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虺文忠的“淬火”,专司肃清(1 / 2)
六月十五,朔方城西三十里,一座废弃的土堡。
这座土堡建于前朝,曾是一处边防哨所,后因位置偏远而被废弃。如今,堡内却聚集了五十余人,个个身着黑衣,腰佩利刃,神色冷峻。
堡内的空地上,虺文忠站在一个土台上,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这五十人,是他从“凤影”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也是“淬火”营的第一批成员。他们中,有从“蛇灵”时期就跟随他的老部下,有在北疆新招募的江湖好手,还有边军中选拔出来的悍卒。
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每个人,都背负着不愿提及的过去;每个人,都渴望着一个证明自己、洗刷过往的机会。
“淬火”,便是林薇给他们的机会。
“今日起,”虺文忠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便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你们是‘淬火’,是王爷手中最锋利的剑,是北疆暗处最坚固的盾。”
他顿了顿,继续道:“‘淬火’的任务,只有八个字:清除威胁,守护秘密。那些明面上无法处理的敌人,那些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宵小,那些企图破坏北疆安宁的叛徒——都由我们来解决。”
台下,五十双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淬火”不是战场上的军队,不是官场上的衙役,而是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专司肃清、暗杀、护卫等最危险、最隐秘的任务。
“第一条规矩,”虺文忠竖起一根手指,“不问是非,只听号令。王爷说杀谁,就杀谁;王爷说保谁,就保谁。有疑问,先执行,后上报。”
“第二条规矩,不留痕迹。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留下把柄。活要干得干净,人要死得‘自然’。”
“第三条规矩,不惧生死。入了‘淬火’,这条命就交给王爷了。任务失败,自己了断;被俘被捕,自己了断;泄露机密,自己了断。”
三条规矩,条条都是死规。
但台下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一个洗刷过往、重新做人的机会;一个不再被歧视、被怀疑的机会;一个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活着的机会。
“现在,分组。”
虺文忠将五十人分成五队,每队十人,各设队长一名。
第一队,代号“锋刃”,擅长正面突袭、强攻硬打,队长是个名叫铁山的壮汉,原是边军的百夫长,力大无穷,善使一柄开山斧。
第二队,代号“暗影”,擅长潜伏渗透、暗杀刺探,队长是个女子,名叫柳七娘,原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飞贼,轻功暗器皆是一绝。
第三队,代号“毒牙”,擅长用毒下药、审讯逼供,队长是个干瘦的老者,人称“药老”,精通用毒解毒之道。
第四队,代号“猎犬”,擅长追踪寻迹、侦查反侦查,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叫崔五,原是朔方城的捕头,破案追凶经验丰富。
第五队,代号“磐石”,擅长护卫防守、据点守卫,队长是个沉默的中年人,名叫石坚,曾是某位朝廷大员的贴身护卫。
“从今日起,你们便以代号相称,真名就此封存。”虺文忠道,“每队有每队的专长,每队有每队的任务。平时各自训练,战时协同作战。”
他拿出一份名单:“这是第一批要清除的目标。都是武三思安插在北疆的眼线,有的是官员,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江湖人。三天之内,要让他们‘自然’消失。”
名单上,共有十二个名字。
虺文忠将名单交给各队队长:“‘锋刃’负责三个,‘暗影’负责四个,‘毒牙’负责两个,‘猎犬’负责侦查配合,‘磐石’负责外围警戒和善后。行动细节,各队自行拟定,报我核准。”
“是!”
五名队长齐声应诺,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这是“淬火”的第一次任务,也是他们的投名状。
任务开始。
当天下午,“猎犬”队的崔五便带着三名队员,化装成行商,进入了朔方城。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城南“福来客栈”的掌柜,一个姓钱的中年人。根据“听风”提供的情报,这个钱掌柜表面上是客栈老板,实际上是武三思的情报中转点,负责收集朔方城内的各种消息,传递给武三思在神都的人。
崔五在客栈对面的茶摊坐下,要了一壶茶,看似悠闲地品着,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客栈的动静。
“队长,”一名队员低声道,“目标在柜台,正在算账。”
崔五点点头,继续观察。
他发现,这个钱掌柜很不简单。表面上是个普通的商人,但眼神锐利,动作干练,柜台下似乎藏着兵器。客栈里的伙计,也都不是寻常人,走路稳健,眼神警惕。
“这是个硬茬子。”崔五心中暗道,“不能硬来。”
他让一名队员继续监视,自己则带着另一名队员,绕到客栈后巷。
后巷很安静,只有几个乞丐在墙角晒太阳。崔五注意到,客栈的后门紧闭,门上挂着铜锁,但锁孔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晚上行动。”崔五做出判断,“‘暗影’负责潜入,‘毒牙’配合,‘锋刃’在外接应。”
他将侦查到的情况汇报给虺文忠。
入夜,亥时三刻。
朔方城的夜市渐渐散去,街道上行人稀少。“福来客栈”也打烊了,门板紧闭,只有二楼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
黑暗中,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客栈。
柳七娘带着“暗影”队的三名队员,如狸猫般跃上屋顶,伏在瓦面上,一动不动。她透过瓦缝向下观察,看到钱掌柜正在房中整理信件,桌上放着几封已经写好的密信。
“目标在房中,一人。”柳七娘打了个手势。
另一名队员取出一个竹管,轻轻插入瓦缝,对准房中吹出一股淡淡的烟雾。这是“药老”特制的迷烟,无色无味,吸入后会在半刻钟内昏迷。
房中,钱掌柜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他摇摇头,想继续整理信件,但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柳七娘轻轻掀开瓦片,如一片落叶般飘入房中。她先检查了钱掌柜的呼吸,确认已昏迷,然后迅速搜查房间。
在床下的暗格里,她找到了一个木匣,里面装满了密信和账册。她将木匣收入怀中,又在钱掌柜身上搜索,找到了一块刻有特殊标记的玉佩——这是武三思手下联络的信物。
“得手。”柳七娘轻声道。
她将一枚药丸塞入钱掌柜口中,然后从原路退出。
这药丸也是“药老”特制,服用后三个时辰会心脉衰竭而死,看起来像是突发急病。而房间里的迷烟已经散尽,不留痕迹。
柳七娘退出房间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潜伏在屋顶,观察动静。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客栈里一切如常。钱掌柜的房门依旧紧闭,灯依旧亮着,仿佛主人还在房中工作。
直到子时,一个伙计上楼敲门:“掌柜的,该歇息了。”
房中无人应答。
伙计觉得奇怪,推门而入,发现钱掌柜趴在桌上,已气息全无。
“掌柜的!掌柜的!”伙计惊呼。
很快,客栈里乱成一团。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报官,但一切都晚了。大夫诊断是“心疾突发”,官府勘验后也认定是“自然死亡”。
没人想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
同一夜,北疆其他州县,“淬火”也在行动。
在云州,一个对新政阳奉阴违的县丞,“意外”坠马身亡。
在朔州,一个与突厥有暗中往来的商人,家中“失火”,全家葬身火海。
在幽州,一个企图煽动兵变的军官,在“剿匪”时“英勇战死”。
十二个目标,在三天之内,全部“自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