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有,到时候眠眠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将女儿从狗窝里抱出来后的明黛来到柳娘面前,抓起她的头发,凶狠的朝她脸上狠狠扇去。
周淮止不配当眠眠的父亲,不代表折磨眠眠的这些手段她丝毫不知情。
一个是真凶,她就是帮凶,又怎会真的无辜。
柳云巷内发生的事,也正一字不落的传回了安阳王府。
“夫人离开王府后去了柳云巷,还从里面抱出来一个小女孩。”杨宝先是看了一眼爷的神色变化,方才继续说下去,“那个小女孩,应当就是夫人的女儿,周眠眠。”
结果他的话才刚说完,爷已经踩蹬翻身上马,随着马蹄飞扬,自己跟着吃了一屁股的沙,连忙呸呸呸。
心里则在纳闷,爷是不是生气了?
腰间伤口逐渐养好的燕珩骑马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后,才吐出闷在胸腔里的那口浊气吐出来,翻身下马,烦躁的将马鞭扔给护卫,“一个窝囊废有什么好的。”
“想来是夫人还没想通,等她想通了,自然就知道王爷是个多么好的良人。”对于这个问题,杨宝也是至今弄不明白。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放着美玉不要,偏要守着一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破石头。
一直负责接洽上京来信的梁泊面色凝重的走过来,取出那边的信递上,“王爷,上京派人来信了,说老皇帝身子每况愈下,只怕撑不了多久了,现在正是我们回京的好时机。”
——
明黛带着换了一身新衣服,又去吃了个饭后的女儿刚回周府,迎面就被一个巴掌给甩得一个踉跄往后倒。
“贱人,你怎么还有脸敢回来!”
“周郎你怎么能那么粗鲁,要是不小心打坏了姐姐的脸该怎么办。”脸颊红肿的柳娘依偎在周淮止怀里,掩下眼底的怨恨和恶毒,一副楚楚可怜,“周郎,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姐姐突然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派人打了奴家一顿。”
“还威胁奴家,让奴家离开周郎,要不然就要划花我的脸,把我卖到最下等的花楼。”柳娘娇滴滴的诉说着委屈时,不忘得意的向明黛挑衅。
一个不得丈夫宠爱,又无子傍身的女人,哪里比得过她。
“本夫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出身下贱的妹妹。”明黛不欲和这群烂人多交流,抱着陷入熟睡中的女儿就走,也庆幸女儿没有看见她父母之间如此不堪的一幕。
“明黛,你给我抓住,谁允许你走的!”现在她还是自己的夫人就敢如此无视他,难不成真以为王爷会娶她一个破鞋不成!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一句话气得周淮止直倒仰,擡起的手再次要往她脸上扇去,“你要是不懂得何为夫为妻纲,本官不介意教你!”
碧枝擡手握住他像往下打的手,警告道:“周大人,莫要得寸进尺。”
她在警告他,现在他的夫人可是王爷的女人,要是他敢对王爷的女人做什么,王爷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他。
明黛转过身,先是看一眼憋屈得满脸铁青的男人,又看了仍陷入熟睡中的女儿,而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抱着女儿就走。
和这种烂人继续纠缠下去,委实没有必要。
“周郎,姐姐她也太过分了。”柳娘眼角缀泪的抽泣着委屈,“姐姐瞧不起奴家的出身低微就算了,但周郎你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这样给周郎甩脸子。”
“我们做女子的就应该柔顺谦卑,贤良淑德,尽心尽力打理后院,伺候夫君公婆,哪里有同姐姐这样大的性子。”
是啊,女人都应该伏低做小的伺候男人,示贞洁为天,如何能像她这样不洁不清,不但对丈夫甩脸色,还带着别的男人给的人大摇大摆回来。
拳头握得青筋突起的周淮止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吩咐下去,没有本官的允许,不允许夫人踏出春熹院半步!旁人问起,就说她得了疯病。”
她难不成真以为安阳王会娶她一个破鞋不成,不就是报复她当年退婚,现如今对她玩玩而已。
——
自从碧枝来后,已经被调走很少近前伺候的桃苒轻叩门扉三下,才开口,“夫人,表小姐说是有事要来找你。”
“若是夫人不想见表小姐,奴婢这就去帮你拒了。”
“不用,我去见她。”伴随着话音刚落的是房门的推开,和从里走出纤弱身影。
桃苒捂住嘴,愤怒得全身发抖,“姑爷他怎么敢那么对你,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他们不知道得要有多心疼小姐。”
“小姐,要不我们回上京吧,姑爷他根本配不上你!”她如今连直接喊的小姐,足以能看出她有多么的愤怒,更不明白那个温文儒雅的表少爷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无碍,还有此事不要写信告知给我爹娘,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明黛自然知道她的半边脸肿起来很吓人,但打人的人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作为被打的受害者又为何要藏着掖着不敢见人。
等她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的院子从外面被锁起来了,他要将她囚禁在院子里了是不是!
