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侯有范虽说担心,可是更欢喜,劝道:“祖母不必担忧,陛下若有心处置,便不会封妹妹为皇后。”
何婆婆无奈叹息,连汪宁都被陛下的人捆了起来,圣心难测啊!
二人前面的那辆马车里,是宁郡王与江木槿,还有被五花大绑的汪宁。
汪宁口被堵着不能言语,呜呜哼哼不知再说些什么。
宁郡王好心劝道:“汪宁,你省省力气吧,陛下又不能吃了你姐姐。”
江木槿瞪了一眼宁郡王,训道:“王爷莫要胡言乱语。”
突然间马匹嘶鸣,江木槿撩开帷裳向外察看。
只见江婉莹背着包袱,上了陛下所乘的那辆马车。
接着,常胜一声令下,马车辗转徐徐向前。
江木槿放下帷裳,对汪宁笑道:“你姐姐无事,现已乘上陛下的御驾。”
汪宁不再哼唧,安静了下来。
马车内,江婉莹远离萧景飏而坐。
这一会子的功夫,萧景飏竟然换了件湖蓝色干爽的衣衫。
此时,人正侧卧在铺着的枣色织锦的衾褥上。
他身旁有一方短案,上面摆放着茶水点心。
瞧见点心,肚皮不争气地咕噜作乱。
这个时辰本该是用午膳的时候,她被折腾得骨软筋酥,自是精疲力尽饥肠辘辘。
她负气放下包袱,也不请示,径直捏起一块玫瑰酥往口里塞。
萧景飏听见动静,眼皮不擡佯装不知。这点心本就是为她备下的,还不是自己念着她怕饿。
江婉莹咽下一块,又觉得口渴,便斟茶自饮。不多时,她将一盘点心吃得剩下两块。
吃饱喝足,江婉莹抚了抚肚皮,看向纹丝不动的萧景飏。
他这是睡了?
她也困极了,索性躺到萧景飏一侧睡下。
长路漫漫,不养好精神,怎么能有力气应付萧景飏。
不消片刻,沉沉睡去。
萧景飏猛然睁眼,翻身与她正面相对。
娥眉微拧,染着淡淡的忧愁。雪颈上残留着,他故意留下的红痕。
此时被她咬伤的肩头,有些隐隐作痛。
他没有恼怒,无声傻笑。擡手轻轻抚过软嫩的面颊,心中自语道:“阿莹,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方才云雨之事令他胆怯,登顶之时险些说出实话来。
“阿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论她与元晟有没有,他都是嫉妒得发疯。她宁愿相信元晟,也不愿信自己就此一走了之。
萧景飏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嗅着她的幽香,终于可无药自愈安稳入眠。
此后,一连五日赶路,二人也算相安无事。
萧景飏似乎不急着赶路,日落便入住客栈。不过奇怪的是,萧景飏并不与她同房而居。
只有路上,共乘马车。
萧景飏的态度十分冷淡,甚至惜字如金,不轻易与她言语。
如此,江婉莹倒乐得自在,好歹入夜能睡个好觉。
汪宁也被松绑,觉得乘坐马车憋屈,与常胜一般骑马,护在御驾左右。
宁郡王与江木槿不必人前同吃同住,俨然一副新婚燕尔的夫妻做派。
是日,马车内。江婉莹正用着,从客栈打包的绿豆糕。
这些日子,萧景飏不是闷头看书,便是闭目养神。
此刻,他正在聚精会神阅览书籍。
光晕穿过轩窗的缝隙,映在萧景飏的面上。
比之女子都长翘的睫羽,偶尔上下开合,流泻出清雅高贵。
江婉莹借着饮茶,偷窥着萧景飏。
这家伙生得还真是好看。
他此刻一副谦谦君子样,莫名让她念起昔日他的不正经。想到此处,她险些噗嗤笑出声。用袖子遮掩住面容,肆无忌惮偷笑。
马车不知为何忽然颠簸,弄得江婉莹措不及防重心不稳,连人带茶扑到了短案上。
茶水飞溅,泼到了萧景飏手里的书籍上。
江婉莹慌里慌张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取出自己的巾帕,一面擦拭书籍,一面低三下四道:“陛下息怒,妾,妾不是故意的……”
萧景飏故意眉宇微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书籍丢在一旁,顺势将她拽到跟前,玩味道:“息怒,你准备如何让朕息怒?”
