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奈何天下事 忍辱前行（17）（1 / 2）
“芙妹，此地距离晋营二十余里，距离唐营二十余里。现在子时已过，他们一去一回，若再做安排，时间会耽搁一些。再行袭扰，怕要将近黎明。”
听完李凌霄的解释，伊芙点了点头说道：“还是霄哥思虑周全，所言极是。或许他们知道我们已有准备，一时半刻摸不透我们的底细，不会轻举妄动吧。”
“不。他们或许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定不会善罢甘休。”李凌霄幽幽说道。
“他们怎会知道我们的底细？”伊芙疑惑地问道。
“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李凌霄含混地回道。他的眼睛余光瞥向苍云飞。苍云飞正眼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正如李凌霄所判断，晋军不会善罢甘休。
丁志等人回到晋军军营之后，天交四更时分。随后，他们再次返回了小溪处。这次返回，人不多，只有五个。其中，一个老者偏矮身材，精干瘦削，尤其一双眼睛如鹰鹘般，精芒外泄，锐利欺人。他身着褐衣棉衫，头裹黑色方巾，行走起来，几如足不沾地，行云流水般自然、洒脱。五人中，这个老者俨然是带头人，都以他唯马首是瞻。因为，此刻的丁志与“无影肖”对此人甚为恭敬，行进间，总是错后两步，不敢有丝毫逾越。其余二人都是契丹武士打扮，如同随从一般，恭谨寡言。
他们来到小溪边，敛眉看着冰面上纵横的尸体。天寒地冻，北风凛冽，尸体上的血液已经停止流淌，一团团，一簇簇，在冰面上结成了猩红的痂。但是，血腥味道没有被朔风凝冻，惨淡的月光下弥散在四周，袭人口鼻。
“他们是有所准备的。你们看，整个冰面上都撒满了铁蒺藜，人踏上去，必受伤。再加之，对面有弓弩和飞蝗石阻击，怕是空有一身武功，一时也会受制于人。丁副统领，你处置得很好，没有鲁莽行事。否则，我们会损失更大。”那位老者望着冰面，沉声说道。
“老祖宗过奖了！”丁志恭敬地回道。
“阿三、阿四，你们去把冰面上的尸体处理一下。”老者吩咐那两个契丹武士打扮的人。
“老祖宗，我们今夜还行动吗？”“无影肖”恭敬地问道。
“丁副统领，你与李凌霄的武功相较，孰优孰劣？”
老者没有回答“无影肖”，而是问丁志。“无影肖”颇为尴尬，拄着单拐看向夜空。虽然老者在问丁志，但是，目光直视，根本没有看丁志一眼。傲然之态，一目了然。
“在下天赋不如他。”丁志没有丁点不悦，恭敬回道。
“果真？”此时，老者转过头来，看向丁志。
“确实如此。”
“倒是蛮有意思。”老者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叶灵筱，老朽与她交过手，百招之内可胜她。那次在北地，老朽一时生了惜才之心，没有杀了她，反倒被她逃回了中原。此次如果再遇到，必杀之。”说完这话，他的双眼中的精芒一时大盛。
“老祖宗的武功已经独步天下，罕逢对手，像叶灵筱与李凌霄等宵小之辈，自不在话下。”“无影肖”赶紧恭维着说道。
“肖副统领，话不是如此说法。李凌霄不是宵小之辈，在老龙岭，你不如他。”
老者一句话，“无影肖”羞得面红，有点无地自容。
“老祖宗，今晚我们是否继续袭扰李元硕大营？”此时，丁志问了一个与“无影肖”同样的问题。
“不必了。刚才，老朽与桑维翰大人讨论过。既然李凌霄召集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前来助阵，必定有了应对之策，再行刺杀之事，怕是不易。既然要驱狼逐虎，小打小闹已经没有意义，那就让我契丹铁甲军武士出马吧。”老者望着李元硕大营的方向，幽幽说道。
“那杨树坡怎么办？”丁志小心翼翼地问。
“同样驱狼逐虎。那里是后方补给线，不能在补给线楔上一颗钉子。老朽已经有了计较。明天，他们就会离开杨树坡。我们回大营吧。”
丁志与“无影肖”互望一眼，眼神中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他们不明白这位老祖宗话里的意思，更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
几个人折返身，向晋军大营方向行去。
此时，李凌霄一众人等尚未到达杨树坡。不是他们行得缓慢，而这一路上，口舌之争几乎没断。
路上，蔡芬愤愤然问李凌霄，为什么忍让那个李淑？她很赞赏苍云飞仗义执言，侠肝义胆。没成想，她刚刚赞赏完苍云飞，桃花公子就不干了。
“苍少侠，你刚才是何意？彭峰大哥一直刻意隐瞒李盟主身份，不便于暴露，为何你还要故意多言，无端生些是非？”
“欧阳女侠，你这话就不对了。李盟主是我们中原武林盟盟主，代表着我们武林盟的声望和名誉，岂可畏首畏尾？更岂容李淑那种宵小之辈任意辱骂？他不单单是辱骂李盟主，更是辱没了我们整个中原武林盟。是可忍孰不可忍！”苍云飞振振有词，大义凛然。
“欧阳妹子，苍少侠说得好，说得对，那李淑就是狗胆包天，胆敢羞辱我们中原武林盟？小女子不解，为何李盟主选择了隐忍？苍少侠仗义执言，何错之有？”蔡芬继续帮腔，语气里，对李凌霄所作所为，颇为不解和不屑。
“蔡姐姐，你有所不知。大将军李元硕认定李盟主杀了他的儿子，这是杀子的血海深仇。现在，整个洛阳城仍在全城通缉。无奈之下，李盟主易容才混出洛阳城，来到了潞州。你试想一下，如果李元硕知道李盟主在这里，会如何？”桃花公子向着蔡芬耐心解释道。
她刻意回避了自己杀害李洪的这一层。她与李凌霄商定过，李凌霄既然背上了帮凶杀害李洪的嫌疑，她就没有必要再认下此事，免得日后，李元硕无穷无尽地报复，追杀。这也是她强自为李凌霄出头的原因。
“杀子之仇，这是何等深仇大恨！李元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报复李盟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盟主，恕小女子有所不知。”蔡芬快言快语，冲着李凌霄一抱拳致歉。
“哦——，蔡女侠，不必如此。不知者不怪。”李凌霄淡淡回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