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龙归玄山……（1 / 2）
北域与中域的交界处，横亘着一片苍茫山脉。山势如龙脊蜿蜒，峰峦叠嶂处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灵瀑垂落。这片被当地人称为“万兽岭”的山脉，自古以来便是人迹罕至之地——非是不能至，而是不敢至。
传说中，此地有上古异兽盘踞，曾有三名灵皇境修士联手探山，最终只逃出一人，却也精神错乱，整日胡言“黑白光影”、“龙吟震天”。自那以后，万兽岭便成了北域修士口中的禁地。
此刻，两道身影正踏着晨露，行走在山间小径上。
秦玄一袭青衫，步履从容。慕怜月跟在他身侧，素白衣裙在晨风中轻扬，腰间那枚水韵玉佩泛着温润光泽。她不时侧首看向丈夫，眼中满是信赖与温柔。
“玄，你确定是这里吗？”慕怜月轻声问道，目光扫过四周——古树苍翠，藤蔓垂挂，偶有灵鸟啼鸣，一派祥和景象，“这山脉看起来并无凶戾之气，反倒……反倒让人心生宁静。”
秦玄停下脚步，闭目感知。半晌，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混沌色的微光：“不会错。那股指引之力就是从山脉深处传来的，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怜月，你可注意到这山中的异常？”
慕怜月凝神细察，忽然明眸一亮：“妖兽！这一路行来，我们遇到了七头妖兽，从灵罡境到灵王境都有，但它们……它们都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自顾自离开了，没有丝毫攻击意图。”
“正是。”秦玄点头，神色凝重中带着好奇，“这极不正常。妖兽领地意识极强，尤其是修为高深的妖兽，绝不会允许陌生修士在自家地盘随意行走。除非……”
“除非有什么存在约束着它们。”慕怜月接话道，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猜测。
秦玄握住妻子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走，去看看。我有预感，这山中藏着的，或许是一场机缘。”
两人继续深入。越是往山脉核心走，周遭灵气便越发浓郁。到后来，林间灵气几乎凝成薄雾，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修为的细微增长。参天古木越发粗壮，有些树干需要十余人合抱，树皮上生着青苔与灵芝，年份至少千年。
又行半日，前方出现一片奇异林地——这里的树木不再是寻常的绿，而是呈现出淡淡的蓝银色，枝叶间挂着晶莹的露珠，每一滴都蕴含精纯灵气。
“玄霜铁木。”秦玄认出此树，微微动容，“此木只在极寒极灵之地生长，百年才长一寸。看这些树的粗细，至少有三千年树龄了。”
慕怜月轻抚树干，触手冰凉却不刺骨，反而有种温润的灵气顺着指尖流入经脉。她忽然轻“咦”一声：“玄，你看这些树排列的轨迹……”
秦玄退后几步，纵目望去，只见整片玄霜铁木林竟是以某种玄奥的规律分布，隐隐构成一个巨大的阵图。阵图中心，正是那股指引之力的源头。
“天然阵法？”秦玄心中震动。能形成天然阵法之地，必是天地灵气汇聚的节点，往往孕育着难以想象的灵物或……生灵。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罡元在经脉中缓缓运转，做好了随时应对变故的准备。慕怜月也收敛心神，真元蓄而不发，水韵玉佩泛起淡淡蓝光，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水幕护罩。
穿过玄霜铁木林，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处山谷，谷中有一潭碧水，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流云。潭边生着各色灵花异草，许多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品：九叶紫灵芝、龙纹朱果、冰心雪莲……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异香。
而潭水本身，更是让秦玄瞳孔微缩——那哪里是普通潭水，分明是灵气浓郁到液化形成的灵液！整座潭水波光粼粼，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无比的天地灵气，其浓度之高，堪比一座大型灵石矿脉的核心！
“这……”饶是秦玄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震撼，“此地灵气之盛，怕是整个北域都找不出第二处了。”
慕怜月更是美眸圆睁，她修炼水属性功法，对水灵之气最为敏感。此刻站在潭边，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真元自发运转的速度加快了数倍，那枚水韵玉佩更是微微发烫，疯狂吸收着周遭的水灵精华。
就在这时，潭水忽然起了变化。
平静的水面开始荡漾涟漪，起初只是细微波纹，很快便化作剧烈翻滚。潭心处形成一个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带动整座水潭都震荡起来。灵液翻腾，溅起的水珠在半空中化作精纯灵气，又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回到潭中。
