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 / 2)
“主子,还是吃些吧,不然没有力气又如何继续追查咱们大人下落呢?”
裴淮真挪动了下绵软的身子,靠在软垫上点点头,被蓁来帘说动:“那便用些罢。”
蓁怜走后,裴淮真侧过身子,思索起来。
尽管公堂上有棉夏拿出来的各种证词,还有刑部尚书和马家少主的帮衬,他暂时得以回府,不用下狱收监,可他裴淮真依然是和两位死者牵扯最深的人,此事也全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可令他想不通的事情是颜霜去了八王子山的事。昨日他只顾着担心,丝毫没有停下来认认真真的思索过,
这一套独特解法的鸢棋其实是两人之间的独有的信号,倘若颜霜真的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求援,那么用颜家的独有的信笺暗号传递岂不是更好?又何必用这种已经被改成了游戏的东西呢?
再者说,既然这纸鸢是颜霜出城之前就买了的,那么她去八王子山就是在计划之中的,
可是为什么之前不同他说呢?如今就要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让他发现?
裴淮真想不通,更是头疼欲裂,
他擡手扶额,想暂时从这件事上摆脱,给自己一番喘息之机,可此刻的思绪却像粘人的狗皮膏药一般,挣脱不掉,幸好蓁怜这时端着粥进来打断了他这冗杂的思绪。
转眼间,碗里被烹煮的软糯的米粥下去了大半,裴淮吞掉了最后一口后,便摇头拒绝。
他接过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边的痕迹,接着想重新躺下歇息,
门外却响起敲门声,随即,涔忝的声音传来:“大公子,聂管事求见。”
聂管事是颜府名下铺头的总管事,原本会每两日向裴淮真汇报店铺的事,但因为他这两日受伤卧床,已经停了这例行汇报,可此番聂管事忽然来访,一定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
“请进。”
裴淮真擡手吩咐下去,蓁怜立即放下粥碗,起身将内外间的竹帘放了下来。
聂管事进来后,隔着竹帘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从怀中掏出来一本册子,逐字逐句地汇报起来:
“大公子,因着最近府中事多,所以尚未得及汇报,可现在这些事情愈发严重了,属下决定不了,还要大公子早日定夺。”
聂管事今年四十有三,又在颜府打理颜家名下的铺子打理了好些年,也算是经历过十分多风浪的,但如今如此慌张,裴淮真心里一慌,赶忙问:“究竟出了事情那么着急?”
“颜家名下在上京的十几件铺头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全珠阁和新味斋两家。”
“你说什么?”
裴淮真说完,靠在床边,弓起身子,剧烈t的咳嗽,身子巨大的抖动,将刚刚蓁怜好不容易喂进去的米粥全都呕了出来。
虽然颜家的铺头在上京城的和不在上京城的,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十个,可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也不过五六间而已,
聂管事提到的全珠阁和新味斋两家就是这最重要的五六间其中之二,这些铺头虽然不是铺子当中最赚钱的,可是却是颜家最最开始起家的祖产,是颜家最不容有失的铺头和产业。
“公子你没事吧?”聂管事像是也没见过此等阵仗,她屈站在珠帘外,一个劲儿地担心朝内望。
“无妨,继续说。”
裴淮真用盐水漱过口后,摆摆手,有气无力。
“大约五日前,城东的首饰铺子陈掌柜忽然请辞要回老家当时铺头实在是找不到人替代,于是属下便随意找了个有眼力劲的顶替,想着向大公子您汇报之后再做决定,可好巧不巧,大公子受伤,暂时见不到。”
“今早,铺子还遇上劫匪抢劫店铺,店里做活的人有几个受了轻伤,一个个地都被吓傻了,如今,整间铺子不仅货物损失惨重,甚至都乱成一锅粥了。”
“还有新味斋,昨日被几个食客投诉,说是吃了铺子里的食物不干净,今日更是闹上门来,要求赔偿看病的钱,不仅将店铺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是惊动了官府。”
隔着珠帘,聂管事大的声音越来越小,裴淮真越听越觉得心烦,他烦躁地闭上了眼,但没过多久又们猛地睁开。
“……属下先稳住了局面,但却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匆匆赶来汇报,打扰了大公子休息,求大公子赎罪。”
“无妨,做的很好。”
裴淮真点点头,他顿了顿,才从被窝中抽出手:“蓁怜,扶我起身。”
“主子,你要做什么?”
“起来去处理铺头的事务。”
“可是主子你的伤……”
蓁怜还想要苦口婆心的劝诫,却被门外的禀报的声音再一次打断,
“大公子,府外有人求见,那人传话说他家主子可以帮公子解这当下的燃眉之急。”
裴淮真疑惑尤甚:
“是谁?”
“来人递来的名帖上说是……”门外的小厮语调一滞,再三确认了一下才回:
“楼家家主,楼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