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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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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木槿松开他的前襟,却被宁郡王一把抓住手腕。

“放手。”江木槿闷声赌气,嗔道。

“你还没有回答,为何亲本王?”宁郡王咄咄逼人,不肯撒手。

江木槿故作风情,无所谓道:“送与王爷的离别之礼,怎地,王爷不喜欢吗?”

宁郡王愣住,被江木槿挣脱手腕。

她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故意擦了擦红唇。似享受,又似厌恶一般。

宁郡王回神,一副被调戏的模样,委屈道:“你,既要走,为何非要如此,撩拨本王?”

江木槿调侃道:“撩拨?王爷可是连合欢散,都不能撼动的男人。”

宁郡王面色刹那间铁青,疾言厉色道:“本王敬重姑娘,不想姑娘竟如此戏耍本王。”

江木槿故作轻佻,媚笑:“王爷,生哪门子的气?那木槿为方才轻浮之举,向王爷赔礼道歉。”语毕,扭头冷脸。

这两月,二人朝夕相处,江木槿欣赏宁郡王的为人。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心动,还是有捉弄老实人的恶念。

就是想看看,这个对亡妻守身如玉的男人,究竟会不会再动凡心。

宁郡王直勾勾目不斜视,凝着江木槿。忽然,惭愧道:“自打王妃过世,本王再未碰过女人。本王以为,本王能守住当初对亡妻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本王终究是个凡夫俗子,短短两月,几次三番为姑娘动摇过心思。”

江木槿难以置信道:“王爷,对我起过心思?”

宁郡王重重颔首,面有为难道:“我虽贵为王爷,一介鳏夫,还有两个儿子。怎可厚颜无耻,让姑娘成为续弦,后母。是我不配,既对不住亡妻,又匹配不上姑娘分毫。”

对于宁郡王的妄自菲薄,江木槿心花怒放,噗嗤笑道:“你可真是个呆子,什么匹配不匹配,两情相悦最为重要。”

宁郡王笨嘴拙舌,反问:“那姑娘,对本王,不,对我萧景荣可有意?”

一想到自己不久便要离京,江木槿喟叹:“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终究是要离开之人。”

宁郡王探手想拉江木槿,终究是忍了下来缩回手,恳求道:“若我求你留下,你可愿意?”

江木槿几乎没有犹豫,摇首冷淡回道:“我不会为任何人留下,这天下之大,风光无限好,我还没去看过,去闯荡过。若为王爷留下,便要被捆了手脚,拘在一方庭院里。”

人家姑娘又未说过喜欢自己,又怎会为他而留下。宁郡王心灰丧气,双拳局促紧握着,无言以对就此沉默不语。

江木槿挪动身躯主动贴近,附耳轻佻道:“在我离京之前,不介意与王爷有一段露水之情。如此,你我都不吃亏。王爷,觉得呢?”

宁郡王被江木槿大胆之言吓到,愕然道:“露水之情?”

“怎么,王爷不愿意吗?”朱唇从他耳畔轻轻拂过,结结实实落在侧脸上。

宁郡王脸皮滚烫,烫得耳根发红,气恼道:“本王要的是天长地久,不是什么露水之情……”

江木槿擡手捂住言语之口,佯装不乐道:“既然王爷不愿意,便算了。大不了,我寻旁人去,这好男儿多的是。”

宁郡王将捂住嘴柔荑拿下,紧紧抓住,信誓旦旦道:“我对姑娘是真心的,绝不是随口一说。”

这个愣子,私以为江木槿在考验自己。急着表明心意,唯恐对方不信。

江木槿软了身子,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使坏笑道:“你如何能证明?”

宁郡王一本正经,急切反问:“姑娘说,要我怎么证明?”

江木槿不说话,擡手点了点樱唇。意在说,亲她。

宁郡王倒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揽住纤腰。红着脸低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下。

江木槿不满,激将道:“王爷又非头一次,连儿子都生了两个的人,连这也不会吗?”

宁郡王另一只手到她脑后托举,重重吻了上去。

素了四年的鳏夫,一发不可收拾。狂风暴雨般令她无法招架,先前的一副老手的姿态溃不成军。反被人掌控着,厮磨作乱。

宁郡王让她枕在自己臂弯里,压着急促,一脸认真问道:“江姑娘,可还满意?”

江木槿羞怯交加,撇过脸反倒不敢与之对视,半嗔半喜道:“王爷,怎能如此野蛮。”

“那我改。”说着便要重新覆唇而上。吓得江木槿推他一把,拒绝:“我还有伤,养伤期间,我会考虑考虑是否留下。”

听她松口,宁郡王欢喜傻笑:“当真?”

