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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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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日上三竿,白日昏沉。

流云灰青,似有风雨将至。

皇宫,勤政殿。

郝守信满脸不安,在寝殿门外来回踱步。

陛下一向宵衣旰食,从未怠惰因循十分守时。甚少过了辰时,还未起身。

昨夜寝殿的烛火未灭过,也不知陛下何时就寝。今日不必早朝,郝守信又不敢贸然催请。

寝殿内,萧景飏衣不解带,还是穿着昨日那件衣衫。神情恍惚,枯坐在御案后。

御案上,摊开着江婉莹留下的那封信笺。

这一夜,萧景飏也不知看了多少遍。

每一遍都令他肝肠寸断,挫败不已。他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留不住江婉莹。

难道这个女人是没心肝的铁石心肠?

更不明白,江婉莹如何能与元晟私下往来。

他黯然神伤,幽幽叹了口气。

殿门外,郝守信奏道:“陛下,莫大人来了。”

坐了一夜,萧景飏的全身僵硬,无精打采挪动了一下位置。启齿发出略哑的嗓音:“让他进来吧。”

莫峥嵘入殿参拜后,偷瞄了一眼神色阴郁的陛下,小心翼翼道:“陛下,元晟府上的管家昨日出城,亦是至今未归。”

萧景飏眼皮一擡,冷厉道:“朕记得,元府外应当一直有暗卫监视,为何兰凝霜的女婢能够私自出府,不知所踪?”

莫峥嵘慌忙重新跪地,心惊胆战道:“陛下饶命,是臣失责。臣,以为只要看好兰凝霜一人便可。为此,那些暗中监视的暗卫才会疏忽大意,放任那个花奴深夜离府……”

萧景飏气急败坏,打断道:“莫非那些暗卫,并未暗中尾随?”

莫峥嵘惶恐,磕头道:“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萧景飏心中郁结的憋气无处可发,抱起手旁的茶盏摔了过去。

茶盏擦着莫峥嵘的耳畔飞过,撞在他身后的梁柱上。咣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到四处。

莫峥嵘慌忙伏首:“陛下息怒。”

殿外的郝守信缩了缩脖子,胆战心惊低声怯语:“究竟出了何事,惹得陛下如此震怒。”

积压在胸腔的愤怒与屈辱,如泄洪般奔涌而出。萧景飏操起砚台,又砸了出去,斥道:“息怒,你让朕如何不怒。”

砚台越过门槛飞到门外,落在郝守信面前的青砖上分裂成几块。

惊得郝守信“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捂住了自己的嘴。

殿内,莫峥嵘战战兢兢又道:“臣愿领罚,请陛下责罚。”

萧景飏愤然道:“责罚?此刻责罚你又有何用?”

此时,一名小太监领着汪祺到了殿门外。

郝守信如见救星,迎上去火速低言道:“汪大人,您快进去劝劝陛下吧。”

汪祺身着浅绯色官袍,面色严肃。并无新婚燕尔的意气风发,眉宇间噙着一股莫名的惆怅。

汪祺没有问劝和,只是冷淡言道:“劳公公通传。”

郝守信哪有不应的理,着急忙乎折回殿门口,请示道:“陛下,汪祺大人求见。”

殿内的萧景飏怒火正盛,难免疾言厉色,吼道:“宣。”

莫峥嵘依旧伏首跪着,半分也不敢仰头。

萧景飏没好气睃睨瞪着莫峥嵘,骂道:“你,先滚出去。”

莫峥嵘连续磕头三次,方才起身退了出去。

汪祺瞟了一眼诚惶诚恐的莫峥嵘,不禁起了疑惑。这是发生了何事,能令莫峥嵘这般。

殿外,郝守信快步行到莫峥嵘身旁,心急问道:“莫大人,这究竟出了何事啊?令陛下龙颜震怒。”

莫峥嵘可不敢乱嚼舌根,再惹怒天威,搪塞着胡乱扯道:“事关军情机密,郝总管还是莫要打探了。”

郝守信不曾怀疑,信以为真颔首。猛然间一惊一乍道:“咦,这汪大人成婚才过三日,不是应该告假在府,怎会入宫呢?”

莫峥嵘摘下头上的兜鍪,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随意敷衍道:“这我哪知道。”

殿内,萧景飏强压着怒气,尽量声色平和询问:“表哥,今日为何入宫?”

汪祺躬身恭恭敬敬走到萧景飏跟前,压低声色口吻似求道:“陛下,求您说句实话,诚亲王何故会突然暴毙?”

