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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陈知微?沈梦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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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陈知微沈梦瑶

脚下的金属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许砚一把抓住陈知微的手腕,将她拽离原地。

就在他们闪开的瞬间,一块巨大的结构件轰然砸落,碎石擦着他的额角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小心!“

陈知微惊呼,反手撑起一道灵能屏障。浅蓝色的光幕在漫天烟尘中剧烈波动,映照出她苍白的脸。

许砚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父亲消散前的嘱托还在耳边回响,而另一股更汹涌的浪潮正席卷而来——那是被封印了太久的真实。

剧痛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冰锥在里面搅动。

无数画面冲破枷锁,带来的不是温暖的怀旧,而是一种刺骨的、仿佛将他的灵魂从现世硬生生剥离的寒意。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让他鼻腔发酸。

一只手,冰凉而无力地抓着他……

是谁

他晃了晃头,将这诡异的幻觉归咎于矩阵崩塌的精神冲击。

“师兄”陈知微的声音传来。

就在她转头的那一刻,许砚看到她耳后有一粒极小的、淡褐色的痣。

这个细节,像一枚烧红的钢针,猝然刺入他记忆的断层,烫出一阵滋响的白烟与剧痛。

另一个画面展开,画室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梦瑶的侧颈,他第一次注意到那粒小痣,还笑着说过……说过什么

头痛欲裂。

“不……不可能……”他在心中嘶吼。

陈知微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恋人,是鲜活的、强大的符箓师!

怎么会是……怎么会是那个,身体正躺在病床上,依靠仪器维持生命的沈梦瑶

两个形象开始疯狂打架、重迭。

陈知微执符的坚定眼神,与沈梦瑶怯生生望向他时的眸光,完美交融。

胃里翻江倒海,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不是悲伤,而是整个认知基座被彻底抽空后的,灵魂失重。

最后一道闸门被冲垮。

所有的记忆碎片汇成洪流——

那个明媚的午后,梧桐叶的绿色鲜亮得不真实,像浸过油彩。

空气凝滞了。

她淡蓝的裙摆,在记忆中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凝固的完美。

而当记忆切换到下一个画面——

刺耳的刹车声。

鲜血在沥青路上蜿蜒成诡异的花。

心电监护仪那催命般的滴答声,那节奏像在嘲笑时间的徒劳。

还有她,气若游丝,用尽最后力气:“许砚……别走……在,在我的梦里……”

烟尘弥漫中,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关切与茫然的脸。

世界寂静了。

所有的轰鸣远去。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这不是重逢,这是囚笼。

他与她,都是被困在这座由她潜意识编织的、无比真实的监狱里的囚徒。

那股浓烈的、混杂着汽油与铁锈的血腥味,仿佛穿透了时空,直接灌入他的肺叶。

那股味道如此真实,与眼前矩阵崩塌的硝烟味格格不入,却狠狠踩碎了他对“现实”的最后一丝侥幸。

他看着陈知微焦急地维持着屏障,看着她因灵力消耗而苍白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极致心痛与无边愤怒的情绪,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奔涌。

他心痛的是,她将自己放逐于此,承受着怎样的孤独与恐惧

他愤怒的是,那个将现实逼入绝境,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究竟是什么

是他自己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复杂的情感,远比简单的“爱”或“悲伤”更具深度和驱动性。

“师、师兄”

陈知微察觉到他异常的目光,困惑地眨了眨眼。

一道裂痕在她头顶的穹顶蔓延,她下意识地向他靠近一步。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许砚张了张嘴。

那个名字——“梦瑶”,带着十年思念的铁锈与血气,已顶破了他的舌根。

但就在这一刻!

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远超矩阵规则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那是父亲留下的禁忌知识,也是这个梦境世界最底层的规则:

不可点破真相。

一旦在深层梦境唤醒梦主的自我认知,整个世界结构将瞬间崩塌。

所有意识……将坠入更深、更不可控的梦境深渊。

他猛地合上下颌,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死死咬在齿关之后,仿佛咽下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喉间瞬间涌起的,是腥咸的幻痛。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碎裂,像是被砂纸磨过,“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你想起什么了”她追问,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甚至连维持屏障的灵能都为之摇曳,“是……是关于我的吗”

她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向后急退。

“小心!”