江木槿见他憨厚的模样,实在忍俊不禁,笑道:“那要看王爷的表现了。”

宁郡王听着倒像是鼓舞,壮了胆子又吻了上去。

江木槿没有躲闪,迎合为之。

马车骤然停下,二人依依不舍分开,各归其位而坐。

江木槿更是装模作样,一副不熟疏离的样子。

宁郡王傻呵呵仍在沉浸回味,方才的亲密之举。

江木槿下了马车,仰视一眼肃穆的“皇城司”三字。回眸瞟了一眼,立在身后一脸痴汉的宁郡王。回首叹息,擡足踏进皇城司。

她只是骗他,怎会为了一个男人留下。是她无法抗拒自己卑劣的想法,想玩弄或者体验一把。宁郡王与她见过的其他男子,究竟有何不同。

红墙金瓦在落日余晖下,蒙上一层安宁。

朝华宫。

江婉莹收拾好几件换替的衣物,愁眉蹙额抱着包袱呆坐在床沿。

这两日寝食难安,一想到要离开萧景飏便有万分的舍不得。

“当当。”叩门声响起,江婉莹放下包袱,去开房门。

门外,侯有范一手挎着菜篮,一手捏着衣袖胡乱擦着满头大汗。

这会子,江婉莹支开两个阿兰在后厨备晚膳。

江婉莹让开门口,让其进来。

侯有范跨进门槛,便掀开菜篮的遮布,拿出一沓银票递与江婉莹,谨慎低言道:“美人,这是最后一千两银票了。”

大功告成,江婉莹开怀不起来。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侯有范手里,客气道:“这二百两银票给你,莫嫌少。”

她没说赏字,不是主子与仆人,是真心感谢对方的帮助。

侯有范眉开眼笑收下银票,揣进自己怀里,随口打趣道:“美人拿这么多银票,让人误以为是要跑路不成?”

江婉莹急忙否认,端起架子训道:“说什么胡话,我一个皇帝的嫔妃,跑什么路。”

侯有范信以为真,听着对方不悦的口气,也不敢没有尊卑,恭敬回道:“方才遇上郝总管,他说,明日陛下命小人一同陪着美人出宫。”

江婉莹捏着银票,随口问道:“为何让你陪同?”

提起这个,侯有范沾沾自喜道:“陛下说,小人略通药理,让小人陪在美人左右,在宫外好生伺候着。”

好不容易,让萧景飏答应不准暗卫跟着。这又来个侯有范,她该如何脱身。

江婉莹微微烦躁,问道:“这么说,陛下全都安排妥当了?”

侯有范颔首,回道:“明日出宫,帝后同舆同行,美人位分低,只能另乘车舆。”

人家是皇后又是正妻,本该如此。也好,免去她面对二人的不自在。

侯有范见江婉莹神色低沉,以为对方不乐意说自己位分低微,忙宽慰道:“美人不必介怀,依着陛下对美人的宠爱,晋升妃位甚至贵妃,都是迟早之事。”

江婉莹一个即将离开之人,哪有心思说这些,摆摆手无所谓道:“我知道你是无心,我并不介意,这两日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侯有范倒也识趣,乖乖告退。

江婉莹将那些银票放进匣子里锁上,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望了望房外的暮色苍茫,也不知今夜萧景飏会何时来朝华宫。

月上枝头,夜幕已深。

江婉莹左等右等,不见萧景飏来。明日她离宫去私宅,便要动身离京。

本打算今夜与他再好好说说话,日后可能在无相见的机会了。

烛火落泪燃尽,殿内陡地一暗。

江婉莹辗转难眠,瞪着眼珠子紧盯着门扇。

也不过了多久,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

待她睁眼,天已大亮。

身旁依旧空着无人,甚至没有一丝有人躺过的痕迹。

江婉莹有些不甘心,匆忙起身到房外询问宫人。

一问方知,昨夜萧景飏的的确确未来。

皇后有孕,萧景飏又重视子嗣,想必昨夜宿在那里贴心陪着。

她深呼一口气,咬紧银牙似要将涌出的醋意逼回去。整日为个男人与旁的女子争风吃醋,这种日子没法过。不然,她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

她换了那身,入宫穿的那件天青色宫装。无精打采坐在妆奁前,对镜梳妆。

早膳后,仍然无人来催请她离宫。

难道,萧景飏察觉到了什么?

