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痒(2 / 2)
徐意的眼泪差点要飙出来,她道:“痛,好痛!”
陆承匆忙松手,阿意微红的眼圈叫陆承的理智遽然回笼,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竟然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吃醋,还弄痛了她!
见她的眼泪摇摇欲坠,陆承瞬间从只凶猛的狼成了条被驯化过的狗,他手足无措地道:“对不起,阿意,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肩膀痛对不对?”陆承忙又去拿药酒,他说,“我这就给你上药。”
其实陆承在碰到徐意时有一种温柔的本能,这种本能教他即便再生气,也会收敛着,也不舍得对她用太大力气,所以徐意此刻并没有他以为得那么痛,她的眼泪一多半是装的。
但陆承显然不知道这点儿。
徐意看话题顺利被引过去,陆承已经自觉地开始倒药酒了,她笑着开口道:“我伤在肩膀,你给我上药合适么?”
陆承愣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男女有别,他给阿意的手背上药还说得过去,可是肩膀要怎么上,让阿意当着他的面,把衣裳脱掉么?
阿意在他面前主动脱掉衣裳……
饶是陆承原本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可当他脑海里浮现这几个字时,好像眼前顷刻出现了阿意衣衫半褪,烟视媚行地凝视他的画面。
他的目光停顿在徐意一眨一眨的睫毛弯上,他紧张地吞咽了下。
陆承的耳尖绯红,他道:“我——”
徐意笑眯眯地望着他。
意识到阿意是在作弄自己,陆承的耳朵不知怎么,反倒越来越红。
这种与他如今地位完全不符的青涩少年感让徐意笑得简直都要合不拢嘴,她打趣道:“九郎,你好可爱,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怕你误会……我想轻薄你。”陆承闷声道。
徐意脆生生地说:“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啦,难道还不了解你吗?”
她一副仿佛他们已经相知多年的口吻,把两人的关系说成像是左手跟右手之间的熟悉。她语气里这份顺其自然的亲昵冲散了方才弥漫在陆承胸腔里的醋意,他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只觉心中一暖,同时却也生起股难以言喻的、阴暗的冲动。
他好想把阿意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让她那张小嘴再在他耳边说些好听的话,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不许任何人再惦记觊觎。
没错,是任何人。
陆承的喘气声变粗,他握了握手套,嗓音暗哑地道:“那,我现在帮你把外衣脱掉,可以吗?”
徐意点头,她说:“可以。”
她的纱裙上雪缎的触感光滑又柔顺,抓在掌心中,如冰雪一般清凉,奶皮一般丝滑。陆承缓缓为她脱下外衣,又小心地挽起她的袖子。
只见原先雪藕般的玉璧上,赫然多了好几道受伤的青紫色痕迹,陆承一眼瞧出,这几道棍伤手法老道得很,幸亏是隔着衣裳,也幸亏挨得不多,不然没准要伤到骨头。
陆承当即变了脸色,他铁青着脸沉默良久,寒声嗫嚅道:“五十杖实在太轻了!”
居然把阿意伤成这样,那两个老嬷仅挨了五十杖就身亡,真是死得太便宜,若是落到他手里……
不,这事儿绝不能只以这两个老嬷付出代价作为结束!始作俑者可依旧完好无损地享受着荣华富贵呢,陆承满面阴霾。
见到阿意的伤势后,别说对太后,他甚至对父亲陆纨也生出了很多重埋怨。
察觉到陆承的脸色不大好,徐意问:“九郎,你在想什么?”
