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山海同盟（1 / 2）
不周山巅的风裹着上古残韵，吹过断裂的天柱残骸，青黑色石面上泛着淡淡的地脉灵光，五域首领与星辰海星使的身影在残柱间错落而立，衣袂翻飞间，皆是各自地域的本源气息，庄重得连风啸都似低了三分。
灵均立于残柱中央，身前悬浮着一卷丈许长的兽皮盟约，兽皮由青丘梧桐木芯鞣制，边缘缀着五枚对应五域的灵珠，东荒的雷鸟珠、南荒的凤凰珠、西荒的昆仑珠、北荒的玄武珠、中荒的九尾珠，珠身泛着柔和的光，将盟约映照得愈发神圣。
“今日召集诸位，为的是立一份‘山海盟约’。”
灵均的声音沉稳，九尾在身后轻轻舒展，尾尖的清浊狐火与兽皮上的灵珠产生共鸣，“大荒与星海本为一体，清浊失衡非一地之祸，需两界同心守护。”
话音刚落，星使星澜便从人群中走出，银甲上的星晶泛着细碎的光，他手中捧着一枚星砂凝成的印玺，印玺纹路与星海星环完全一致：
“星辰海愿以星砂为誓，定期与大荒交流清浊调和之法，若大荒有需，星民舰队三日内必至。”
玄澈率先上前，他银蓝色的鲛绡长袍上缀着归墟珍珠，掌心泛着淡蓝色的潮汐灵光。
他对着盟约深深一揖，指尖按在兽皮中央的空白处，掌纹中流淌的归墟潮汐之力顺着兽皮纹路蔓延，在盟约上凝成一道银蓝水纹，水纹中隐约可见鲛人船队的虚影。
“鲛人部落以归墟地脉为证。”
玄澈的声音带着水族特有的低沉，指缝间还沾着星砂，“若星海或大荒有清浊失衡，归墟三十艘玄铁战船，愿为第一道屏障。”
凤离紧随其后，她身着赤红羽饰，裙摆上的凤凰图腾泛着淡金光，指尖按向盟约时，指缝间渗出点点丹穴山火精，火精落在兽皮上，化作一道赤红火焰纹路，与玄澈的水纹交织，竟在盟约上凝成半朵水火共生的奇花。
“南荒凤凰族以涅盘火为誓。”
凤离的语气带着决绝，火精在她指尖跳动，“当年大荒混沌，凤凰族未能尽全功，今日这盟约，便是丹穴山对两界的承诺。”
昆仑遗民首领墨渊拄着嵌着幽冥石的拐杖，缓步走到盟约前，他掌心泛着昆仑玉的清光，按在兽皮上时，清光凝成一道苍青纹路，纹路中浮现出昆仑开明兽的虚影，与之前星环之战的灵体气息几乎一致。
“昆仑墟以天帝下都的名义立誓。”
墨渊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拐杖轻轻敲击地面，“上古时昆仑便守着清浊分界，今日这份盟约，是昆仑遗民对先祖的交代。”
玄冰族长裹着北荒幽都的兽皮袄，指尖凝结着寒渊冰魄，按在盟约上时，冰魄化作一道玄黑纹路，纹路中飘着细小的冰晶，与昆仑的苍青纹路相触，竟泛出淡淡的清光。
“北荒幽都以玄武石像为证。”
玄冰的冰珠眼泛着微光，指尖的冰魄未散，“寒渊的地脉与星海相连，这份盟约，是守护两界安宁的根基。”
离朱背着射日弓，箭囊里的破界箭泛着青光，他走到盟约前，指节间缠绕着雷泽电光，按在兽皮上时，电光凝成一道雪白纹路，与其他四道纹路围绕盟约中央，形成一个完整的五芒星。
“东荒羽民国以雷泽灵脉为誓。”
离朱的语气豪爽，指尖的电光还在微微跳动，“当年我祖父误杀白虎，今日这份盟约，便是羽民弥补过错、守护平衡的决心。”
待五域首领皆按完手印，灵均才缓缓抬手，掌心的清浊狐火泛着金红双色，轻轻按在盟约中央的五芒星阵眼处。
狐火刚触到兽皮，便顺着五道纹路蔓延，与五域气息交融，整卷盟约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穿透不周山巅，直入云霄，随后化作无数道细光，分别融入五域地脉与星海星树，连归墟海眼的星树之桥，都泛着淡淡的共鸣之光。
“此约为证，山海同心，清浊共守！”
灵均的声音传遍山巅，金光中竟隐隐传来帝俊玉印的嗡鸣，似在为盟约加持。
穷奇拄着缠满清浊二气的木杖，突然上前一步，将木杖狠狠插入地面，杖中的清浊二气顺着地缝蔓延，在山巅织成一个丈许大的“盟”字，字身泛着金黑双色，与灵均的狐火气息完全一致。
“我曾为混沌所迷，差点毁了这平衡。”
穷奇的声音带着释然，木杖轻轻颤动，“今日这‘盟’字，是我对两界的忏悔，也是往后守护平衡的誓言。”
白泽从灵均肩头跃下，雪白的鬃毛在金光中泛着银光，它对着“盟”字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吼，声音穿透云霄，天空中突然降下无数淡金色光点，光点如细雨般飘落，精准地落在每个在场者的眉心，融入体内时，皆传来一阵温和的共鸣，似在印记这份盟约的神圣。
星澜摸着眉心的光点，银甲上的星晶光芒暴涨：
“这是星海的‘启明印记’，能感知两界清浊异动，若有失衡，印记便会发烫预警。”
灵均望着众人眉心的光点，又看了看地上泛着光的“盟”字，身后的九尾轻轻垂落，狐火中的清浊二气与地脉灵光交织，心中清楚，这份盟约并非结束，而是大荒与星海共守平衡的新开端。
只是他没察觉，穷奇木杖织成的“盟”字深处，一缕极淡的灰气正顺着地缝悄悄游走，朝着不周山底的黑暗钻去，似在酝酿着无人知晓的变数。
