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在天朝崩塌的世界修长生16(1 / 2)
走出山洞时,天快亮了。
栖霞山的枫叶红得像血,落在地上,踩上去软软的,像踩着无数人的尸体。
林仲秋不知道该往哪走。
南京城里火光冲天,惨叫声整夜没停;城外的公路被日军封锁,逃难的人大多成了枪下鬼。
她摸了摸怀里的盘尼西林,突然想起城里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那里有个美国教会办的难民营,或许还有人等着药救命。
进城的路比想象中更难。
街道上到处是焚烧的房屋,烧焦的尸体挂在电线杆上,像一串串丑陋的腊肉。
一个日本兵坐在路边,嘴里叼着烟,脚边堆着十几个中国人的头颅,正用刺刀挑着玩。
林仲秋低下头,用灰布棉袄的帽子遮住脸,尽量让自己的步伐像个麻木的难民。
经过日本兵身边时,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胃里又开始翻腾。
“喂,那个女的,站住!”日本兵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喊。
林仲秋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身后传来了枪声,子弹擦着她的耳朵飞过,打在前面的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她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把第五世界的轻功用到极致。
穿过一条小巷,翻过一堵矮墙,跳进一个干涸的池塘——里面堆满了尸体,她只能踩着他们的肩膀往前挪。
“抓住她!”日本兵的喊声越来越近。
林仲秋爬出池塘,正好看到一辆被遗弃的黄包车。
她跳上去,抓起车把,拼命往前跑。黄包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车斗撞在石头上发出“哐当”声,像在敲丧钟。
跑过三条街,终于甩掉了日本兵。
林仲秋瘫在黄包车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棉袄被汗水湿透,又被寒风一吹,冻得刺骨。
她抬起头,看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钟楼就在前面。
门口挂着美国国旗,几个洋人举着相机在拍照,脸上带着悲悯,却没人敢出去救人。
林仲秋深吸一口气,拉着黄包车,一步一步朝钟楼走去。
她知道,难民营里的人需要她,那些还活着的学生需要她,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还需要她。
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得把这条路走完。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操场,挤满了人。
林仲秋把黄包车停在门口时,正看到一个美国传教士举着十字架,对着难民们祈祷。
他的声音洪亮,却盖不住孩子们的哭声和伤者的呻吟。
“我是医生,带了药。”她对门口的守卫说,晃了晃手里的药箱。
守卫是个中国警察,脸上带着伤,闻言眼睛一亮,赶紧让她进去:“快!里面好多人快不行了!”
难民营里的景象比她想象的更惨。操场上搭着简易的棚子,每个棚子里都挤着十几个人,大多是妇女和孩子。
角落里,几个伤兵躺在草席上,伤口已经化脓,苍蝇嗡嗡地围着转。
“这里有盘尼西林吗?”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学生拦住她,眼睛通红,“我老师被流弹打中了,高烧不退。”
林仲秋跟着她走到一间教室,里面躺着二十多个重伤员。
一个戴眼镜的女教师躺在最里面,脸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
“子弹在右肺,取不出来。”女学生哽咽着说,“我们只有碘酒和纱布。”
林仲秋摸了摸女教师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瞳孔:“还有救。”
她从药箱里拿出针管和盘尼西林,“这药能消炎,一天两针,连打三天。”
女学生看着透明的药水,有些犹豫:“这是洋药吧?管用吗?”
“比碘酒管用十倍。”林仲秋没多解释,熟练地给女教师注射。
她的动作很快,是在天津诊所和威海卫急救时练出来的,哪怕手还在因为之前的打斗发抖,也没扎偏。
刚处理完女教师,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日本兵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枪,嘴里喊着“花姑娘的干活”。
难民们吓得尖叫,纷纷往棚子后面躲。美国传教士冲上去阻拦,被一个日本兵推得一个趔趄。
“这里是美国领土,你们不能进来!”传教士用英语喊。
“狗屁领土!现在南京是我们的!”日本兵狞笑着,一把推开他,伸手就去抓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