陆承声调僵冷地回说:“没什么。”
陆承不准备让阿意知道他的盘算,她昨夜受难已是无辜,剩下的事情不该再让她继续操心。
陆承道:“阿意忍着些,揉开药力时可能会痛,但是不揉开,会好得很慢。”
因为习武的原因,陆承受过大大小小的多次外伤,所以他经验很足,徐意“嗯”了下,她鼓起脸,说:“没关系,来吧。”
见她明明很怕又在佯装坚强的这副样子,陆承的心瞬间柔软得不行,他轻轻地于她的手肘上将药效揉开。
徐意咬着唇,上药当然很疼,陆承不敢太用力,怕她会痛,也不敢不用力。他仔细观察着徐意,手上的力道随着她的神情时重时轻。
一个上药的人,生生比被上药的还要害怕小心。
看他如此认真谨慎,徐意突然主动地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耳朵尖。
被捏过以后,耳朵上麻麻酥酥的,让他很想挠,陆承不自在地擡眸望着她。
“九郎,”徐意温柔地凝视他,她对他说,“我没有看不见,你的付出我都知道。”
“我记得很多事情,也记得你送我的蝴蝶手钏呀。”
蝴蝶手钏,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可惜被一场大火烧光殆尽,陆承的唇瓣动了动,他颔首说:“阿意记得就好。”
“手肘擦完了,”陆承道,他的手指停留在徐意的脖子处,他问:“阿意,肩膀这里……我可以帮你吗?”
问完之后,他又仔细地补充说:“在这种天气里,如果不赶快上药,我怕你的伤势会恶化发脓。”
徐意不疑有他地道:“那你闭上眼睛。”
陆承立即听话地将双眼闭了起来。
徐意解开了自己衣襟上的系带,她将衣衫半褪去,露出两边香肩。
她道:“睁开吧。”
陆承张开双目,他见到她的肩若削成,颈部细长,骨架匀称,连在一起的肩颈线条流畅且有弧度,眼前委实是副活色生香的躯体,只可惜雪白的皮肉上平白多了好多道纵横交错着的红痕。
陆承没想到她肩背上的伤,竟比她手肘上受的伤还要多!
他的眸色幽深,他从火海中救出阿意的尸体,双手被火烧掠时,他没觉得痛,被瓦剌首领额森刺伤胸口时,他也没觉得痛,可看着阿意肩上这些红痕的时候,陆承感同身受地清楚明白了什么叫做疼。
他双眼略红,情难自禁地用牛皮手套,翼翼小心地触碰着徐意光洁的后背,一下下都是爱怜的、疼惜的安抚。
被他如此抚摸,赤着肩膀的徐意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她背对着他,红着脸催促道:“做什么乱摸,快擦药。”
陆承的呼吸略顿,他一边往她肩膀上敷药酒,一边沙着嗓子,沉声道:“阿意当时一定很疼。”
徐意没瞒他,垂首说:“是疼的,她们坏死了,只要我有停笔想睡觉的意思,她们就打我这里。”
难怪会有这么多伤!
听到她这样讲,陆承的瞳色愈发沉,他不敢再说话,怕自己的语气会藏不住浓重的杀意。他只能阴着脸,更加专注地帮徐意揉开药酒,同时脑海里开始算计些见不得光的计划。
待将她的伤处全部上完药之后,陆承的神色方恢复如常,最后,他俯身吹了吹,他道:“好了。”
徐意的脖颈处很怕痒,被这样一吹,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忽然间竖起来,身体里某些地方传来的难堪的滋味儿顷刻盖过了肩背上的痛楚辛辣感。
她迅速拉起褪下的衣裳,禁不住地瑟缩了下,含糊地嘟哝道:“你……你弄得我好痒!”
徐意的嗓音甜腻,与其说是责怪,口吻更像是撒娇,她穿衣裳的时候,满头青丝冷不丁地滑过陆承双手的手套。
虽然知道她并非成心诱/惑,但是陆承的气息在这一刻陡然乱了。
他的喉结上下微动,鬼使神差地,他伸出脚,用一只靴子轻轻踩住了徐意洁白的裙摆,使她被困在他面前的方寸之地。
陆承忍不住用手臂揽住她的腰,他从背后欺上前,哑声道:“阿意的脖子很怕痒?”
“那这里呢?”陆承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柔软的耳侧,他用嘴唇蹭着她的耳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