一提起诚亲王萧景华,心中无法释怀的憋屈,轻易撕掉萧景飏面上伪装的平和。他冷若冰霜质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萧景飏怀疑莫非是,昨日按礼数三日回门。汪祺陪同颜安霖回颜府,从颜正霆口中得知了什么。

汪祺摇首,回道:“臣并未听到什么,只是起了疑心。诚亲王突然暴毙,中书令大人为何一反常态,急于让臣迎娶其女。”

萧景飏虽说仍旧稳稳端坐,可眼神已然寒厉,语气亦是凶狠:“朕,不论你有何心思,不该问莫要多问。”

颜安如与诚亲王之事,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汪祺面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淡定道:“果然如臣猜想一般,事有蹊跷。既然陛下不愿透漏一二,臣定会谨记不再提及。”

萧景飏本就因江婉莹之事心烦意乱,只想尽快打发汪祺离开,遂道:“表哥,新婚燕尔,还是回家中陪伴娇妻吧。”

汪祺重重叹了口气,突然撩袍跪地求道:“求陛下,让臣在宫中躲几日清净吧。”

“为何要躲清静?”萧景飏擡手取过一本奏本,准备分散一下心绪。

汪祺一脸为难道:“臣与霖儿,尚未圆房。”

萧景飏合上奏本,起了好奇之心。

这二人也是情投意合,好不容易成就良缘,何故没有圆房。加之对汪祺的了解,如此做必然有对方的道理。

方才自己的心智,被江婉莹弄得七荤八素。眼下后知后觉顿悟过来,这才是汪祺今日来真正的目的。

萧景飏起身过去,弯腰去扶汪祺,和气道:“表哥有何话,起来再说。”

汪祺却执拗不肯起身,拱手又逼迫道:“陛下若不答应,臣便长跪不起。”

萧景飏慢慢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盘问道:“你二人两情相悦,何故要这般?”

汪祺义正言辞道:“陛下不愿说出秘密,臣不会再问。臣只想倾尽所能护她周全,来日真相大白于天下。她若后悔,臣自愿与其和离。”

萧景飏被这般话,弄得哭笑不得。大约猜到汪祺定是误会,是颜正霆与诚亲王犯下大逆不道的罪事,想要保全颜家方会急匆匆嫁女。

至于颜安如做下的丑事,她已服毒时日无多,萧景飏不愿再追究下去。倘使追究处置了颜正霆,朝廷势必要动荡不安。而且他希望这个秘密烂在颜正霆心中,不被其他人知晓。否则他天子的颜面何存。

萧景飏强颜欢笑,故作轻快道:“表哥应是误会了什么。”转而可惜道:“诚亲王确实是得了急症,暴毙而亡。而中书令嫁女,不过是权衡利弊做出的最佳选择罢了。表哥,或许不知,崔文行与慕晚思已然下狱。试问,这京城还有哪户人家比得上国舅府。”

崔文行虽说是三司会审,却也是秘密进行。那夜抄家捉拿,进行的十分隐秘。毕竟只过了三日,坊间尚未有流言蜚语。

汪祺错愕,这两位可是两朝元老朝中重臣。二人锒铛入狱,所犯之事定是重罪。不由信了一半萧景飏的说辞,略有惭愧道:“臣,竟不知出了此等大事。”

萧景飏趁热打铁,又道:“朕与中书令秘密收集这二人的罪证,你不知不足为奇。”

汪祺这下彻底信了,陛下一向未雨绸缪定然是提前布局。既如此,颜正霆一早知晓内幕将女儿嫁与自己倒也合理。

萧景飏察觉汪祺眼中的动摇,重新去扶他。这回汪祺没有拒绝,顺势起身。

萧景飏艳羡,催道:“你呀,冷落了表嫂,还不回府好生安抚。”

汪祺不好意思傻笑,话锋一转,措不及防问道:“陛下,究竟在为何事烦心?”

萧景飏单手负后,手掌紧紧握成拳头,若无其事道:“朕准备与北梧联手,出兵踏平西昌国。”

当初让俞百川出使北梧的用意,满朝皆知。算算日子,俞百川早该到了北梧国。汪祺恭贺道:“陛下洪福齐天,天佑我盛梁。”

萧景飏叹道:“战事一起,必定劳民伤财。朕,正在为粮草军饷之事发愁。”

汪祺献计献策道:“陛下不必忧愁,臣这便出宫召集百官募捐,定能解决军饷之事。”

萧景飏没有阻拦,眼瞧着汪祺风风火火告退。

其实这只是萧景飏打发汪祺的说辞。

光是抄家慕晚思与崔文行,获得的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这些充入国库之中,完全不必为军饷发愁。