第627章：新的传承
青丘墟的梧桐林浸在晨雾里，淡金色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下，在地面织成细碎的光网。
灵均盘膝坐在青石上，身前围着七八个梳着羊角辫的孩童，最小的不过五岁，最大的也才十岁，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片泛着灵气的梧桐叶，叶片上沾着未干的晨露，映着孩子们好奇的眼眸。
“大家看这叶上的雾气。”
灵均指尖凝着一缕极淡的狐火，轻轻点向最前排孩童手中的叶片，晨露瞬间分成两缕，一缕泛着混沌黑气，一缕淌着清灵白光，在叶面上缓缓流转，却始终不相互冲撞，“这就是清浊二气，它们本就该像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个眉心嵌着淡青色星纹的孩童突然举起手，他是星辰海星民与大荒修士的混血，名叫星禾，星纹是与生俱来的印记，此刻正随着清浊二气微微发亮。
“灵均叔叔，”星禾指着空中漂浮的彩色雾气，那雾气是梧桐林灵气与星砂交融而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交织，像揉碎的彩虹，“为什么它们不会打架呀？
我之前在星船上看到的黑气和白光，总是吵得很凶。”
灵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彩色雾气正绕着一棵老梧桐缓缓旋转，每种颜色都裹着一丝清浊之气，却和谐得如同天然生成。
他笑着指向不远处的泉眼，泉水中泛着淡淡的清光，正是之前滋养地脉的洗灵泉：“因为它们找到了共存的方式。”
灵均的指尖轻弹，一缕清浊二气飘向泉眼，与泉水交融后，化作一道细小的彩虹，落在星禾面前，“就像这泉水，能容纳清灵，也能接纳混沌，最后变成滋养万物的力量。”
星禾伸手去碰那道小彩虹，指尖刚触到光，便发出一声惊喜的轻呼——
他眉心的星纹突然亮起，与彩虹的颜色相互呼应，连带着他手中的梧桐叶，也泛起淡淡的七彩光，清浊二气在叶面上凝成小小的太极图。
阿若提着竹篮从林外走来，篮中装着刚采摘的灵果，肩头的四象藤突然不受控制地窜出，翠绿的藤蔓如活物般绕着孩子们游走，藤蔓的节点处结满了拇指大小的果实，每个果实都刻着不同的图腾：
东荒的雷鸟、南荒的凤凰、西荒的开明兽、北荒的玄武、中荒的九尾狐，还有星辰海的启明鸟，纹路清晰得连细微的羽毛都能看见。
“这些果实是‘传承果’。”
阿若将竹篮放在青石旁，指尖轻轻抚过藤蔓上的果实，“吃了它，就能在梦里看到五域与星辰海的故事，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守护清浊平衡。”
孩子们欢呼着伸手去摘，星禾选了颗刻着启明鸟的果实，刚咬下一口，眼睛便突然亮了——
他仿佛看到了星辰海的星槎在星云间穿梭，看到星民与大荒修士并肩对抗混沌的画面，小脸上满是震撼，连嘴角沾着的果浆都忘了擦。
离朱的儿子离墨背着一把迷你版的射日弓，弓身由东荒扶桑木制成，比他的身高还矮半尺，却透着淡淡的青光。
他跑到林中空地，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用芦苇杆做的小箭，对准空中漂浮的光点——那是梧桐林灵气凝成的光粒，泛着清浊交融的淡金色。
“看我的！”
离墨踮着脚尖，用力拉开弓弦，小箭带着稚嫩的灵气射向光点，箭羽刚触到光粒，光点便突然炸开，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光鸟，光鸟通体由清浊二气组成，翅膀上的纹路与离朱箭羽上的雷纹几乎一模一样，绕着离墨飞了三圈，才缓缓落在他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爹爹说我以后也能射穿混沌！”
离墨得意地扬起下巴，伸手摸了摸肩头的光鸟，光鸟竟顺着他的指尖钻进袖中，化作一缕清光，融入他的丹田，“阿若阿姨，它是不是要跟我一起长大呀？”
阿若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点了点离墨的眉心，一缕淡青色的灵气注入他体内：
“它会陪着你，就像四象藤陪着我一样，以后你就能像你爹爹一样，用清浊之力守护大家。”
不远处的石凳上，穷奇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衣衫，早已没了往日的凶戾，他手中拿着一卷兽皮绘本，上面画着绝天之战的场景——
不是血腥的厮杀，而是帝俊与星主联手调和清浊、烛龙舍身护天柱的画面，身边围着四五个穿着银甲的星民孩子，还有两个青丘孩童，正凑在绘本前，听得目不转睛。
“当年我错把割裂当秩序，才差点毁了这一切。”
