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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傩面之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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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新城的轮廓在暮春的暖阳下逐渐清晰。费马螺旋的街道如同大地的掌纹,连接着初具雏形的坊市与屋舍。公共算室“明数堂”的算筹巨墙下,每日聚集的百姓眼中,麻木渐褪,代之以一种初生的、基于数理认知的笃定。斜墙、分洪线、算题赎身……这些刻入门楣的符号,如同新生的苔藓,悄然覆盖着洪水的创痕。然而,在这表面重建的平静之下,一股来自远方的寒流,正悄然逼近。

韩、魏两国的使者,如同嗅到血腥的鹰隼,终于抵达了这座在智伯阴影下挣扎重生的城池。他们并非为吊唁灾情,更非为襄助重建,而是为那枚沉甸甸的“数理盟约”而来。盟约锚定的“天时”——汾水龙门渡口那刻着黄金分割泄洪线的水位石,在连日春雨后,水位线已悄然逼近0.618的临界点!

赵氏宗主府(临时搭建于未毁的宗庙旁)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韩使韩猷,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锥的中年文士,正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刮拭着青铜酒樽的边沿。魏使魏成,身材魁梧,虬髯戟张,虽沉默如山,目光却如实质般压在赵牧(周鸣)的青铜傩面上。

“赵宗主,”韩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摩擦般的穿透力,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哦,不,或许该称您……‘算圣’?”他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如同探针,直刺傩面深幽的眼孔,“三晋盟约,关乎存亡绝续。然,盟约之基,首在互信。算圣之名,威震寰宇,乃我韩魏甘冒奇险、共抗智氏之根本。只是……”他话锋陡然一转,锐利如刀,“自入晋阳,我等只见傩面森严,不闻真声。城中亦有流言,言说算圣周鸣,早已远赴海外,留下这傩面之下……呵呵,不知是何方神圣?”

空气瞬间冻结!侍立一侧的王贲,手已按上剑柄,额角青筋暴跳。阿青脸色煞白,担忧地望向那尊静默的玄氅傩面。

赵牧(周鸣)端坐主位,青铜傩面纹丝不动,唯有一缕冰冷的金属回响在厅堂中回荡:“易学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数学之真,在推演,在验证,在济世之功,岂系于区区一副面皮?韩使以皮相论真伪,岂非舍本逐末?”

“好一个‘岂系于面皮’!”魏成猛地拍案,声如洪钟,震得樽中酒水微漾,“算圣之言,高妙!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验!若傩面之下,果为周师真身,解一题以证,不过举手之劳!若为宵小所替……”他眼中寒光爆射,“则此盟约,不过赵氏欺世盗名、诱我韩魏入死局之毒饵!我等即刻返国,盟约作废!晋阳存亡,赵氏兴衰,听天由命!”

赤裸裸的威胁!将赵氏和晋阳推到了悬崖边缘!

韩猷顺势从怀中取出一卷色泽古旧、边缘磨损的羊皮纸,缓缓展开。纸上并非文字,而是一组极其繁复、相互缠绕的曲线图谱!图谱旁标注着细小的篆文符号:dx/dt=σ(y-x),dy/dt=x(ρ-z)-y,dz/dt=xy-βz!

“此乃周师昔年游历稷下时,与吾国大巫论‘天机混沌’所遗之题!”韩猷的目光如同毒蛇,紧紧锁住傩面,“周师曾言,此‘洛伦兹之蝶’,非其亲传秘法,不可解其相图之‘奇异吸引子’!今,请‘算圣’当堂推演,解此混沌方程,绘其相图!真伪立判!”

混沌方程!洛伦兹之蝶!赵牧(周鸣)傩面下的心脏骤然缩紧!这确实是周鸣压箱底的秘学!周鸣曾对他提及,此方程源于对大气湍流的洞察,其解如同蝴蝶振翅,轨迹敏感依赖于初始条件,形成永不重复、却又有内在秩序的“奇异吸引子”图案,状似双翼蝴蝶!周鸣确实独创了一套结合《周易》爻变迭代与几何相空间投影的秘法来求解和绘制此图!此法精妙绝伦,步骤繁复,赵牧虽知其名,知其意,却从未被周鸣允许独立操作过全套推演!他脑中瞬间闪过周鸣演示时那些行云流水的爻变推演和空间映射,细节却如同隔着一层浓雾!

