样都希望她好,既然如此,谁对她好,谁和她好,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看到面前的青年脸色发紧,明明摆着随意的姿态,实则并不那么轻松时,崔道光又觉得人有软肋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和他来硬的,他比你更硬,可冲着软肋去,他便立刻没了反击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场谈话里,崔道光完全占据了上风,他淡淡一笑:“我想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翻来覆去的说,也改变不了事实。所以我现在不说你,单说说她。”

即便不指名道姓,两人也清楚这个“她”是谁。

崔道光平静的看着赵执:“我只问你,你真的了解她吗?或者说,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看到过她因为任何不必要的感情,影响过自己的任何决定吗?是,今朝你们年轻男女情窦初开,自然怎么看都好。”

“你想护着她,帮她,她自然接受,可有朝一日,你护不了她,甚至耽误她,她还能接受你吗?甚至再不久的将来,有比你强千百倍的人能护她,帮她,你们高下立现,所以她选择更好的,你又能接受吗?”

崔道光自认为下了剂狠料,把话说的又绝又刺痛人心。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青年先是一愣,然后直勾勾的打量着他,听着听着,非但没有被激出什么羞耻和不甘,连原本强行镇定的姿态都变得真正松弛起来。

这人什么路数?

就在崔道光苦思之际,一道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个问题,崔使不该问他,应当直接来问我啊。”

两个男人具是一怔,齐齐回头,看到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崔霓璎。

赵执立马走了过去:“怎么出来了。”

霓璎看他一眼:“你再不去,就没得吃了。”这话暗示的很明显,赵执看了眼崔道光,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走的时候还趁机捏了一下霓璎的手指,背影轻快又洒脱。

人走了,只剩霓璎和崔道光,气氛又换了一道。

崔道光袖手踱步走过来,眼里满是揶揄:“至于吗?片刻都放不下,怕我生吞了他?”

霓璎也很无奈:“你又为何揪着他不放?”

“是我揪着他不妨,还是你勾着他不妨?这小子为你了你都魔怔了,死都不怕,我还能做什么?”

顿了顿,崔道光的眼神和语气都深长起来:“难道我说错了,你会因为他放弃你原本要做的事?既然不会,那很多事他迟早要面对,我话里说的都还是温和客气的,兴许真到了那日,他还得感谢我今日的提醒。”

霓璎:“那我替他谢谢你。”

崔道光剑眉紧拧,心里想不明白为何就是这么个臭小子,是,年轻英俊,又风趣明朗,同小姑娘讲话三两句就能逗的人脸红心跳,可她崔霓璎若是被这种路数拿下,实在不该。

他疑心有内情,眼下又没有证据,再见霓璎眼底也确无什么儿女情长的旖旎之色,叹了口气,转了话茬:“宣州已传信到京城了,比我料想的快。”说话时瞥了眼霓璎,试探道:“是你帮了一把?”

京城有什么消息,崔道光知道,崔霓璎只会比他更快知道,闻言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那间破旧的小院走:“崔使若有兴致,可以进来喝杯茶水,若是没空,就早些回去忙吧。”

这无情的背影提醒了崔道光今日来此的另一目的,他眼一瞪,指着背影下最后通牒:“落日之前我没看到你乖乖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霓璎听着崔道光的声音,背对着的脸色到底带着情绪的沉了沉,浮出一抹少时那种不愿被管束的叛逆。

烦死了。

……

霓璎到底没有在赵家小院多留,赵执匆匆吃完一顿饭送她出门,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被挑衅过的异常和不快,反倒笑话她:“原来你同谁好就会跟谁耍性子啊。”

霓璎的回应是直接捏他的嘴,赵执被她这一举动惹得连连喷笑,抓开她的手也正经起来:“我没事,你不用留这照顾我了,稍后我就去和康县令商量考试的事。”

霓璎的确还有些事要处理,见他一副正常的样子也没多想,只是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他再来找你,别与他说那么多。”

赵执抓着她的手笑,神色里却暗暗掺了几分计较,只有语气如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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