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深巷犬吠,暗夜疑踪(2 / 2)
“小黑,你没事吧?”陈墨蹲下身检查,发现血迹不是小黑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接过小黑叼来的布片,那是一块藏蓝色的劳动布,边缘很粗糙,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这种布料在工厂里很常见,几乎每个工人都有一件这样的褂子。
把两个孩子哄进卧室,让他们靠着床头坐好,陈墨又把小白和小花两只猫抱进屋里:“看好小主人,别让他们乱跑。”随后他才关上门,回到客厅。
陈墨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副白线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布片。布片上除了淡淡的尘土味,还有一丝机油的味道,看来对方很可能是个工人,或者经常接触机械。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1964年的北京,穿劳动布褂子的人太多了。
他走到电话旁,犹豫了一下,没有拨给王建军或者王叔——这个点他们说不定已经睡了,而且这事还没弄清楚,没必要惊动他们。陈墨翻开随身的硬皮笔记本,找到一个号码,这是姐夫王建军的表弟吴小六的电话。吴小六去年急性阑尾炎,是陈墨亲手做的手术,为人仗义,而且住在附近的胡同,过来很方便。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吴小六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哪位?”
“六哥,我是陈墨。”陈墨的声音很平静,“你现在方便来我家一趟吗?有点急事。”
“哎,好!我马上到!”吴小六没有多问,挂了电话。
陈墨放下电话,从仓库里取出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他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枪身,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情景。跟踪者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踪他?是单纯的抢劫,还是有别的目的?
院子里的小黑突然叫了一声,但不是凶狠的吠叫,而是带着几分亲昵。陈墨站起身走到门口,听见胡同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陈墨,开门!”吴小六的声音传来。
陈墨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吴小六手里拿着个手电筒,正警惕地照向胡同两边。他赶紧打开门,吴小六闪身进来,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吴小六压低声音问,当他看到陈墨手里的枪时,眼睛猛地睁大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墨把他拉进客厅,指了指地上的布片和小黑嘴角的血迹:“刚才有人跟踪我,被小黑咬伤了,留下了这个。”
吴小六拿起布片看了看,又摸了摸小黑的头:“这是劳动布,像是国营工厂的工作服料子。最近咱们这片不太平,上周三院那边还丢了两台精密仪器,听说就是穿劳动布褂子的人干的。”他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墨摇摇头:“我平时除了医院就是家里,没跟人结怨。不过……”他想起早上丁建华的话,“最近好像有人在打听我的医术。”
“打听医术?”吴小六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忘了?去年你给军区的老首长治好了偏瘫,这事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是有人想请你去看病,又不好意思明说,才偷偷跟着你。”
陈墨却觉得没这么简单:“要是想请我看病,直接去医院找我就行了,何必跟踪到家里来?而且看这架势,可不像是请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的影子在地上晃动。
吴小六也凑过来:“不管是怎么回事,今晚我就在这儿守着。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着孩子。”他拍了拍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匕首——那是他年轻时在部队里留下的。
陈墨点点头,心里很感激。他知道吴小六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有他在,自己也能安心不少。这时卧室里传来小文蕙的哭声,陈墨赶紧走过去,只见小文蕙揉着眼睛坐起来,小文轩正笨拙地拍着她的背。
“爸爸……”小文蕙看到陈墨,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不怕了,六叔在这里,坏人已经被小黑赶走了。”陈墨抱起女儿,轻轻晃着,“咱们再睡会儿,明天还要去看小妹妹呢。”
哄睡两个孩子后,陈墨回到客厅,吴小六正拿着手电筒照那块布片:“你看,这布片边缘很整齐,不像是撕下来的,倒像是用刀割的。而且上面的机油味很浓,说不定是机床厂的工人。”
陈墨凑过去一看,果然如吴小六所说。他皱起眉头:“机床厂离咱们这儿不近,怎么会有人跑到这儿来跟踪我?”
“说不定是受人指使。”吴小六压低声音,“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治好什么特殊的病人?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药材?”
陈墨仔细想了想,最近除了那个慢性肾炎的病人,就是上周给政务院的陈国栋主任号过脉,开了个调理脾胃的方子。难道是因为这个?陈国栋身居高位,会不会有人想通过他来接近自己?
“不好说。”陈墨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今晚先这样,明天我去医院问问梁主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六哥,你累了一天,先在沙发上歇会儿,有情况咱们再商量。”
吴小六点点头,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但手里的手电筒始终没有放下。陈墨走到院子里,小黑正趴在门口,警惕地盯着胡同口。他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辛苦你了。”
小黑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陈墨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整个胡同黑漆漆的,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知道,今晚的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那个跟踪者既然敢来,说不定还会再来。
回到客厅,陈墨坐在吴小六旁边,手里紧紧握着枪。他想起重生前的那些日子,也是这样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但那时他是孤身一人,现在他有了家庭,有了需要守护的人,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动着院中的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陈墨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门口,只要有任何动静,他就会立刻做出反应。他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可能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