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她不开口话自己会爬出来(1 / 2)
子时的乾清宫,静得像一口封死的古井。
风不入,声不出,连烛火都被掐灭了。
萧玄策端坐龙案之后,双手交叠于膝上,指尖冷如铁钩。
七日禁语令已行至第五夜,宫中上下以手势传命,笔谈为辅,唯恐一语成谶。
可越是沉默,那无声的审判便越清晰——它不靠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凿进神魂。
案前堆着三份奏折,墨迹未干。
他凝神批阅,朱笔悬于纸面,正欲落字,忽见“臣启”二字自行扭曲,笔画拉长断裂,重组为一行血红控诉:
“你知她死于何药。”
萧玄策瞳孔骤缩,手腕猛颤,朱笔坠地,溅出一朵猩红梅花。
他猛地起身,拂袖扫过文案,将整摞奏章掀翻在地。
火焰从铜盆中腾起,是他早令内侍备下的净火——专焚邪祟文书。
纸页投入火中,噼啪作响,灰烬升腾,却未飘散,反在半空凝滞、聚形。
三个大字,缓缓浮现:
沈!青!梧!
笔锋沉稳,力透虚妄,竟是他平日御笔亲书的模样。
殿内无人敢动。
太监宫女跪伏于地,额头贴砖,仿佛多抬一眼都会招来横祸。
萧玄策站在火光与阴影交界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着幽焰般的怒意。
不是鬼魅作祟。
是他的念头,在替她说。
那一夜他唤出“青梧”二字,看似无事发生,实则早已撕开禁忌之口。
如今,他所思、所藏、所讳莫如深的一切,正借由这宫殿的每一寸砖瓦、每一滴墨汁、每一道目光,悄然显形。
他缓缓低头,看向脚下金砖。
缝隙之间,一丝黑水渗出,细若蛛线,蜿蜒爬行,在地面勾勒出行迹分明的一句话:
“你说不出口的,我会替你说。”
字成刹那,整座大殿仿佛轻轻震了一下。
檐角铜铃无声自鸣,一声,又一声,像是谁在远处敲打着丧钟。
萧玄策闭目,喉结滚动。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等一个真相浮出水面,等一句迟来三十年的供述,等那个亲手将她名字抹去的人,亲自把它写回来。
而此刻,千里之外,城外荒山。
断言盘坐在古寺残殿之中,唇色发紫,舌根处仍隐隐作痛。
三个月来,他未曾开口,饮食以手语示意,诵经以心音默念。
他曾以为沉默是最坚固的盾,却忘了——有些罪孽,不必出口,也会腐烂生蛆。
一名村妇抱着幼子跪在门外,哭求纹师救命。
孩子夜夜惊厥,口中反复呢喃:“她来了……她站在床边……她说你知道。”
断言皱眉,取清水一碗,以指蘸水,在掌心写下两字:“何症”。
妇人尚未回答,他掌心骤然灼痛,如烙铁烫印。
水面蒸腾,浮现出一行血红小字:
“你说他不说,那你呢?”
轰——
耳边炸开万重潮音。
无数冤魂之声涌入脑海:有被大火焚身的宫婢临终哀嚎,有流民在刑场回望京城时那一声“判官为何不言”;还有三年前雪夜,清明司地牢深处,一名女囚临死前盯着他说的那句:“你明明看见了,却装作看不见。”
他踉跄后退,撞翻香炉。炉灰洒落,竟在地面拼出一行清晰文字:
“你三年未诵往生咒,是因为怕听见他们的回音。”
断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想堵住耳朵,却发现声音来自体内,来自骨髓,来自每一次逃避良知抉择的瞬间。
那些他曾用“律法不容私情”“僧不涉政”搪塞过去的罪,如今尽数归还。
他张嘴欲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舌尖涌上一股浓烈铁锈味,仿佛有话,正从他喉咙深处,一寸寸往外爬。
与此同时,清明寺地底密室。
新任纹师伏于案前,冷汗浸透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