“开门,我命令你们给本夫人开门!”
“夫人,奴婢还是劝你不要在白费力气了,这是老爷吩咐下去的,奴婢们可不敢违背。”
“能麻烦你们开一下门吗,我有事想要进去和表嫂说几句话。”门外,苏怜儿娇娇软软的声音顺着风朝里飘了进来。
外面的婆子在对上苏怜儿的请求时,又立马换了一副谄媚讨好的准备脸。
“表小姐要进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夫人她最近得了疯病,表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好。”
苏怜儿听到表嫂得了疯病的时候,眉眼间难以诧异,要知道上一次同嫂子见面的时候,嫂子还好好的。
而她们门外的对话,也自然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明黛的耳边。
对比于桃苒的怒火中烧,明黛倒是显得格外冷静,清楚他的为人后,对于他的做法毫不意外。
苏怜儿进来后,并没有桃苒所想的耀武扬威,而是微微福身行礼,“我在府上已经打扰了一段时间了,我今天来是向表嫂辞行的”
明黛这时才注意到她背着的小包裹,眉心微颦,“可是在府上过得不好,还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只是话刚出口明黛就觉得好笑,要是以前真有人能欺负她,她定然能做主,当现如今她一个被软禁在院子里,还被以品性不端剥夺了掌家之权的当家主母。
苏怜儿摇了摇头,“我在如何也是表小姐,而且嫂子治家有严,又怎会有人怠慢我,我选择离开,主要是在不好叨唠太久,我也找到了姑父一家。”
最根本的原因是,上一次表哥的表白吓到了她。
她从来都只是把表哥当亲人来看待,实在不明白自己是有哪里让表哥误会了,也担心表嫂因她同表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既是不想留,明黛也不会强留,只是问她,“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表妹父母双亲皆亡,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是真离了周府,日后的生活难免为难。
提到以后,苏怜儿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我打算开一家小饭馆,表嫂你别看我弱不禁风的,其实我炒菜很厉害的,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你放心好了,等我安定下来,我就会养一条狗看家护院,要是还是担心,我就请个护院。”
明黛见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规划,想着她应该不是心血来潮说要离开,而是早有计划着要离开。
离开也好,因为现在的周家连她都不想多待了。
“桃苒,你去取五百两银子过来给表小姐。”
桃苒应了一声后,很快从屋里拿出五张一百的银票递过去。
出门在外,拿着银票比带着现银在身上更安全一些。
苏怜儿摇头就要拒绝,“不行,嫂子这些钱太多了,我不能要,“还请嫂子将这些钱收回去。”
明黛不容她拒绝的把钱硬塞到她手中,“这些钱不是我平白给你的,是我借给你的,相当于是我提前对你的投资,等你日后赚到了钱,可是要还给我的。”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对你进行投资,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第一次和人说自己想开饭馆不是被人指责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而是说着会相信她的苏怜儿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好,那等我赚了钱后,一定会还表嫂。”表嫂给的不是五百两银票,是对她沉甸甸的期盼和信任。
临走之前,苏怜儿犹豫了片刻,仍是决定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又问,“表嫂,你和表哥是否吵架了。”
“没有。”否认后的张开手臂抱了一下她,“此去一行,愿卿得偿所愿,扶摇直上九万里。”
送走了苏怜儿后,院子里又恢复到了原先死一般的寂静。
睡醒后的眠眠赤着脚,哭着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娘亲,眠眠好害怕。”
“眠眠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眠眠以为娘亲不要自己了。”
“不会,娘亲永远都不会丢下眠眠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都风平浪静,可是有时候太过于安静,难免会令人产生强烈的不安感。
明黛将女儿的小衣做好,擡头看着这片四四方方的天,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外界发生的一切她一概不知,就连她想要送信给父亲和母亲都传不出来,就连之前传的那些信也都跟着石沉大海。
好在女儿依旧陪在她的身边,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一连放晴了的天空在半夜忽然下起了一场绵绵细雨,风雨吹打着窗牖枝叶簌簌作响。
抱着女儿陷入梦乡中的明黛听到了院外落锁的声音,而后响起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而站在面前的周淮止阴沉着脸,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下达着绞杀的命令。
“来人,将她们给本官带去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