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天道顽童（1 / 2）
林渊那句“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小姑娘”话音落下，山谷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那三名黑袍修士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林渊身上，充满了审视、警惕与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而那位“被欺负的小姑娘”——天道化身的小姐姐，此刻却缩了缩肩膀，将自己“柔弱无助”的形象演绎得更加生动，只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深处，那抹看到“新玩具”般的亮光，几乎要藏不住了。
“阁下是何人？我‘掠天盟’行事，奉劝阁下莫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为首的阴鸷老者，合道初期的修为展露无遗，一股阴冷、带着掠夺与吞噬意味的气息弥散开来，试图震慑林渊。他看不透林渊深浅，但对方气息略显晦涩，似有伤势，且孤身一人，未必没有机会。
“掠天盟？”林渊眉头微挑，捕捉到了这个名字。结合心灯之前映照到的“掠天者”信息，看来这些就是专门觊觎、掠夺天地本源、乃至天道本源的蛀虫、窃贼了。此等存在，与导致天道崩坏、大劫降临脱不开干系，乃世间大恶。
“闲事？”林渊语气平淡，目光扫过那“瑟瑟发抖”的天道少女，又回到三名掠天者身上，“此女与我有些渊源，她的闲事，林某管定了。”
此言一出，不仅三名掠天者脸色更加阴沉，连那天道少女都似乎“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林渊的目光中好奇之色更浓，仿佛在说：咦？居然真有人敢接茬陪我玩？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找死！”阴鸷老者眼中凶光一闪，不再废话。他虽看不透林渊，但自信己方三人，两名化神巅峰，一名合道初期，对付一个气息不稳的修士，绰绰有余！“动手！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他身旁两名化神巅峰的黑袍修士已如鬼魅般窜出，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残影扑向林渊。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双手化爪，指尖漆黑如墨，带着撕裂神魂的阴风，直取林渊头颅；另一人则张口喷出一股惨绿色的毒雾，腥臭扑鼻，显然蕴含剧毒与污秽法力之能。
面对两名化神巅峰的突袭，林渊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在那毒雾与鬼爪即将临身之际，他心灯念微动，一股无形的、蕴含着混沌、星辰、时间凝滞道韵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时空·迟滞。”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那两名化神巅峰修士的动作，却在瞬间变得如同慢放了千百倍！他们的表情凝固在狰狞，鬼爪与毒雾前进的速度也骤降至龟爬！这正是林渊对时间、空间法则初步融合运用的一丝皮毛，虽然简单，但在境界碾压与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效果惊人。
紧接着，林渊并指如剑，对着两人轻轻一点。
“心灯·寂灭星光。”
两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神魂、内蕴星辰寂灭与心灯愿力净化之能的灰暗星光，自他指尖射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两名化神修士的眉心。
“噗、噗。”
两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两名化神巅峰的掠天者，身体骤然僵住，眉心各有一个细小的孔洞，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与怨念从中逸散，随即被星光中蕴含的净化之力湮灭。两人的眼神迅速黯淡，生机断绝，身体如同两截朽木，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弹指之间，两名化神巅峰，形神俱灭！
那阴鸷老者瞳孔骤缩，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无边的惊骇与恐惧！这是什么手段？！时间凝滞？瞬杀化神巅峰？此人的修为，绝对远超他的感应！难道是……道尊？！
“道、道尊前辈饶命！”阴鸷老者瞬间失去所有战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前辈！小人愿献上所有宝物，并立下心魔大誓，永世为奴，只求前辈饶我一命！”
林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心灯念微动，悄然施展心灯映照，获取此老者的记忆碎片，尤其是关于“掠天盟”和此地的信息。此地时空诡异，他需尽快了解情况。
隐秘：此人乃“掠天盟”外围执事，奉命追查一道疑似“天地本源灵物”的波动至此。掠天盟乃诸天万界暗面组织，以掠夺、吞噬、研究、贩卖天地本源、天道碎片、世界根源为生，势力盘根错节，成员复杂，不乏大乘乃至道尊级强者。盟中高层有某种特殊手段，可一定程度蒙蔽、干扰天道感应，甚至窃取、污染本源。其记忆模糊，似乎受到某种力量保护，关于盟中核心与高层信息残缺。其记忆中关于此地的印象：名为“苍茫古界”，乃一处极为古老、天地初开时残留的原始碎片，灵气浓郁，法则相对完整，但似乎与外界时空隔绝，极难进入，疑似是“时空之源”外围的某个稳定褶皱。他们也是意外通过一处即将崩塌的时空裂隙潜入。
