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淮阴月冷】淮阴谍网:这乞丐会剑术!(1 / 2)
【一:雨雾疑丐,淮阴街头藏鬼祟】
暮春的淮阴总被黏腻的雨雾裹着,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倒映着檐角垂落的水珠。韩信与王离并肩走在市坊西头,前者怀里揣着那本夹着沛县地图的《孙子兵法》,后者腰间的铜剑在雨雾中泛着冷光——自昨日结为兄弟,两人便约定分头探查淮阴城内的异常,今日是第一次碰头。
“你注意到没有,这几日街头的乞丐多了三成。”王离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街角一个蜷缩在破草席上的老丐。那老丐裹着件油黑的破袄,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手指虽脏,却没有寻常乞丐的龟裂,反而透着常年握剑的厚茧。
韩信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粮铺前的两个乞丐:“那两个更可疑。方才运粮车经过,他们看似在抢撒落的米粒,眼睛却一直盯着车辙的深浅——那是在查探秦军的粮草运输量。”他自得了王翦的兵书后,观人的本事愈发敏锐,昨日在淮水边,他便见一个“乞丐”用树枝在泥地上比划,画的竟不是乞讨的苦相,而是泗水渡口的布防草图。
两人刻意放缓脚步,沿着墙根往前走。雨丝落在斗笠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恰好掩盖了他们的交谈。走到渡口附近时,韩信又指了指一棵老槐树下的乞丐:“此人腰间鼓囊囊的,不像是揣着干粮,倒像藏了短刃。而且他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哪有乞丐会这般讲究?”
王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乞丐果然坐姿奇特——双腿并非随意蜷缩,而是呈“马步”的雏形,右手始终按在腰间,像是随时要拔东西。“项燕旧部最喜欢用流民伪装。”王离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当年伐楚时,我见过他们的斥候,便是这般模样,看似落魄,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正说着,粮铺前的两个乞丐突然起了争执,一个抢了另一个手里的麦饼,两人扭打在一起,嘴里还骂骂咧咧。周围的路人纷纷避让,唯有渡口的那个乞丐抬了抬头,目光快速扫过粮铺、渡口、甚至韩信与王离藏身的墙根,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假装啃咬手里的树皮。
“是信号。”韩信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在确认周围是否有眼线。”他拉着王离往后退了两步,躲进一个废弃的陶罐铺。透过陶罐的缝隙,他们看见粮铺的两个乞丐打了一会儿,便突然停手,一个朝着西城门走去,一个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分明是在传递消息。
“不能再等了。”王离按住腰间的铜剑,“这些人分布在淮阴的要地,粮铺管粮草,渡口管交通,城门管出入,显然是在织一张谍网。若不尽快破掉,恐怕会坏了大事。”
韩信沉吟片刻,从怀里摸出那枚藏着墨家机关图的剑穗,轻轻摩挲着:“我们只有两个人,硬拼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逐个击破。”他目光扫过陶罐铺里散落的破陶罐,突然有了主意,“你还记得昨日我们在破庙捡到的秦军腰牌吗?就用那个。”
王离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假装成秦军斥候,故意暴露行踪,引他们动手?”
“正是。”韩信道,“他们既然是楚谍,必然恨秦军。我们拿着腰牌在他们面前晃,他们肯定会忍不住。到时候,我们再趁机拿下一个,逼问出他们的老巢。”
两人商议定了,便从陶罐铺里走出来。王离故意把秦军腰牌挂在腰间,露出一半,然后大摇大摆地朝着渡口的乞丐走去。韩信则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假装是护卫。
走到离乞丐还有几步远时,那乞丐突然抬起头,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他死死盯着王离腰间的腰牌,右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鼓囊上。“秦军的狗,也敢来淮阴撒野?”乞丐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狠厉。
王离故意摆出傲慢的神色:“老子是秦军斥候,来查探流民动向,你一个乞丐,也敢多嘴?”他说着,便上前一步,作势要踢那乞丐。
就在这时,乞丐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那短刃约莫七寸长,剑身是用旧铜熔铸的,边缘却磨得锋利。他手腕一翻,便朝着王离的小腹刺去,动作快如闪电。
“小心!”韩信大喊一声,手里的木棍立刻挥了出去,挡住了短刃。木棍与短刃相撞,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木棍竟被劈成了两段。
乞丐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剑刺来,剑招刁钻,直取王离的咽喉。王离连忙拔出铜剑,格挡开来。铜剑与短刃相撞,火花四溅。韩信趁机绕到乞丐身后,伸出脚,想要绊倒他。可那乞丐反应极快,纵身一跃,竟跳到了旁边的石墩上,目光冷冷地看着两人:“没想到淮阴城里,还有这般身手的人物。”
【二:剑拔弩张,楚式锋芒露杀机】
王离握着铜剑,警惕地盯着石墩上的乞丐,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方才那两招,他看得真切,那乞丐的剑招绝非寻常路数,沉肩坠肘之间,竟带着几分项燕的影子。“你到底是谁?”王离喝问道,“这剑招,是项燕的劈山剑!”
