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碧波生变（2 / 2）
“怎么回事？！”星衍子猛地转头，看向威压传来的深海方向，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这股威压……浩瀚、深邃、威严，带着凌驾众生的无上意志，绝非寻常大乘修士所能拥有！甚至，比他见过的几位闭关不出的道尊老祖，似乎还要……恐怖一丝？
蛟覆海和花想容更是心中骇然，他们从那威压中，感受到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仿佛面对的是统御万水的至高主宰！
碧波仙子先是一愣，随即美眸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是……林前辈？！”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碧波宫下方的海面，无声无息地分开，一道青袍身影，如同从远古走出的神只，踏着平静的海面，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上来。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跳之上。他面容普通，眼神平淡，但周身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混合了混沌苍茫与瀚海帝威的恐怖气息，却让这片天地都为之凝固！
林渊，归来了。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天空中的三方联军，尤其是在天机阁的星衍子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心灯微动，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澄澈光芒掠过眼眸。
“心灯·照见”
目标：天机阁长老，星衍子。
表象：大乘中期修士，奉命前来碧波宫探查“帝君异宝”与“异常波动”，主导此次围攻。
真像：奉天机阁阁主“天衍道尊”密令，实为追查、确认并尝试捕捉“疑似瀚海帝君血脉或相关残魂”的气息。对“上古帝君传承”本身兴趣一般，更关注与“帝君”相关的“特殊存在”。其身上带有天机阁秘宝“遮天符”与“锁魂盘”，可遮蔽天机、追踪魂魄。对碧波宫存灭并不在意，视其为达成目的的棋子与障碍。内心深处对阁主天衍道尊既敬且畏，对其谋划的“窃天”大计一知半解，但狂热相信天机阁将引领新时代。
隐秘：三百年前曾因私心，暗中篡改一次重要星象推演结果，导致一个小型宗门被敌对势力误判而灭门，其道侣亦死于那场祸乱，此事为其心魔，从未与人言，亦惧怕天机阁追查。
林渊心中了然，果然是天机阁，果然是冲着苏婉，或者说，冲着与瀚海帝君相关的“特殊性”而来。至于黑蛟洞和合欢宗，不过是趁火打劫的鬣狗罢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碧波仙子，微微点头：“云芷宫主，林某来迟了。”
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原本惊慌绝望的碧波宫众人瞬间心安了许多。
“不迟！前辈归来便好！”碧波仙子激动道，心中大石落地。虽然不知道林前辈在帝渊中经历了什么，实力又到了何种地步，但此刻林渊身上那股深不可测、令她都感到心悸的威严，让她看到了希望。
星衍子强压下心中的惊悸，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林渊道友了？老夫天机阁长老星衍子。道友从帝渊安然归来，可喜可贺。不知帝渊之中，究竟有何发现？可否与我等分享？我天机阁对上古秘辛向来颇有兴趣，愿以重宝交换信息。”他话说得客气，但眼神却紧紧盯着林渊，神识更是暗暗扫过，想要探查林渊的底细以及……其身上是否带有那“特殊”的气息。
然而，他的神识刚刚靠近林渊身周三丈，就仿佛泥牛入海，消失无踪，甚至反馈回一股令他神魂刺痛的反震之力！星衍子心中更是骇然，此人的神魂修为，竟也如此恐怖？
林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天机阁？没听说过。至于帝渊之中有什么……”他顿了顿，声音转冷，“与尔等何干？趁我未动怒，带着这些土鸡瓦狗，滚。”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蛟覆海和花想容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他们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大乘期修士，何曾被人如此轻视，骂作土鸡瓦狗？
“好胆！哪来的野修，不知天高地厚！给本洞主死来！”蛟覆海脾气最为暴烈，怒吼一声，也顾不上林渊身上那令他心悸的气息，直接现出部分本体，半人半蛟，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大蛟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厉啸，当头朝着林渊抓下！这一爪，他已用了八成力道，自信便是大乘中期也不敢硬接。
花想容眼神闪烁，并未急着动手，反而稍稍退后，想看看这神秘青袍人的深浅。
星衍子也是目光闪烁，没有阻止，乐得让蛟覆海这莽夫去试探。
面对这足以抓爆山峰的恐怖一爪，林渊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抓来的蛟爪，轻轻一点。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驱赶蚊蝇。
然而，就是这轻轻一点——
“嗡！”
指尖所点之处的空间，无声无息地塌陷、湮灭，形成一个微小的黑洞！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定住时空、镇压万物的恐怖力量，顺着那指尖，传递而出！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蛟覆海那狰狞巨大的、覆盖着坚韧鳞片的蛟爪，在接触到那股力量的瞬间，就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不仅如此，那股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急速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崩解，骨骼成粉！
“啊——！！”蛟覆海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鲜血混合着破碎的骨肉鳞片，在空中抛洒出一道凄艳的轨迹！他重重砸在数里外的海面上，溅起冲天水柱，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整条右臂连同小半边肩膀，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恐怖的法则力量在其中肆虐，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一点，就废了一位大乘初期妖修的半边身子？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花想容脸上的媚笑彻底僵住，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恐惧，下意识地又退后了数百丈。星衍子更是瞳孔骤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能感觉到，刚才林渊那一指，蕴含的力量层次，已经远远超越了大乘期的范畴！那是……道则的绝对压制！是……道尊？！不，甚至不是普通的道尊！如此举重若轻，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碧波宫一方，则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所有弟子眼中都充满了狂喜与敬畏！林前辈……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林渊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苍白的星衍子，以及远处惊魂未定的花想容，还有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三派修士。
“现在，能滚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比九幽寒风还要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