表象：一个贪生怕死、跪地求饶的掠天盟外围修士。
真相：其神魂深处已被种下“掠天禁制”，一旦被强制搜魂或透露核心机密，便会自爆，并释放一种可污染神魂、标记位置的诡异能量。其身上并无太多有价值情报，但“掠天盟”的存在与行为模式，印证了天道崩坏有外力侵蚀的因素。
“苍茫古界……时空之源的稳定褶皱……”林渊了然。自己果然是被时空乱流卷到了某个特殊的远古时空碎片中。而“掠天盟”这个组织，危害性极大，必须铲除。不过眼下，这老者价值不大，且神魂有禁制。
“掠天盟……当诛。”林渊淡漠开口，无视老者的求饶，再次抬手一点。一道更加凝练的“心灯·寂灭星光”射出。
“不——！”老者绝望嘶吼，体内禁制似乎被引动，想要自爆，但在林渊的时空迟滞与心灯净化之力下，那自爆的波动被强行压制、扼杀。星光没入其眉心，将其神魂连同禁制一起，彻底净化、湮灭。
三名掠天者，转瞬伏诛。
山谷中重归寂静，只有小溪潺潺，鸟鸣啾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阳光洒在草地上，温暖和煦。
林渊轻轻舒了口气。虽然解决了敌人，但他能感觉到，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出手，实则消耗不小。此地规则压制，时空之力运用困难，加上他穿越时空奇点时留下的伤势与愿力亏空，状态远非巅峰。必须尽快找个安全地方调息。
他转身，看向那个“获救”的天道少女。
此刻，少女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小脸苍白（这回似乎不全是装的，她本就虚弱），大眼睛“含着”感激的泪花，看着林渊，声音软糯带着颤抖：“多、多谢大哥哥救命之恩……灵儿，灵儿无以为报……”她甚至“恰到好处”地微微躬身，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林渊：“……”
他看着眼前这个演技依旧在线、但虚弱与崩坏气息难以完全掩饰的少女，心灯中五味杂陈。这就是此方世界的“天”？那个导致外界大劫将至、让无数生灵惶惶不可终日的“天道根源”？此刻却像个不谙世事、演技蹩脚、还把自己搞得快散架了的顽劣少女？
“不必多礼。”林渊语气平淡，没有拆穿她，也没打算立刻点明。跟一个“脑子有坑”（字面意义，天道崩坏）还爱玩的天道讲道理，恐怕是自讨没趣。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此地情况，找到恢复和离开的方法，或许……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修补天道的线索？
“你叫灵儿？”林渊顺着她的话问道。
“嗯嗯！我叫灵曦！灵气的灵，晨曦的曦！”少女——灵曦，用力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显得天真又活泼，如果不是林渊能“看”到她身上那恐怖的崩坏裂痕与虚弱本源，差点就信了。“大哥哥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些坏人打倒了！你是传说中的仙人吗？”
“算是吧。”林渊不置可否，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招惹上那些……掠天盟的人？”
提到这个，灵曦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瘪着嘴，一副“我很委屈但我很坚强”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呀……我就是……就是在家待得无聊，偷偷跑出来玩……然后迷路了，就碰到这些凶巴巴的坏人，非要抢我娘亲留给我的护身玉佩……”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那里别说玉佩，连根绳子都没有。
林渊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这谎撒得……毫无诚意。你家就是天道核心吧？偷跑出来玩？你管这叫“偷跑”？你这是“离家出走”导致“家”快塌了吧！还护身玉佩……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点点头：“原来如此。此地危险，你一个人不安全。可知如何离开这片山谷，或者去往人多些的城镇？”
“离开？”灵曦歪了歪头，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苦恼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诶……我醒来就在这附近了，走了好久，都是山啊，树啊，还有刚才那些坏人……”她忽然眼睛一亮，看向林渊，眼中充满了“依赖”与“期待”，“大哥哥，你那么厉害，能不能……带灵儿一起走呀？灵儿好怕再遇到坏人……灵儿、灵儿会洗衣做饭，还会……还会讲故事！不会拖累大哥哥的！”
她说着，还往前凑了凑，仰着小脸，用那双纯净（伪装）无瑕的大眼睛看着林渊，仿佛他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
林渊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苍白却精致绝伦的小脸，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世界本源相连、却又濒临破碎的脆弱气息。带她走？这简直是带了个移动的、随时可能爆炸的、还特别能惹事的“天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