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奈何天下事 忍辱前行（16）（1 / 2）
“但是，也曾有登徒子说过此等话语，他的舌头被我割了下来，血淋淋的。那人便再无说此等孟浪话的机会了。”桃花公子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果真？”李凌霄遽然一惊。
“开个玩笑而已。只不过略有惩戒，点了哑穴，让那人哑了一天。但是，大凡对我轻薄之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我最恨此等之人！”说到此处，桃花公子脸色一寒。
李凌霄顿时一愣。这位桃花公子真就是喜怒流于脸色，瞬间可笑，瞬间可恼。但是，由此可见，她应该是一个无甚心机的女子，容易相处。
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难道你的笑容，就不能让人发自内心地赞美吗？”李凌霄微笑着说道。此时，他已将刚才的“堵心”忘却了。
“不能。”桃花公子说得斩钉截铁，一脸的整肃。
看到一脸整肃的桃花公子，李凌霄心里懊恼，不知自己随口一问，竟然又惹恼了她。
“对不起！在下不该如此一问。”李凌霄赶紧表示歉意。
“我师傅说过，男人都是口腹蜜剑之徒。嘴上甜言蜜语，肚子里却一派腌臜。师傅还告诉我，大凡夸我好看的，定是不怀好意。”桃花公子郑重说道。
李凌霄苦笑不得，不知不觉，自己成了口蜜腹剑之徒。但是，他忽然心生好奇，叶灵筱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教授徒弟？看桃花公子刚才流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本性不应是冷冰冰之人，肯定是受了叶灵筱的影响，才会如此。
“欧阳姑娘，你相信你师傅的话吗？”李凌霄微笑着问道。
“当然相信。师傅从不骗我。”
李凌霄笑了笑，不知再说什么。这个天儿算是聊死了。
冬天里，太阳落山很早，寒气来得更早。虽然穿着很厚实，但在这荒田野地，北风凛冽，冻得人实在难以忍受。诸多英雄却无一人抱怨，而是耐心埋伏着，等待那些刺客的到来。只有李元硕派来的副将李淑叫苦不迭。
有李淑在场，指挥权自然交由彭峰负责，其他人与李凌霄说事，都刻意避开李淑。毕竟圣旨上说得明白，是由彭峰负责召集武林好手。当然，具体如何布置、指挥，彭峰与李凌霄都提前商量过。
待到二更时分，果然在小溪的对岸，远远行来一群人。因为距离比较远，月色更朦胧，不知有多少。
“各位英雄注意，他们来了。看今天这个阵仗，比昨晚人多。”彭峰好像在与所有人说话，其实是向李凌霄解释。
“彭大侠，敌人来了那么多，你们顶得住吗？这些人可都是武林高手啊。”李淑声音颤巍巍地说。
“李将军，你只管看着便是，什么也不要管，不要问。”彭峰严肃地说道。
随着那些人越走越近，依稀能够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谈笑声。声音里夹杂着生硬的汉话，一听便知，那些人里面有契丹人。
“各位英雄，你们听，那些是杀我汉人，辱我汉人，欺凌我汉人的契丹人。他们在我汉家的领地，如此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凌霄压低嗓音说道。
他这是在刻意拉仇恨。毕竟众英雄里面，有许多是初次谋面的，对他们不是甚为了解。因此上，他这是给那些人传递一个信息：对面是汉人的仇人——契丹人，待会儿杀将起来，不可留手。
李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凌霄，没有说什么。
“屠契丹狗！一个不留。”
“杀，杀，杀。不让这些契丹狗一个生还！”
经李凌霄这一番话，众英雄都群情激愤，但声音还是刻意压制着。看来拉仇恨的效果达到了。
伊芙就在李凌霄身边，她扯了扯李凌霄的衣角，李凌霄扭头看时，她笑着挑了一个大拇指。
那些人越行越近，熹微月光下，粗略数过，约二十余人。他们言笑间肆无忌惮，毫不避讳，毫不隐藏。这哪里是什么刺杀，是什么偷袭，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挑衅。这是一种悲哀，是一种被无视的悲哀。这里明明是李唐疆域，潞州还在李唐手中。但是，石敬瑭与契丹人已经反客为主，当成了自家院落。
众人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当那些人来到溪边，根本不作停留，更不担心溪冰薄厚，径直踏上了冰面。或许他们已经驾轻就熟，无数次踏过这条小溪，无需顾忌。
“啊——，什么东西扎了脚。真他妈得疼。”忽然一个人喊道。
“大惊小怪的，肯定是冰碴子。赶紧过河。”一个生硬的汉话口音不耐烦地催促道。
“啊——，我也被扎了脚。疼死爷了。”
一连声的，已有七八个人喊痛。
“不好——”不知对方是谁急吼吼地喊了半句话，便被彭峰的话打断了。
“放弩箭，投飞蝗。”彭峰迅疾大喊一声。
一时间，众英雄好汉长身而起，弩箭与飞蝗石一齐向小溪中和对岸上招呼过去。
“不好，有埋伏，快撤！”那个声音终于喊出了后半句话。
“大师兄！”李凌霄心里暗惊。直到此刻，他才听出，那喊话之人是大师兄——丁志。
与此同时，那些在小溪冰面上受伤的刺客，因脚上被扎伤，根本来不及撤离，便被弩箭与飞蝗石射翻在冰面上。而岸上其余人众向后纷纷撤离，一边拨打暗器，一边迅速逃离开了弓弩和暗器的射杀范围。
“都不许撤！”忽然一个生硬的汉话声音大声喊道：“丁副统领，你这是何意？老祖宗有令，今晚必须打疼了李元硕。你敢违背老祖宗的命令？”那个生硬的汉话声音在怒斥丁志。
“萧大人，对方有埋伏。敌在暗，我在明。不可鲁莽行事，需小心谨慎。”丁志恭敬且急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