乞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还有人认得项将军的剑法。不错,我便是项将军的旧部,钟离昧。”他报上姓名时,眼神里满是骄傲,仿佛“项燕旧部”这四个字,是世间最荣耀的称号。
韩信心中一震——钟离昧?他曾听漂母提起过,此人是项燕麾下最得力的校尉,当年伐楚之战,曾率三百死士夜袭秦军大营,差点杀了王翦的副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躲在淮阴当乞丐,织建谍网。
“项燕都已经死了,你们这些旧部,还想做什么?”韩信故意激他,“难道还想复国不成?”
钟离昧眼神一厉,手中的短刃指向韩信:“项将军虽死,楚人的骨气还在!秦贼灭我楚国,杀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便杀了你们这两个秦军的狗,为楚国的百姓报仇!”他说着,便从石墩上一跃而下,短刃再次刺出。
这一次,他的剑招更加凌厉,每一招都带着一股拼命的架势。“燕子抄水!”王离大喊一声,认出了这是项燕劈山剑里的绝招——只见钟离昧的身体贴地滑行,短刃朝着王离的下盘刺去,速度快得惊人。
王离连忙跳起,铜剑朝着钟离昧的后背劈去。钟离昧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转身,短刃挡住了铜剑。“铛”的一声巨响,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韩信趁机绕到钟离昧的侧面,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陶罐,朝着钟离昧的后脑勺砸去。钟离昧听到风声,连忙低头躲闪,碎陶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陶罐碎片溅了他一身。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钟离昧怒吼一声,短刃突然变换招式,不再攻向王离,而是朝着韩信刺去。他知道韩信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想要先解决掉这个帮手。
韩信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摸出那枚桃木剑——虽然剑鞘断了,但桃木剑的剑身还在。他握紧桃木剑,朝着钟离昧的短刃迎去。“铛”的一声,桃木剑虽然不如金属坚硬,却也挡住了短刃的攻势。
钟离昧显然没想到韩信的反应这么快,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王离的铜剑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钟离昧连忙侧身躲闪,铜剑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噗”的一声,钟离昧吐了一口血,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他的短刃舞得越来越快,剑招里充满了绝望的杀意。“霸王举鼎!”王离再次认出了这一招——只见钟离昧双手握刃,朝着王离的铜剑劈去,想要凭借蛮力斩断铜剑。
王离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不敢硬接,连忙收剑后退。韩信趁机上前,桃木剑朝着钟离昧的手腕刺去。钟离昧只顾着对付王离,没注意到韩信的攻击,手腕被桃木剑刺中,短刃“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离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铜剑架在了钟离昧的脖子上。“别动!”王离冷声道,“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钟离昧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王离,嘴里还在骂着:“秦贼!你们这些秦贼!迟早有一天,楚国的后人会杀回来,把你们一个个都碎尸万段!”
韩信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刃,仔细打量着。这短刃的剑身虽然粗糙,却打磨得极为锋利,显然是经常使用。他正想开口询问,突然注意到剑身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些细小的铭文。“王兄,你看这个。”韩信把短刃递给王离。
王离接过短刃,借着雨雾中的微光仔细看了看。那些铭文是用楚篆刻的,虽然细小,却很清晰。“项氏籍,始皇十五年十二月……”王离念出铭文,脸色突然变了,“这是……项羽的生辰!”
韩信也愣住了。项羽,项燕的孙子,他曾听漂母提起过,此人自幼勇猛,力能扛鼎,是项氏一族的希望。没想到,钟离昧的短刃上,竟然刻着他的生辰。
“你刻这个做什么?”王离逼问钟离昧,“难道你们想让项羽来统领你们,复国反秦?”
钟离昧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骄傲:“没错!少主乃是项氏嫡孙,天生的将才!等少主长大,必然会率领我们,杀回咸阳,为楚国报仇雪恨!你们这些秦贼,等着瞧吧!”
韩信和王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他们没想到,项氏一族不仅没有覆灭,还在暗中培养项羽,准备复国。这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淮阴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三:兵戈藏秘,生辰铭文泄项氏】
王离将铜剑又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剑刃已经贴在了钟离昧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说!你们的老巢在哪里?还有多少同党?”王离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钟离昧却丝毫不惧,反而冷笑起来:“要杀便杀,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没门!我们楚人的骨气,可不是你们这些秦贼能比的!”他说着,便要往铜剑上撞。
韩信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你若死了,项羽怎么办?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楚国报仇,要辅佐项羽复国,可你若是死了,谁来给项羽传递消息?谁来帮他积蓄力量?”
钟离昧的动作停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他确实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看着项羽长大,看着他率领楚国人,推翻秦朝的统治。
“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们,你们的谍网到底有多大,在淮阴还有多少人。”韩信放缓了语气,“而且,你要告诉我们,你们为什么要在淮阴织建谍网?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钟离昧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们在淮阴有二十多个兄弟,分布在粮铺、渡口、城门、甚至县衙里。我们的目标,是收集秦军的粮草运输路线、兵力部署,还有……寻找一个人。”
“寻找谁?”韩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