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购买”杜预（2 / 2）

“刘谌，无耻，你也差不多。”

杜预知道，一旦自己的家人不能平安到达关中，说明已经被司马昭所杀。

“这也是你想要的？”杜预死死的望着钟会。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钟会明知道其中的缘故，为何没有阻止。杜氏族人平安出了洛阳，杜预就归蜀汉，损失的是司马昭。

若是杜氏族人被司马昭所杀，杜预就会仇恨司马昭，同样也会仇恨刘谌。杜预唯一的归宿，就是钟会。

不管事情的成败，最后都不会影响钟会分毫。

钟会的话像一把冰锥，刺入杜预的心脏，令他浑身发冷。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他不愿去想这种可能性。

庭院里寂静无声，连鸟雀都停止了鸣叫。杜预的目光从桌上渐渐消失的水痕移开，落在钟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双重圈套：刘谌的离间是阳谋，而钟会的顺水推舟，则是更深的算计。

“好手段。”杜预的声音干涩，冷冷的望着对方，讥讽道：“士季，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辣。”

钟会拂袖坐下，为自己斟了杯冷茶，悠然道：“元凯，这乱世中，不狠不足以立足。司马公教我的第一课，就是斩草除根。”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刘谌以为他在利用我，殊不知我也在利用他。你的家眷若能平安抵达，我得蜀锦粮草，你得与家人团聚，我自然放你南归，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他们死在半路呢？”杜预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便是司马昭替你做了选择。”钟会的眼神变得锐利，摇头说道：“你我都知道，司马公宁可错杀，绝不会放过任何疑点。一旦他起疑，杜氏全族的性命，必死无疑。”

杜预猛地站起身，石凳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背对着钟会，望向院墙外长安城灰暗的天空，肩膀微微颤抖。

良久，他转过身来，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条件。”

钟会挑眉，脸上露出喜色：“请讲。”

“若我的家人平安抵达，我携他们南归，你不得阻拦。若他们...”杜预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若他们遭遇不测，我杜预在此立誓，必倾尽所能助你成就大业，但事成之后，我要司马昭的人头。”

钟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缓缓起身，向杜预伸出手。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