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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县衙内鬼案之香饵钓沉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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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带着他的人进驻档案库,已然过去了两日。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秦主簿秦永年依旧每日准时点卯,坐在他那张靠窗的旧案后,处理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外围文书誊写或校对工作,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甚至偶尔还会踱步到档案库门口,隔着那扇如今已不能随意进出的门,与值守的衙役或是恰好出来的吴文,就某些卷宗以往的归类方式、或者某个模糊不清的旧印,“探讨”上几句,语气温和,带着老吏特有的那种絮叨与坚持,看不出太多异常,仿佛那道封锁档案库的命令,于他而言,不过是衙门里又一项寻常的折腾。

但密室中的赵雄、林小乙和吴文心里都清楚,这看似寻常的平静水面之下,压抑着何等剧烈、何等焦灼的暗流。吴文在密会时低声汇报,他凭借对文书纸张、灰尘落点近乎偏执的敏锐,已然察觉到档案库深处,几处存放着旧年密档、甚至一些非正式记录的隐蔽暗格,有被近期极其小心地动过的细微痕迹——某处卷宗边缘一个不易察觉的指印,某叠纸张之间灰尘落下的厚薄差异……虽然对方手段老练,极力复原,却终究没能完全逃过吴文这双专门甄别真伪的眼睛。

秦主簿没有坐以待毙,他仍在试图确认,仍在焦虑地观望,想知道吴文这番“整理”,究竟是为了应付上官,还是另有所图,又究竟会深入到何种地步。

(压力正在像水银一样,一丝丝地渗入,累积。高逸冷静地判断。但他还在犹豫,像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在陷阱边缘逡巡,用爪子试探,评估着风险与机会。常规的施压,恐怕还不足以让他铤而走险。需要一剂真正的猛药,一个他绝对无法忽视、必须亲自出手、甚至可能孤注一掷也要清除的威胁。这个威胁,必须直指核心,与他的身家性命,乃至他背后可能存在的那个庞大组织的存亡,息息相关。)

“捕头,吴大哥,”林小乙的声音在狭小窒闷的密室中响起,打破了带着焦灼的沉寂,“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下饵了。”

赵雄目光骤然凝聚,如同发现猎物的鹰隼:“下饵?何种饵?”

“一份他明知可能是假,却绝不敢赌其为假的饵。”林小乙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锋,寒光闪闪,“一份……我父亲林大山,在殉职前留下的,记录了‘云鹤’核心成员代号与部分黑金流向的……绝密手札残页。”

“什么?!”赵雄和吴文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密室里本就稀薄的空气仿佛又被抽走了几分。伪造已故神捕、尤其是林小乙生父的遗物?这计策何止是大胆,简直是……近乎亵渎。

“伪造……你父亲的手札?”赵雄的眉头紧紧锁住,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语气里充满了迟疑与不赞同。这不仅关乎计策的风险,更触及了他与林大山旧日的袍泽之情。

林小乙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追忆,但最终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所取代。“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淬过火,“父亲若在天有灵,必会理解我今日所为,必会希望我能借此揪出真凶,肃清奸佞。此物需做得极像,纸张、墨迹、笔触,尤其是内容,必须半真半假,虚实难辨,足以乱真。要让他感觉,这就是父亲当年暗中调查,未曾来得及上交的、足以致命的证据,如今在整理旧档时,被我们偶然发现了。”

(对付秦永年这种谨慎多疑、在文书堆里打滚一辈子的老狐狸,完全凭空捏造的陷阱,极易被其识破。高逸的思维清晰地运转着。必须掺入真实的、他无法否认或证伪的元素。父亲林大山殉职是真,“云鹤”组织的存在通过周安案已部分证实是真,那几笔巨额黑金流向边军采买的时间点,也是周安零星吐露、并经核实的真。将这些真实的框架作为骨架,再填入看似合理推测、实则难以查证的“核心代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方能最大限度地诱敌深入,让他不敢不信,不敢不争。)

吴文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属于技术高手的专注光芒,沉吟着说道:“纸张……可用库中留存的那种老旧的、略带毛边的官衙札记纸,我有办法让它自然泛黄,边缘做出些磨损甚至轻微的烧灼痕迹。墨迹,我可以用陈墨调配,加入少许特殊药剂,模拟出数年沉淀后的色泽和微微晕散的效果。笔迹……”他看向林小乙,带着询问,“我早年因归档需要,仔细研究过林捕头留在多份卷宗上的批注和签名,其运笔习惯、字间架构,可以模仿出七八分相似。只是这内容……至关重要,既要惊心动魄,又不能过于直白确凿,需留有想象和恐惧的空间。”

