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70种死法:自缢古槐的崇祯3(1 / 2)
“家人们,让我们把时钟拨回到天启年间。”朱迪钠的声音在天幕中回荡,“此时的北京城,表面上看,依旧是那个巍峨庄严的帝都。但在宫墙之内,朝堂之上,一场又一场的权力风暴正在肆虐。”
天幕上显现出紫禁城的俯视图,代表不同势力的色块在宫廷与朝堂间流动、碰撞。
“我们的主角,信王朱由检,就生活在这个风暴中心——却又像是风暴眼中那一片诡异的寂静之地。”朱迪钠缓缓说道,“作为皇帝唯一的弟弟、事实上的皇位继承人,他的身份极其特殊,处境也极其微妙。”
“权力观察者”评论道:“这就像站在火山口旁边,明明知道脚下岩浆翻滚,却必须装作在欣赏风景。信王府,大概是全北京城最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了。”
“此时的明朝,可谓是四面楚歌。”朱迪钠话锋一转,天幕上同时显现出三幅动态画面:
左侧,山海关外,后金(清)八旗骑兵在旷野上驰骋,烽火台接连燃起狼烟;
中部,西南贵州、四川交界处,土司军队与明军激烈交战,城池陷落;
右侧,紫禁城文华殿内,宦官与文臣分成数派,奏章如雪片般飞舞。
“外部,后金在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代人的经营下已崛起为心腹大患。虽然天启六年(1626年)袁崇焕在宁远城用红夷大炮击退了努尔哈赤的进攻,暂时阻挡了后金西进的步伐,但辽东边防依旧吃紧,每年耗费巨饷,成为帝国财政的无底洞。”
“西南,自天启元年(1621年)爆发的‘奢安之乱’——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与贵州水西土司安邦彦联合反明——已持续数年,叛乱蔓延数省,朝廷屡剿不定,耗费钱粮无数。”
“而内部,”朱迪钠加重了语气,“才是真正侵蚀王朝根基的病灶。皇帝朱由校深居宫内,沉迷木匠活计,将朝政大权几乎全权委托给自己最信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的——魏忠贤。”
天幕上浮现魏忠贤的画像:一张看似恭顺却眼神阴鸷的宦官面容。他身后,无数官员躬身行礼的虚影层层叠叠。
“魏忠贤,这个原本市井无赖出身的太监,凭借对天启帝乳母客氏的巴结以及对皇帝心思的揣摩,在短短数年间权倾朝野。”朱迪钠的声音带着剖析历史的冷静,“他与朝中齐党、楚党、浙党等非东林派系结盟,对以清流自居、占据大量要职的东林党人发动了残酷清洗。”
画面变为血红色。一个个名字和事件快速闪过:
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六君子”下诏狱,受酷刑而死;
全国各地为魏忠贤修建“生祠”的狂热场景;
朝廷重要职位被魏忠贤亲信及附和者占据的名单……
“天启朝最后几年,形成了明代继刘瑾之后最严重的宦官专权局面,时人暗称‘九千岁’,朝野只知有魏厂公,不知有皇帝。”“权力解剖刀”评论道。
奉天殿前,朱元璋的脸色已经铁青如铁。他握着龙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阉竖……阉竖安敢如此!”
马皇后轻轻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忧虑。朱标、朱棣等人更是面面相觑——他们虽知后世会有宦官之祸,但听到如此详细的描述,仍觉心惊。
“而对信王朱由检来说,他与魏忠贤的关系颇为微妙。”朱迪钠将画面拉回信王府邸,“他自幼与哥哥朱由校一同生长在太子宫,与当时侍奉的宦官们本就相识。魏忠贤作为后来得势者,对皇帝这位唯一的亲弟弟,在表面上保持了相当的礼遇——毕竟,这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如果天启皇帝一直没有生下儿子,那么这个信王就很可能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天幕上,信王府书房。朱由检正襟危坐于书案前,案头堆着《资治通鉴》《汉书》《后汉书》等史籍。烛光下,他的手指正停留在一行字上:“十常侍乱政,祸及汉祚。”
“他读史,读得很深。”朱迪钠道,“自幼接受的儒家教育,加上史书中反复记载的宦官祸国案例,让他对太监掌权这件事,从理念上保持着天然的警惕和反感。这是读书人的本能,而非基于个人恩怨。但在现实中,他必须将这种理念深藏心底。”
“理念与现实的割裂。”“冷静观察者”发弹幕,“他可以不同意哥哥的治国方式,可以警惕魏忠贤的权力,但他更要明白自己的处境——一个没有实权的亲王,在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面前,必须保持表面的和谐。”
“没错,”朱迪钠赞同道,“所以当魏忠贤或他的党羽如崔呈秀、田尔耕等人,以‘孝敬亲王’为名,送来各种非时令的奇花异果、珍贵玩物时,朱由检总是表现得十分得体。”
画面中,魏忠贤的干儿子、锦衣卫都督田尔耕满脸堆笑地奉上一盆寒冬中开放的牡丹。朱由检面带温和笑意,亲自接过,并命人厚赏来使。待田尔耕走后,朱由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平静地看着那盆牡丹,对身边太监低声吩咐:“记下,魏厂公麾下,锦衣卫田尔耕。”
“他不仅收下礼物,还回赠丰厚的赏赐,礼节周全。但暗地里,他借着这些往来,默默地观察、记忆着魏忠贤权力网络的构成。”“政治分析师”评论,“这不是出于仇恨,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谨慎——一个未来的可能继承者,对当前权力结构的必要了解。魏忠贤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两人见面时,气氛总有些微妙的谨慎,彼此都维持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