不过这百官之中必然还有贪污腐化之人,让他们倒出些油水也好。再则,让汪祺有个公务繁忙的借口。成婚几日未曾圆房,颜安霖那边以此糊弄过去。

寝殿内恢复死静,四周恍然弥漫着阴霾。笼罩其身,一瞬间令萧景飏呼吸不畅。

他身心疲惫,摇摇晃晃步履不稳行到了床榻前,倒了上去。

云涌风起,一场寒雨嚣张而至。

乱雨纷飞,拍打在一处客栈的青瓦上。雨水顺着屋檐,滴水成线。

这间客栈地处偏僻,周围荒无人家。房舍虽多但十分简陋,屋内摆设甚是寒酸。

一张木床,一方圆桌,便再无他物。

二楼一间房舍内,何婆婆昏睡在床上。侯有范守在床前伺候。

隔壁另一间房内,江婉莹与江木槿一左一右立在朱窗前倚窗观雨。

这间床榻上躺着,气若游丝的花奴。

一个时辰前,江木槿寻到几人丢弃的马车。那马匹自行啃了着杂草果腹,立着打盹酣睡。

江木槿弃了这匹马,套上自己的马匹驱赶马车。

折返回到江婉莹几人身边,合力将何婆婆与花奴擡上马车。往前五里便是这家客栈,正是昨夜江木槿歇脚之处。

一个闷雷响彻云霄,惊得江婉莹打了个激灵。

江木槿倒是镇定,回眸瞥了一眼花奴,小声道:“那个花奴随时会断气而亡,我得赶在她断气之前将其送到皇城司去。”

江婉莹对于这些不感兴趣,当下全心全意想着何婆婆的伤势。江木槿已然向她道明了身份,彼此清楚二人之间的渊源。

幼时两家交好,时常往来。二人也算是熟识,多年未见定是感慨万千。

江婉莹屈膝拘礼,求道:“木槿姐姐,求你放我离去,权当未见过我。”

江木槿犯了难,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花奴好了,一问便会水落石出,届时可是欺君大罪。”

“我知道,让姐姐为难了。可那皇宫与洪水猛兽无异,我当真是不想再回去了。求姐姐可怜可怜我吧,若非与皇室纠葛,你我江家也不会横招祸事,家毁族灭。”

这话,说进江木槿心坎里。她之所以离开宁郡王,便是不愿与皇室有瓜葛。历代皇权相斗无休无止,她不想卷进其中为此抽身远离。

江木槿的眼光重新看向窗外,湿冷的雨丝飞溅进来,聚少成多汇聚成一滩水渍。

江木槿摊开手接着雨水玩弄,随意问道:“好,既然这样,你准备去往何处?”

江婉莹如实回道:“还未做好打算,待我祖母醒转好一些,商量一二便动身上路。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一隅容身之地。”

江木槿忧心道:“你三人手无缚鸡之力,倘使再遇上贼人,又当如何应对?”

不等江婉莹回答,江木槿又道:“你若信得过我,不如与我结伴同行如何?”

“可姐姐,不是要押送花奴回京吗?”

“我改主意了,给店家一笔钱,以皇城司的名义,命店家送花奴入京。”

其实江木槿是怕回京撞见宁郡王,想要再脱身,定会十分艰难。

江婉莹犹豫不决,虽说江木槿与她有幼时情意,今日又与几人有救命之恩。

可她认定皇城司的人,皆是萧景飏的人。生怕江木槿只是为了稳住自己拖延时间,说不定暗中放了消息,皇城司的人马不久便至。

江木槿看出对方的迟疑,收回接雨的手掌,质问道:“怎么,你不信我?”

江婉莹内心天人交战,一番深思熟虑后,坦坦荡荡回道:“我确实有些不信任姐姐,姐姐若是用强,只怕我等插翅难逃。”

江木槿也不恼怒,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都是人之常情。何况她二人同病相怜,家道中落后她亦是不敢轻信任何人。

江木槿打定主意,笑道:“你等着,我这便去安排,让店家三日后送花奴上京。这三日,我等日夜兼程赶路,即便皇城司的人得到消息,也无从追赶。”

江婉莹还想说甚,江木槿雷厉风行开门出去了。

江婉莹私心想要赌一把,或许江木槿值得信任。

急雨停歇,重见白日。

客栈门口停着马车,江婉莹与侯有范搀扶着醒转过来的何婆婆上了马车。

江婉莹梳着男子发髻,身上是一件不合体的檀色粗麻男子服饰,正是问店家讨要的。

江木槿将皇城司的腰牌,在店家面前晃了几下,横眉怒目恐吓了几句。无非是若敢不听从行事,小命不保。

店家唯唯诺诺颔首,哪敢不答应。

毕竟昨夜,曾有皇城司的人到此盘查。手持的腰牌与江木槿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何况,店家亲眼见皇城司的人与江木槿言语,态度十分恭敬。

嘱咐完,江木槿跳上马车亲自赶马。

雨后路有泥泞,本不好走道。可江木槿想趁此先大摇大摆走一日官道,再改走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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