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农家小福宝的对照组2(2 / 2)
林仲秋眼睛亮了。
这比五分工分划算多了——工分月底才结算,还不一定能分到细粮,这可是实打实的粮食!她赶紧点头:“换!”
揣着玉米面和红糖往家走,路过河边时,又撞见了赵福宝。
她正蹲在河边哭,二丫和三妞在旁边劝。
看到林仲秋,赵福宝的哭声更大了,那缕气运像条毒蛇,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林仲秋懒得理会,径直往前走。
快到家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二丫的尖叫:“福宝姐掉河里了!”
林仲秋站在岸边没动,看着赵福宝在水里扑腾。
红布衫漂在水面上,像朵被水泡烂的花。
“死了倒干净。”她心里刚冒起这念头,就想起那缕还没讨回来的气运。这丫头要是淹死了,她的气运找谁要去?
更何况,真见死不救,传出去又是一身麻烦。
林仲秋咬了咬牙,把竹筐往草丛里一塞,脱了鞋就往水里跳。
河水冰凉刺骨,淤泥裹着腿,走一步都费劲。
她游到赵福宝身边,抓住她的后领,像拖死狗似的往岸边拽。
赵福宝还在挣扎,手脚乱蹬,好几次差点把林仲秋也拽进淤泥里。
林仲秋不耐烦了,抬手照着她后脑勺就是一下:“老实点!想淹死俩人?”
赵福宝被打得一懵,居然真的不动了,任由林仲秋把她拖上岸。
刚上岸,赵福宝就“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闻讯赶来的赵老太怀里:“奶奶!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是小花姐救了我……”
她说着,还不忘往林仲秋身上瞟,那缕气运又开始蠢蠢欲动。
林仲秋浑身湿透,冷得打哆嗦,懒得跟她演戏。
她指了指草丛:“我东西放那儿了,要是少了一点,我扒了你的皮。”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赵老太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赵福宝,眼神复杂。
赵福宝可是赵家的福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好运怕是要断了。
她越想越气,可林仲秋毕竟救了人,一时竟不知该说啥。
王桂芬想说什么,被赵老太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仲秋回到家,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拧干,换上件更破的褂子。
她找出藏起来的玉米面和红糖,小心翼翼地放进炕洞的暗格里——这是原主娘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她俩,谁也不知道。
刚藏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赵老太的声音:“赵小花!你给我出来!”
林仲秋挑眉。
这老太太,又想作什么妖?
她走出屋,就见赵老太叉着腰站在院子里,赵福宝站在她身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脸色还有点白。
赵老太瞅着赵福宝苍白的小脸,心里的火又上来了,拐杖往地上一顿:“你个丧门星!福宝好心给你送水,你竟敢把她推下河!要不是福宝心善,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林仲秋乐了:“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她了?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还救了她呢。”
“你还敢狡辩!”赵老太气得拐杖顿地,“福宝说了,就是你推的!你嫉妒她比你强,比你招人喜欢!”
赵福宝适时地低下头,小声说:“奶奶,别说了……小花姐也不是故意的……”
“你看看!你看看!”赵老太更气了,“福宝都替你说话了,你还不知错!今天必须给福宝道歉,不然你别想吃饭!”
林仲秋看着这祖孙俩一唱一和,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
她往前走一步,逼近赵福宝,眼神冷得像冰:“我再问一遍,是你说我推你了?”
赵福宝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往赵老太身后缩了缩,没敢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挑衅藏不住。
“行。”林仲秋点点头,突然提高声音,“既然你们说我推人,那咱就去找队长评理!让他看看,是我推的你,还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顺便让他查查,你为啥好端端的要去河边,是不是又想捡啥‘宝贝’?”
她故意把“宝贝”两个字咬得很重。
赵福宝的脸瞬间白了——她刚才去河边,就是想再捡点东西,最好能比林仲秋的铜锁值钱,没想到脚一滑掉下去了。
赵老太举着拐杖的手顿在半空,嘴角抽了抽。
她本是想借着“推人”的由头,逼林仲秋把换的玉米面交出来——刚才王桂芬在晒谷场瞅得清楚,那油纸包鼓鼓囊囊的。
可真要找队长,万一被问起福宝为啥去河边……这丫头最近总偷偷摸摸捡东西,保不齐露了啥破绽,到时候别说占便宜,怕是还得惹一身麻烦。
“你……你别胡搅蛮缠!”赵老太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语气却弱了半截。
“我胡搅蛮缠?”林仲秋冷笑,“那行,要么现在去找队长,要么你俩就从我家滚出去。我娘还病着,经不起你们在这吵吵嚷嚷。”
她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根本不搭理赵老太。
赵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仲秋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赵福宝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奶奶,算了,别气着身子……我没事的。”心里却恨得牙痒痒——林仲秋这一闹,不仅没讨到好,反倒让自己落了下风。
赵老太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的屋门,最终还是跺了跺脚,带着赵福宝走了。
走之前,赵福宝回头看了眼屋门,眼神阴沉沉的,像淬了毒的针。
屋里,林仲秋靠在门后,缓缓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番对峙,赵福宝的气运又吸走不少,她现在头晕得厉害,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但她知道,自己赢了这一回合。
她走到炕边,看着熟睡的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看来那把红糖没白换,回头冲点红糖水给娘喝,应该能好得更快。
窗外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灰尘在光柱里浮动,细小却顽强。
林仲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赵福宝,赵老太,王桂芬……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等着吧。
她赵.钮祜禄.小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从末日废墟爬出来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点小场面,还不够看的。
接下来,该想办法把大哥从学习班弄出来了。
原主记忆里,大哥是被人诬陷的,只要找到证据,总能说清。
还有弟弟妹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村里就这么大,说不定还在附近,得找机会偷偷打听打听。
林仲秋从暗格里摸出一小块红糖,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点暖意,驱散了些许眩晕和寒意。
门外传来鸡叫,是那只老母鸡在催食。
林仲秋笑了笑,转身去灶房找了点谷糠——不管咋说,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跟那些人斗。
灶房的锅是黑黢黢的铁锅,沿上全是豁口。
她舀了点水缸底的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激得她精神一振。
镜子是块模糊的铜片,照出个瘦得脱形的影子,眼眶下带着青黑,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团火。
“赵小花,”她对着铜片里的影子说,“从今天起,你的债,我替你讨回来。”
铜片里的影子没说话,只有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轻轻敲着窗棂,像是在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