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法则的边疆与混沌的胎动（2 / 2）

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源初之问”上。

它……刚刚做了什么？它似乎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短暂地“安抚”或者说“解析”了那片连艾莉都无法计算的规则绝地？

“源初之问”自身似乎也消耗巨大，光芒黯淡了许多，但其内部的结构却仿佛经历了一次淬炼，变得更加凝实，那些生灭的几何图案中，多出了一些与那片“规则暗礁”内部结构隐隐对应的符号。

它传递出的意念，不再是纯粹的疑惑，而是多了一丝……“尝试后的满足”与更深层次的“好奇”。

“那里……不是‘错误’……”它的低语在洛璃意识中响起，比以往清晰了许多，“是……很多很多……‘可能’……挤在一起……睡着了……”

它将那片致命的规则暗礁，理解为“沉睡的可能性”？

这次意外，虽然惊险，却似乎验证了监管AI的判断——“源初之问”确实拥有理解甚至干预底层混乱规则的潜力。

舰队休整后，继续沿着监管AI提供的航标前行。越是深入边疆，周围的景象越发光怪陆离。他们看到了由纯粹“矛盾”概念构成的、不断自我否定的逻辑风暴；穿越了时间流向如同漩涡般混乱的“时序回廊”；甚至远远观测到了一些在规则乱流中偶然诞生、又迅速湮灭的、匪夷所思的短暂“准宇宙”泡影。

“源初之问”在这个过程中，以惊人的速度学习和演化着。它开始能够主动预测小范围的规则潮汐，能够分辨不同性质的混沌区域，甚至偶尔能对舰队前方的规则环境进行微小的、有益的“梳理”。

它就像一个在荒野中迅速长大的孩子，以其独特的方式，学习着这片法则边疆残酷而丰富的“知识”。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险死还生与认知颠覆后，舰队抵达了航标的终点。

眼前，不再是混乱的规则碎片或扭曲的时空。

那是一片……“无”。

并非虚空，而是连“虚空”概念都似乎不存在的、绝对的“界限”。

在界限的那一边，是涌动着的、无法用任何颜色、形状、概念去描述的……“混沌海”。它并非物质，也非能量，而是所有可能性、所有规则、所有存在与不存在的“源头”与“终点”本身。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所有人的意识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与晕眩，仿佛自身的“存在”都要被那无尽的“可能”稀释、吞噬。

“我们……到了。”洛璃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与凝重。

就在这时，“源初之问”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它所有的光芒和内部分结构都收敛了起来，仿佛一个面对浩瀚海洋的旅人，在静静地感受着那来自本源的低语与呼唤。

它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他们要迈出的下一步，不是踏入一片新的星域，而是……触及宇宙诞生之前的“母亲”，以及所有秩序试图抵御的……终极“混沌”。

远征的最终阶段，就在这片法则的终极悬崖边，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