又一块巨石砸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飞溅的碎石击打在灵力屏障上,激起阵阵涟漪。

“这里快撑不住了!”她焦急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看着她眼中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关切和焦急,许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沈梦瑶;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她创造的梦境牢笼;

更不知道,在那个被遗忘的现实里,她的身体正躺在病床上,依靠仪器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混乱、心疼、愤怒、无奈……种种激烈的情绪在他胸中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最终,所有这些翻腾的情感都沉淀下来,凝聚成一种冰冷而坚不可摧的决意。

在又一波更加剧烈的震动中,整个矩阵仿佛都在向内坍塌。

他猛地向前一步,无视四周不断坠落的残骸,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用力。

陈知微整个人都僵住了,灵能屏障一阵波动:“师……兄”

“别问。”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痛楚,“什么都别问……相信我。”

矩阵的纹理开始剥落,像有人撕碎一张泛黄的底片。

白金光芒与暗红能量进行着最后、最疯狂的对冲,掀起毁灭的风暴。

在末日般的景象中,他紧紧抱着她。

有那么一刹那,周遭所有的巨响——金属的哀鸣、能量的咆哮——都仿佛被隔绝开来。

宇宙的中心,只剩下她颈间温热的脉搏,和他胸腔里那颗为两个她而跳动的心脏。

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许下誓言:

“就算要撕碎一万层梦境……”

“就算尽头是虚无……”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火的刀锋,冷硬而坚定,将周围一切的轰鸣都压了下去。

“我也会找到那条……带你回家的路。”

“回家”。

这两个字,他从未说得如此沉重,又如此渴望。

誓言的回音,瞬间被现实无情地撕碎。

他们脚下最后一块完整的金属平台,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随即——轰然解体。

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们,两人如同断线的木偶,向着下方无尽的黑暗与混乱急坠而去。

四周是崩毁的巨响,断裂的巨型结构件像垂死的巨兽骨骼,接连不断地从上方砸落,与他们擦身而过,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狂乱的能量乱流拉扯着他们,陈知微撑起的灵能屏障在碎石和金属碎片的连续撞击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

“师兄……我们……”

陈知微的声音在屏障外呼啸的风暴与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几乎被彻底淹没。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许砚抬起头,打断她。

下坠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中那沉淀下来的、冰冷的火焰,如同在深渊底部依然燃烧的冥火。

“相信我。”

简单的三个字,在这末日般的崩塌景象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带着一丝陈知微从未听过的、近乎残忍的温柔。

他松开了拥抱,但一只手仍如铁钳般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在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急速下坠中,他强行扭转身体,灵力在脚下爆发以对抗乱流,勉强稳住身形,毅然面向那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的、来自上方的“深渊之口”。

不能再等了。

每延迟一瞬,头顶那矩阵崩裂的“出口”就遥远一分,下方虚无的吞噬感便逼近一尺。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开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回想起之前周文斌强行打开鬼门时,那万鬼奔涌、势不可挡的恐怖场景。

还有他自己在战斗中开启鬼门时,那股从门内喷薄而出的、阴冷而磅礴的洪流。

那股力量,并非只是为了吞噬生灵,它本身更是一种纯粹而强大的“动势”,一股足以掀翻一切的冲击波。

如果……

一个惊人的构想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如果将这向上开启的鬼门置于脚下,将万鬼奔涌的方向对准上方,再以灵能屏障作为抵御这股冲击的“盾牌”……那么,这股原本用来毁灭的力量,岂不就能转化成他们此刻最急需的——向上的“着力点”

就像踩着爆炸的气浪腾空。

这个想法大胆、疯狂,甚至亵渎了常理对鬼门力量的运用。

但在这绝境之中,这却是唯一看得见的、蕴含着残酷物理逻辑的生机。

代价必然惨重,但他别无选择。

“知微,”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与周遭呼啸坠落的末日景象格格不入,“灵能屏障,准备对冲。”

“对冲”陈知微一愣,在急剧下坠的狂风中勉力维持着屏障,对抗下坠冲击她理解,可“对冲”什么与什么对冲

“向上!”许砚低吼,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湮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疯狂,“我们一起,冲出去!”

话音未落,在又一阵加剧下坠的震动中,他动了。

他的双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膛前的虚影,做了一个无比暴烈的、撕开的动作。

“影门,开!”

就在他开门的瞬间,两人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仿佛因这亵渎阴阳的举动而触怒了整个世界规则。

他脚下的阴影瞬间沸腾,不再是平面的依附,而是化作一口在他们下方豁然洞开、弥漫着亘古寒意的深井。

无数扭曲的、由纯粹恶意与绝望构成的阴影生物尖啸着从中喷涌而出。

它们没有实体,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严寒与撕碎一切活物生机的负面情绪。

“这是……!”陈知微心中骇极,这是用鬼魂当炮筒,将他们二人发射出去。

那股阴寒让她灵魂都在战栗,可许砚身上传来的决绝,又让她死死压下了到嘴边的疑问。

许砚紧咬着牙关,感受着阴影逆流冲击在身体与灵魂上的双重刺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上去!!”