穷奇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划过绘本上烛龙的身影，“你们要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一方，而是让清浊像这样，好好地在一起。”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星民小女孩突然举起手，她的银甲上缀着细小的星晶，是星澜的侄女星瑶：“穷奇爷爷，那我们以后能和青丘的小伙伴一起守护星树吗？我想让星树长到大荒去！”
穷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凝着一缕清浊二气，在她掌心凝成一颗小小的星砂：
“当然能，等你们长大，星树会顺着地脉，把大荒和星海连在一起。”
白泽趴在孩子们中间，雪白的鬃毛泛着清浊双色的微光，最小的青丘孩童阿禾正趴在它背上，小手轻轻摸着它的毛发，另一个星民孩子则抱着它的尾巴，时不时轻轻拽一下，引得白泽发出温顺的低吼，尾巴轻轻扫过孩子的手背，逗得孩子们阵阵欢笑。
灵均望着眼前的景象，身后的九尾轻轻垂落，狐火中泛着淡淡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望向不周山的方向，晨雾已散，修复的天柱在阳光下泛着地脉灵光，无数淡金色光点从柱身飘出，像蒲公英般飞向五域与星辰海——
飞向东荒雷泽时，光点化作小小的雷鸟；
飞向南荒丹穴山时，凝成细碎的火精；
飞向西荒昆仑时，变成昆仑玉的清光；
飞向北荒寒渊时，化作细小的冰魄；
飞向星辰海时，又成了闪烁的星砂。
“这是新的传承。”
阿若走到灵均身边，四象藤轻轻缠上他的手腕，藤蔓上的果实还在泛着光，“不是靠器物，不是靠阵法，是靠这些孩子，靠他们心里‘共存’的念头。”
离朱背着射日弓走来，离墨正挂在他的胳膊上，兴奋地讲着光鸟的事。
“以后东荒的雷泽，就交给离墨他们了。”
离朱的声音带着欣慰，目光扫过林中的孩子们，“我们当年拼尽全力守护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穷奇也带着孩子们走来，星瑶正拿着绘本，给身边的青丘孩童讲绝天之战的后续，小脸上满是认真。
白泽站起身，对着不周山的方向低吼一声，空中的光点突然加速，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像是要把“共存”的种子，撒遍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星海。
灵均望着那些远去的光点，心中清楚，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清浊的平衡，山海的安宁，会在这些孩子手中，一代代传下去，直到永远。
第628章：异动再起
归墟海眼的晨潮来得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银蓝色的浪涛不再是往日的温顺，反而带着股躁动的力道，拍击在礁石上时，溅起的水花竟泛着淡淡的蓝光，蓝光中裹着缕缕极细的黑色雾气，像是把星海的混沌之气揉进了归墟的海水里。
玄澈站在鲛人战船的船首，银蓝色鲛绡长袍被海风掀起，他望着那泛着异光的浪花，眉头渐渐皱起。
作为鲛人部落的首领，他与归墟海眼的潮汐相伴了百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景象——
往日清澈的海水，此刻竟透着股化不开的阴霾，连空气中的咸涩气息，都混着淡淡的混沌腐味。
“族长，您看沙滩！”
一名年轻鲛人快步跑来，声音带着急切，手中捧着一把沾着星砂的海沙，“退潮后留下的星砂，自己拼成了奇怪的图案！”
玄澈纵身跃下战船，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顺着年轻鲛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退潮后的沙地上，无数淡青色星砂正自动聚拢，组成一个直径三丈的灰色漩涡，漩涡中心泛着与星辰海混沌本源几乎一致的气息，每旋转一圈，周围的星砂便多一分，像是在不断吸收归墟的地脉灵气。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星砂漩涡，刚触到星砂，便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窜来，与体内的潮汐之力剧烈冲撞，玄澈猛地闷哼一声，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鲛绡长袍下的鳞片竟泛出淡淡的灰气。
“是星海的混沌本源在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