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胜利的后果（1 / 2）

塞壬最后的疯狂，如同绝望的困兽发出的嘶吼，试图将一切拖入深渊。海兽的自爆前兆引发了毁灭性能量的剧烈波动，整个漩涡化作了吞噬一切的死亡磨盘。卡普的怒吼，泽法的厉喝，斯摩格的奋力拉扯，救援艇引擎的嘶鸣，以及海浪的咆哮……所有声音混杂成一片末日的喧嚣。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能量即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

“够了！”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蕴含着无上威严与绝对力量的冷哼，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刹那。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恢弘磅礴的无形力量，如同神灵之手，从天而降，并非破坏，而是……抚平！它轻柔却不可抗拒地笼罩了那片即将自爆的海兽和疯狂的塞壬。

那躁动不安、濒临爆炸的毁灭性能量，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一阵沉闷的、被强行压制的哀鸣，迅速平息、消散。疯狂旋转的漩涡，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按住，旋转速度骤减，变得温顺起来。海兽膨胀的身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幽蓝的光芒熄灭，生机断绝。

塞壬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同周围的空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她幽蓝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了发自灵魂的恐惧。

一道模糊的、披着朴素白袍、看不清面容的虚影，在塞壬上空一闪而逝，随手一挥，仿佛掸去一粒灰尘。塞壬连同她脚下的海兽残躯，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停，浪歇。只有弥漫的硝烟、漂浮的残骸、和幸存者们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证明着刚才那场惨烈大战的真实。

绝对的力量，带来了绝对的终结。来自世界政府最高权力的干预，以这种超越理解的方式，为这场惨烈的东海巡航，画上了一个突兀而又充满威慑力的句号。

死寂，持续了数秒。随后，是幸存的海军士兵们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欢呼和哽咽。他们活下来了。

斯摩格闷哼一声，散去了烟雾锁链，看着被救援艇小心翼翼接上船的艾斯三人，脸色复杂地啧了一声，转身化作烟雾去协助其他救援。卡普站在一片较大的浮木上，望着塞壬消失的方向，花白的眉头紧锁，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多说，只是目光扫过惨烈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沉重。泽法在另一艘船上，指挥着救援，脸色铁青，看着伤亡名单，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胜利了。但没有任何喜悦。

艾斯、路飞、林克三人被抬上救援艇时，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艾斯浑身滚烫，却又冰冷异常，那是力竭与火焰反噬的双重折磨，口中兀自喃喃着模糊的词语。路飞橡胶身体软塌塌的，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强大的生命力让他依旧保持着微弱的清醒，橡胶手指还无意识地勾着艾斯的衣角。林克则陷入了深度的精神昏迷，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灵魂都已离体。

救援工作在一片沉默和悲伤中有序进行。打捞落水者，收殓遗体，抢救伤员，拖曳尚未沉没的伤舰……每一艘救援船上都挤满了伤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药味。海面上，战舰的残骸和漂浮的尸体，诉说着这场“胜利”的惨重代价。

数日后，残破的舰队终于返回了最近的G-14海军要塞。没有欢迎仪式，只有肃穆和哀悼。阵亡者的名单长到令人窒息。东海巡航舰队几乎被打残，多名军官殉职，士兵伤亡超过六成，“决心号”等数艘战舰彻底损毁。

艾斯、路飞、林克被直接送入要塞重症监护室。军医们看着三人的伤势，都倒吸一口凉气——体能透支、多处骨折、严重烧伤、深度撕裂伤、失血过多、精神严重受创……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

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林克最先苏醒。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左臂和大脑，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旁边病床上，艾斯依旧昏迷，身上插着不少管子，脸色潮红，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仿佛在经历噩梦。另一张床上，路飞被裹得像木乃伊，橡胶脸倒是恢复了些许血色，睡得昏天黑地，鼾声如雷。

林克闭上眼，昏迷前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燃烧的甲板、狰狞的海贼、诡异的怪物、巴格斯怨毒的眼神、塞壬冰冷的凝视、卡普爷爷霸道的拳头、斯摩格的烟雾、还有……自己那突如其来、洞悉一切的“感知”……最后，是那片吞噬一切的漩涡和那道抹去一切的白影。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克转头，看到泽法老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