秦玄一步踏前，将慕怜月护在身后。他心念微动，一副古朴拳套浮现双手——拳套呈暗金色，表面流淌着混沌色的纹路，正是帝器混沌拳套。
几乎在拳套出现的同时，一道慵懒中带着傲气的声音在秦玄脑海中响起：“哟，遇到大家伙了。”
器灵星璇虽未现身，但秦玄能感觉到它已苏醒，正透过拳套感知外界。
潭水漩涡中心，一道身影缓缓升起。
那是一条龙。
身长三丈，通体鳞片黑白相间，黑如墨玉，白如霜雪。黑色鳞片在日光下泛着幽深光泽，白色鳞片则晶莹剔透，宛如冰雕。两种颜色并非杂乱分布，而是沿着龙身勾勒出玄奥的太极图案——龙首为白，龙尾为黑，中间过渡处阴阳流转，浑然天成。
龙角如鹿，分叉处闪着玉石光泽；龙须飘垂，每一根都蕴含着某种道韵；四只龙爪锋利而优雅，踏空而立时，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龙目——左眼纯黑，深邃如夜；右眼纯白，清澈如昼。当它看向秦玄时，目光先是落在混沌拳套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震惊与忌惮，随即恢复平静。
“出来了出来了！”星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秦小子，你走大运了，居然撞见一头神兽！”
秦玄和慕怜月闻言一愣。神兽？他们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传说神兽乃天地孕育，与寻常妖兽截然不同，每一头都拥有专属的先天功法，智慧极高，且不会无端杀戮。
“星璇前辈，你是说……”秦玄在心中询问，目光却不敢从太极龙身上移开。
“说你们乡巴佬还不信。”星璇语气鄙夷，“神兽可不是那些凭本能行事的妖兽。它们生来便有道心，修炼靠的是感悟天地、吸收灵气、吞食灵果，才不会像低等妖兽那样茹毛饮血、互相厮杀。”
顿了顿，星璇继续道：“而且神兽认主和妖兽完全不同。妖兽嘛，你实力够强，打服了或者用秘法控制就行。但神兽……讲究一个‘缘’字。它若不愿，你就是杀了它也得不到认可。反之，它若认可你，哪怕你修为低微，它也会心甘情愿追随。”
秦玄心中掀起波澜，但面上依旧镇定。他看向太极龙，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那双阴阳眼中流露出审视、好奇，还有一丝……期待？
“这头是太极龙，神兽中战力顶尖的存在。”星璇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认真，“别看它现在只是灵宗境巅峰，真打起来，对上灵圣境初期都能五五开。一百个灵宗境巅峰修士在它面前，跟纸糊的没区别。”
慕怜月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吸一口凉气。她虽对神兽了解不多，但也知道灵圣境意味着什么——那是可以熟练运用法则之力的存在，整个北域都找不出一位！而眼前这头龙，竟能以灵宗境修为抗衡灵圣？
“它要是对你们有敌意，”星璇最后补了一句，“你们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秦玄心中稍定。他仔细回想这一路的经历——山中妖兽的温和态度，那股清晰的指引之力，还有此刻太极龙眼中的神色……确实不像有恶意。
他缓缓收起戒备姿态，混沌拳套上的光芒黯淡下去，但仍未解除。慕怜月见状，也散去了护身水幕，只是水韵玉佩仍泛着微光。
太极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它并未开口，而是抬起一只前爪，在空中虚划。
随着龙爪移动，一道道黑白二色的光纹在空中交织，逐渐构成一个繁复玄奥的图案。图案中心是一个阴阳太极图，外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符文，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大道至理。
秦玄认出来了——这是神兽契约，一种平等共生的契约，而非主仆契约。契约一旦缔结，双方性命相连，心意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它要认你为主。”星璇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秦小子，你的道心……还有你体内的东西，被它感知到了。”
秦玄心中一震。他体内的混元珠乃混沌至宝，自得到以来一直深藏于混沌道基中，从未被外人察觉。这太极龙竟能隐约感知？
太极龙见秦玄迟疑，龙首微点，眼中流露出坦诚与决意。它又将契约图案向秦玄推近几分，同时发出一声低吟——那吟声温和而坚定，仿佛在说:我意已决。
秦玄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妻子。慕怜月握紧他的手，轻轻点头，美眸中满是信任与鼓励。
“好。”秦玄不再犹豫，伸出右手，按向契约图案。
指尖触及光纹的刹那，整个山谷为之一静。
风停了，水止了，连树叶的摇曳都凝固了。唯有那黑白契约光芒大盛，化作两道流光，一道没入秦玄眉心，一道没入太极龙额心。
秦玄只觉得识海中一声轰鸣，无数信息涌入——太极龙的生平、能力、心意，还有那份守护山脉、庇佑生灵的执念。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心神与太极龙相连，彼此再无秘密。
契约缔结，成了。
太极龙缓缓落地，三丈龙身盘踞在潭边。它看向秦玄，龙口开合，竟发出清晰的人言:“主人。”
又转向慕怜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