“内容由我来拟。”林小乙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我会揣摩父亲当年可能的口吻,记录几个模糊不清、却又引人遐想的代号,比如‘玄鹤’、‘灰羽’之类。再提及几笔经由不同隐秘钱庄流转、时间点上恰好与边军几次异常采买吻合的巨额款项,数额要模糊,但指向要明确。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雄和吴文,“要在这残页的字里行间,巧妙地暗示这份手札不止一页,这仅仅是残存的一部分,其余部分……可能已在当年送往州府的途中被不明势力截获,也可能,还散落在某处,未被发现。”

赵雄看着林小乙,仿佛透过这年轻躯壳,看到了那个属于已故神探高逸的、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灵魂正在熊熊燃烧。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要将胸中块垒尽数吐出,最终,他重重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做出了决断:“好!就以此物为饵!钓这条藏了多年的老泥鳅!吴文,你负责制作此物,务求逼真,不容半点纰漏!小乙,你即刻拟定内容,要让他看了之后,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计划在绝对的保密下紧锣密鼓地执行。吴文不愧是此道大家,他避开旁人,在自己家中辟出一间静室,不出半日,一份看似年代久远、纸张泛黄脆弱、边缘带着不规则烧灼痕迹、墨迹略显仓促晕开的“林大山手札残页”便制作完成。上面的字迹,带着林大山特有的几分刚劲与潦草,内容语焉不详,断断续续,却每一个模糊的代号,每一笔隐晦的款项指向,都足以让知情者心惊肉跳。

次日,在档案库内“按计划”整理一批标记为“待销毁杂项”的尘封旧物时,吴文“偶然”发现了这份被刻意塞在箱底的手札残页。他当即“大惊失色”,脸上那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凝重,绝非伪装。他立刻找来专用的油纸将其密封,并按照机密文书流程,郑重其事地登记在待移送州府的机密文书清单之中,在备注栏清晰标注:“疑似前捕头林大山殉职前遗留手札残页,内容涉及‘云鹤’要案,干系重大。”并明确设定,三日后,将由县衙派出的专使,随同一批上报文书,一并送往州府勘验。

这个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尽管吴文当场严令在场协助整理的心腹衙役必须保密,但这等骇人听闻、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消息,还是如同长了翅膀,或是通过某个被买通的缝隙,丝丝缕缕、却又精准无比地传了出去,迅速在县衙最隐秘的角落里发酵、蔓延。

当夜,秦主簿独自坐在自己那间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规整的书房内,面前的茶水早已冰凉,失去了所有热气。他得到的消息,远比外面流传的更加详细,甚至包括了手札上那几个模糊不清、却如同毒针般刺入他心头的代号——“玄鹤”、“灰羽”,以及那几笔时间、数额、流向都带着致命指向性的款项记录。

烛光摇曳,将他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映照得明暗交错。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半阖着、显得昏聩的眼睛,此刻却精光闪烁,充满了惊疑、权衡,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他那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无意识地、带着某种焦躁的节奏,轻轻敲击着坚硬的桌面。

(林大山……林大山!他竟然……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是真是假?这会不会是赵雄和林小乙那黄口小儿设下的圈套?可这纸张、这墨迹、这笔触……还有那几个代号……若是真的……不!绝不能让它离开这县衙,绝不能让它送到州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也足以引来灭顶之灾,不仅是我,连……也必须在其离开县衙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彻底销毁!)

他知道档案库如今已被吴文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时机太过巧合,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针对他的、精心布置的陷阱。

但,那手札上提及的代号和款项,像是一把冰冷的锁,牢牢锁住了他的咽喉。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一旦此物送达州府,将会引发何等可怕的连锁反应。他,别无选择。这香饵,直钩无锋,却钓的是他这只深知水下凶险、本欲永远沉底隐匿的老鼋。

他必须咬钩。为了活下去,为了那可能存在的、更庞大的阴影能够继续隐匿。

香饵已下,只待鼋龙争命。夜色,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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