江婉莹搜肠刮肚,真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腰上一重,他的手不安分轻轻掐了一下腰肉。
她倒吸一口气,不知萧景飏究竟是何意。眼见他游移到她下颚挑起,俯首欲吻笑得轻浮道:“将养了几日,你好些了吧?”
原来这几日,萧景飏明面上对她置之不理,实则是怕自己把持不住。那日久逢甘霖,他多少有些失控。便以此表面冷落,实则给她时日休养。
萧景飏放开她,慵懒向后躺去,坏笑道:“是你自己坐过来,还是要朕动手。”
这可是马车上,马车外咫尺之间有那么多的守卫。
江婉莹明白其意,烧得玉容绯红。如避蛇蝎般往一旁挪动,远离萧景飏的身旁。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萧景飏眼疾手快半直起身子,伸手蛮横将她拽了过来。
“陛下,不要。”
“不要什么?”萧景飏装傻充愣,一只手轻车熟路溜入罗裙中。江婉莹放弃挣扎,好端端的可不想再惹怒他了。顺从般闭眼,环抱上萧景飏的肩头,欲迎还拒回道:“还是忍一忍吧。”
萧景飏暗自腹诽:“投怀送抱,果然是她所长。”
可他分明极其吃江婉莹这套,又不想被其看穿,故意冷嘲热讽道:“忍?朕从来不会忍。”话虽恶劣,举止却很柔和。轻轻复上朱唇磨蹭,不安分地揉抚化骨为柔。
江婉莹的额上起了薄汗,密密麻麻的酥麻,情不自禁间喉咙里溢出轻嗯。
“朕看你很是享受。”
江婉莹羞得无地自容,更是紧紧闭着眼不敢与之对视。
“姐姐,要不要随我学学骑马?”
汪宁的声音从轩窗外飘进来。
江婉莹不敢开口回应,此刻她的声音定然会让人听出异样。而萧景飏故意加大力度,迫使她忍不住唔嘤一声。
“姐姐,姐姐。”
汪宁以为江婉莹未听见,又连连唤了两声。
江婉莹用不成调的音色,威胁道:“陛,陛下,是想要我,难,难堪,还是要,要,你我都难堪。”
萧景飏置若无闻,依旧我行我素。
江婉莹赌气擡起白藕般的玉臂,去掀轩窗的帷裳。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飏捉到她的手腕阻拦,不慌不忙替她回道:“皇后昨夜未睡好,此刻正在补眠。”
汪宁信以为真,应道:“是臣鲁莽,扰了陛下与皇后娘娘小憩。”
“无妨。”
汪宁自觉无趣,掉头去一旁寻常胜闲语解闷。
马车此起彼伏的颠簸,许久方平稳下来。
幸而午月多雨,官道不平时有泥泞,也未引起异样。
马车内一片凌乱,半壶茶水翻倒在短案上。一滩茶水流向桌角,沿着桌腿滴落。
那盘绿豆糕亦好不到哪去,掀翻在案散落四处。
江婉莹的香肩半敞,伏在短案的另一头。盈盈含泪,嘴皮子几欲被自己咬破,心中早将萧景飏骂了个狗血淋头。
萧景飏贴过来,在她耳畔戏谑道:“皇后娘娘,可还满意?”
江婉莹欲要反唇相讥,思来想去不论她说什么,如今的萧景荣皆能挑出刺头。她索性咬紧牙关,泪水委屈地溢出,愣是一声不吭。
萧景飏瞧见她的侧颜上,有一行泪痕。登时不由心软,紧锣密鼓息鼓。将人捞进怀里,却是一言不发。
若是从前,他定会说些甜言蜜语。可如今他着实想要江婉莹涨涨教训,莫要妄想逃离他的身边。
江婉莹敢怒不敢言,生着闷气撇过脸,不愿与之相望。
萧景飏默默替她整理好衣衫,将她安置好舒服躺下。与她背对而躺,任谁看了皆是一副闹别扭的小夫妻。
江婉莹可不知萧景飏的心思,以为对方当真不似从前,再也不会对自己温声细语百般体贴。
一想到回宫后的日子,恐怕是举步维艰,她认怂呜咽哭出了声。不管不顾翻身从背后抱紧萧景飏,哭求道:“陛下,要如何方肯原谅我?”
萧景飏既心疼又欢喜,看来他的冷漠起了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