轰——!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逆流,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汐,猛地冲击在陈知微的灵能屏障上。

屏障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不断蔓延的诡异黑色冰霜。

“呃!”

陈知微闷哼一声,只觉得识海如同被无数冰锥狠狠刺入、搅动,剧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更让她心惊的是,屏障上传来的并非纯粹的力量冲击,更夹杂着无数疯狂的低语与绝望的嘶嚎,试图侵蚀她的神智。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阴寒与痛苦中——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令人绝望的失重感,减缓了。

几块原本与他们同步下坠的巨石,此刻正明显地、加速地从他们视野下方坠落而去。

“师兄!有用了!”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痛苦的颤音,却又难掩一丝绝处逢生的惊喜。

他们正在上升!

对抗着整个崩塌的矩阵,逆流而上!

许砚紧咬着牙关,嘴角溢出的暗红鲜血在强大的上升气流中被拉成细丝。

他承受着更直接的精神侵蚀,那股寒意仿佛要冻结他的灵魂。

但他同样感受到了这来之不易的“上升”。

希望,如同黑暗中迸射的火星,骤然点亮了他冰冷的瞳孔。

但这希望之火,只燃烧了短短一瞬。

影门喷涌出的阴影洪流,在将他们向上推行了近百米后,势头开始肉眼可见地衰减。

更致命的是,上方崩塌的规模远超想象,那象征着出口的“天光”依旧遥不可及,仿佛永远也触达不到。

四周,更多、更巨大的结构体正带着毁灭性的气势,从更高处向他们当头砸落。

上升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开始有再次下坠的趋势。

“推力……不够了!”

陈知微焦急地喊道,刚刚升起的希望被冰冷的现实迅速浇灭,灵能屏障上的黑色冰霜正在加剧她的消耗,绝望重新爬上心头。

“还不够……”

许砚喘息着,目光死死锁住那依旧遥远的出口,眼中的光芒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变得更加锐利、更加疯狂。

“那就……再来!”

许砚毫不停歇,甚至没有时间去擦拭嘴角的血迹。

他在空中猛地挥手,强行攫取周遭因矩阵崩塌而碎裂、折射着混乱光影的空间碎片,以指为笔,以魂为墨,凭空划出一道扭曲的、闪烁着无数破碎倒影的裂痕。

“第二门,镜门,开!”

裂痕骤然扩大,仿佛在空中撕开了一面无形巨镜。

起初,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扭曲,但下一刻——

一个个身影从中流淌而出。

它们拥有和陈知微一模一样的容颜、分毫不差的衣着,甚至连她因灵力消耗而微蹙的眉梢都完美复刻。

然而,那无数双看向她的眼睛,却空洞、死寂,如同打磨光滑的琉璃珠,映不出丝毫光亮与生机。

成百上千个“陈知微”悬浮于空,构成了一幅无比诡异、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它们无声地、如同水母般飘向灵能屏障,并未攻击,而是伸出无数只苍白、冰冷的手,轻柔地贴合在屏障表面。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屏障,让陈知微如坠冰窟。

紧接着,冰冷的意念如同毒蛇,直接钻入两人的脑海:

“留下吧……成为我们……这里才是真实……”

“看,我们和你一样……外面的世界……才是虚妄……”

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心神中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令人作呕的亲和感,疯狂动摇着他们的认知。

陈知微骇得浑身血液几乎倒流,脸色煞白如纸。

看着无数个“自己”用空洞的眼神发出邀请,这种冲击远比任何狰狞的怪物都更令人崩溃,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冲动——想要伸手去触碰,去确认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不——!滚开!”

许砚目眦欲裂,陈知微那充满恐惧与迷茫的眼神,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心。

他绝不能让她被这些镜像同化、迷失于此。

他咆哮一声,不再顾及反噬,周身轰然爆发出纯粹而炽烈的金色灵光,如同在无尽诡影中悍然升起的微型烈阳。

“嗤——!”

光芒所及,那些试图融入屏障的“镜像”如同被投入火焰的蜡像,发出无声的尖啸,纷纷扭曲、碎裂、消散。

然而,每震碎一个镜像,许砚都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也被硬生生剜去一块。

那不仅仅是力量的消耗,更像是在亲手摧毁某种与陈知微紧密相关的“联系”,带来一种深入灵魂的空虚与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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