冷汗,瞬间浸透了傩面下的鬓角。袖中的血玉算筹冰冷刺骨,却无法冻结思维的混乱。他该如何起手?爻变对应哪个变量?相空间投影的尺度因子如何设定?无数模糊的碎片在脑中冲撞,无法拼凑成清晰的路径。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重锤敲击在紧绷的神经上。

韩猷眼中的怀疑和嘲讽几乎化为实质。魏成的脸色也越发阴沉。王贲的手心全是汗,阿青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报——!!!”一名甲士连滚爬冲入大厅,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惶,“算圣!宗主!不好了!营地暴动!智伯余孽……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厅外已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兵刃交击声和惊恐的尖叫!只见数十名身着破烂赵军号衣、却目露凶光的暴徒,挥舞着利刃,如同出闸的恶狼,势如破竹般冲破了府外薄弱的护卫,直扑大厅!为首一人,身形高瘦,面容阴鸷如秃鹫,半边脸带着狰狞的烧伤疤痕,正是智伯余孽中最为凶悍狡诈的首领——狐偃!他手中高举着一个细长的、密封的青铜管,管身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

“赵牧小儿!冒充算圣,欺世盗名!今日便是你现形之时!”狐偃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带着刻骨的怨毒。他目标极其明确,无视阻挡的甲士(王贲已怒吼着带人迎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主位上的青铜傩面,身形如鬼魅般在混乱中穿插突进!

混乱中,狐偃已冲破最后一道阻拦,距离赵牧(周鸣)仅三步之遥!他脸上露出残忍而狂热的狞笑,高举的右手猛地挥下,目标直指赵牧脸上的青铜傩面!他要当众揭穿这冒牌货的真容!

千钧一发!

“砰!”

一声闷响!一只盛满滚烫茶汤的青铜爵,狠狠砸在狐偃持管的手腕上!是阿青!她如同护崽的母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狐偃吃痛,手一松,那细长的青铜管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飞出的铜管吸引!管口的蜡封在撞击中碎裂!一滴浓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在夕阳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泪,从管口甩出,划过一道刺目的弧线,不偏不倚,正正溅落在赵牧(周鸣)玄氅的宽大袖袍之上!瞬间,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周鸣之血!”狐偃捂着剧痛的手腕,发出疯狂的大笑,指向赵牧袖袍上的血渍,“此乃智伯大人当年秘藏之周鸣血样!管内有周氏秘印为证!赵牧!你袖上之血若能与管中血相融,则你或为周鸣!若不能融……”他眼中凶光爆射,“你便是窃占算圣之名、欺瞒天下的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滴血验亲?!这古老而原始的生物学验证,在此刻,却成了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空中坠落的铜管,死死钉在赵牧玄氅袖口那团刺目的暗红,以及他脸上那副冰冷的青铜傩面上!

韩猷、魏成屏住了呼吸,眼神复杂。王贲和阿青的心沉到了谷底。狐偃的狂笑在厅堂内回荡。滴血融否?这是最简单,也最致命的拷问!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厅外的喊杀声仿佛都远去。

所有的目光如同灼热的探针,聚焦在那副青铜傩面之上。时间被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袖口那团刺目的暗红,如同耻辱的烙印,灼烧着赵牧的灵魂。狐偃的狂笑,韩魏使者冰冷的审视,王贲阿青绝望的目光……无数股力量撕扯着他,要将他彻底碾碎在这身份与信任的深渊。

就在这万念俱灰、山穷水尽之际,一个声音,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傩面下苏醒、酝酿、最终轰然爆发!

“呵……”

一声极轻、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嗤笑,从青铜面具后传出。不是周鸣那标志性的清冷,而是一种混杂着疲惫、嘲讽、最终归于决绝的嘶哑。

“滴血……相融?”赵牧的声音透过傩面,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震颤,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狠狠凿在死寂的空气里,“狐偃,尔等鼠辈,智伯余孽,眼中只识得皮囊血水,只懂得离间构陷!尔等可知……”

他猛地从主位上站起!玄氅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压抑到极致、最终破茧而出的磅礴气势,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厅堂!所有人的心脏都被狠狠攥住!

“可知恩师周鸣授我第一课,所言为何?!”赵牧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他抬起手,那沾着“周鸣之血”的袖袍,如同燃烧的战旗,指向狐偃,指向韩魏使者,指向这荒谬绝伦的滴血验亲局!

“恩师教我——”

“数学真伪,何系皮囊!何系血胤!”

“它在星辰轨迹,在河水流速,在城墙倾角,在万民饥饱!它在推演之严谨,在逻辑之自洽,在济世之实效!”

“而非一副面具!一滴陈血!”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赵牧的双手猛地抓住了脸上那副沉重、冰冷、象征着他假冒身份也保护了他无数日夜的青铜傩面!

“嘶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撕裂皮革又似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坚韧的系带被生生扯断!沉重的青铜傩面,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从脸上撕扯下来!远远地甩了出去!

“哐当——!”

傩面砸在铺地的青砖上,发出沉重而空洞的巨响,翻滚着,那狰狞的晶石眼瞳在火光下兀自闪烁着幽光。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喊杀声、呼吸声、心跳声,仿佛都被这惊天一撕彻底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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