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名春晓（2 / 2）

你要我的皮，我给你我的春，

你要我的春，我给你我的晓，

你要我的晓，我给你我的空。

写完，你就再也不是你。”

06:30，第二枚“春晓简”。

“载洵格格——”

字迹出，冰即融，像给黑夜补一次不会疼的针。

06:40，第三枚“春晓简”。

“顾燕笙——”

字迹出，冰即融，像给黑夜补一次不会熄的灯。

06:50，第四枚“春晓简”。

“沈墨生——”

字迹出，冰即融，像给黑夜补一次不会回头的家。

07:00，第五、六、七枚“春晓简”。

“苏砚舟——”

“空椅——”

“沈清禾——”

字迹出，冰即融，像给黑夜补七次不会醒的梦。

07:10，七枚“春晓简”写尽。

案上无字，无墨，无更，只剩一层极细的霜粒，像给黑夜铺一张不会湿的纸。

沈清禾抬手，把“人皮纸”从断笛内取出，轻轻覆在铜印上，泪痣位置对准，微压——

“咔。”

极轻的裂响，人皮纸边缘碎成八瓣，却恰好卡住铜印，像给黑夜递一张不会哭的遗照。

07:20，灯焰跳。

瓶壁冰膜被火烤得微微卷起，像给黑夜点一颗会呼吸的星。

沈清禾俯身，把最后一粒“忍冬”花粉——

以她自己的血调就，干成黑粉——

轻轻填入铜印花蕊，粉遇热即凝，凝成一颗极小的黑痣，像给黑夜点一盏不会熄的灯。

07:30，铺门重新合上。

春晓无笺，春梦无痕。

她把自己写进七枚冰简，又把自己从七枚冰简里抹去，像给整个中国

留一次

不会回头的

空白。

07:40，城外第一声鸡鸣。

曦光爬上城墙，照见那块杨木板，板上三朵忍冬花，花心缺半瓣——

像谁给黑夜留一枚不会掉的星。

星下，铺门半掩，门内再无灯，再无印，再无春晓简，

只剩一粒极小的黑痣，仍亮在铜印碎片上，像给整个中国

点一盏

不会熄的

春晓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