她信不过旁人,托侯有范到别处打探一番。看看萧景飏此刻是否离宫。

皇宫东门口,朱红色厚重的宫门被四名禁卫合力推开。

为首出来是,一队高头大马的铁骑暗卫。而后是宫女太监持着方圆大扇的仪仗,正中则是天子六驾的御辇。

郝守信坐在两名驾驶马车的戎仆右边,乘车随行。魏尚宫步行,紧跟在御辇左侧。

莫峥嵘则骑着骏马,行在御辇一侧。御辇后面,亦是一队铁骑尾随。

御辇内,萧景飏一袭正红龙袍,端坐正中。

颜安如坐在右侧,凤袍在身,端庄大方。可惜如今形销骨瘦,浓重的脂粉遮掩不住她的疲惫。不过她眉眼带笑,今日是满怀期待与汪祺相见。

萧景飏闭目养神,眉宇之间亦有几分喜色。

宫巷里,侯有范步履匆匆,急着回去复命。

朝华宫里,江婉莹立在池畔,向池中抛洒鱼食。

“美人,美人,陛下与皇后娘娘已经出宫了。”

侯有范人未到声先到,扯嗓子大喊。

江婉莹抓着一把鱼食,愤愤洒入池塘。

萧景飏这是何意?明明亲口答应,让她今日一同离宫的。

侯有范赶到身边,喘了口气,又道:“美人,您快些准备准备吧。”

江婉莹将鱼食的罐子塞给侯有范,闷闷道:“准备什么?”

侯有范捧着鱼食罐,一股脑倒入池中。瞧着争相恐后抢食的锦鲤,笑道:“午后,陛下会派人来接美人出宫。”

“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可没胆子,假传圣旨。”

侯有范招呼张阿兰二人过来,命道:“你们两个,快伺候美人沐浴梳妆,别误了时辰。”

“什么时辰。”江婉莹算着离正午尚有一个多时辰,怎会误了时辰。

侯有范如实回道:“小人也不知,总之这是陛下的原话。”

先不去想那么多,只要能出宫就好。

宫外,国舅府。

府门外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板鼓唢呐,一敲一吹好不热闹。

崔文行与慕晚思,一前一后从自家马车上下来。

二人互相施礼,走近私语。

“崔大人,还有何高招?”

“那慕大人呢?又有何对策?”

互不服气,可又想套出对方的心思。

两人登上国舅府的石阶,听见身后有人招呼。

“崔尚书,慕尚书,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元默与元晟父子。

崔文行与慕晚成,一个强颜欢笑,一个似笑非笑。

崔文行的女儿因江婉莹被降位分,而慕晚思的妹妹慕娴妃,传来的消息是这个江婉莹圣眷正浓。

京城流言蜚语众多,此刻二人更倾向于元默这个老狐貍,故意将未过门的儿媳送与陛下。

不然元晟为何升任兵部侍郎,这其中定有美人在陛下耳边,为其吹枕边风。

元默与元晟行到二人身前,崔慕勉为其难寒暄问好。

元默左右环视,诧异道:“咦,崔尚书,为何不见令公子,崔侍郎。”

提起崔远之,崔文行便一肚子火。这小子绝食抗议,求自己放过苏木那个女人。他昨日派去的杀手,皆是从前梁王遗留下的死士。若得手,让这些人将苏木的尸身带到千里之外掩埋,想来没有个三五日不会回来复命。

崔文行压着火气,冷冷回道:“犬子这几日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元默信以为真,张罗几人入国舅府庆贺。

宾客众多,汪君远只是简单与几人客套几句。

元晟迟迟不肯入门,在府门口逗留张望。从方才开始他便魂不守舍,也不知今日江婉莹是否伴驾同行。

炮竹声震耳欲聋,接亲的队伍返回。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艳羡讨论着十里红妆的盛大。

汪祺喜服在身,乘着白马,一脸的春风得意。

汪君远在府门口迎客,听见动静张罗管家燃炮相迎。

八擡大轿落地,喜婆笑喊:“新娘子下轿咾。”

喜轿里的颜安霖,蒙着正红色的喜帕,局促不安的双手紧握。白皙的手腕上,露出一对红玉镶着祥文金边的手镯。

直到喜婆第二声催请,她才起身下轿。

她低眸瞧见面前有一双乌皮靴头,暗自猜测也不知是不是汪祺。

喜婆将喜绸的一端塞入颜安霖手中,另一端递与汪祺,口里念念有词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美满良缘共白首。”

喜婆搀扶着颜安霖,示意汪祺入府。

方才立在石阶上言语的宾客,迅速让开一条道让新人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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