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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冬夜里的“诗灯”(中)雪夜里的故事与传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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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寒气像浸了冰的绸缎,裹着巷口的老槐树往下沉,而地下室里的暖黄灯光却像块融化的蜜糖,把每个角落都浸得软软的。“冬季诗歌夜读会”开始的铃声是老周敲响的铜铃,“叮”的一声脆响,把零星的私语都收了去,只剩下炉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像在为即将开始的诗行打节拍。

墙上的“约定牌”被灯光镀了层金边,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在光影里浮动——有“每周三晚读诗”的旧承诺,有“雪夜共煮茶”的新约定,还有孩子们歪歪扭扭画的小太阳,此刻都像是活了过来,在暖光里轻轻呼吸。每个人的脸都被映得格外柔和,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期待,像冬夜里揣着暖炉的旅人,终于等到了歇脚的驿站。

阿明深吸了口气,把袖口又往上卷了卷,露出手腕上磨得发亮的银镯子——那是他媳妇给的,说戴着能安神。他走到屋子中央,背后的炉火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在跟着他心里的节奏摇晃。“我读首《工厂的星星》,”他的声音穿过空气,带着点南方潮湿的暖意,“机床是沉默的山,诗句是天上的星,我们在夜里读诗,就像把星星摘进了手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像是看到了车间里低头忙碌的工友,又像是看到了此刻围坐的笑脸,继续念道:“流水线淌着月光,螺丝在掌心转成银河,组长的骂声是流星,一闪就没了——我们把汗水拧成诗行,把乡愁叠成韵脚,等天亮,就寄给老家的婆娘和娃。”

最后一个字落进空气里,地下室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轻轻的掌声,像雪落在松针上的声音。“这星星摘得好!”一个穿工装的男人大声叫好,他袖口还沾着机油,“我在汽修厂上班,扳手就是我的笔,发动机的轰鸣就是我的调,改天我也写首《车库的月亮》!”

阿明红了脸,挠着头往回走,路过老周身边时,被塞了杯热姜茶。“带劲!”老周眼里的光比炉火还亮,“这诗里有汗味,有念想,是实打实的暖!”

就在这时,角落里缓缓站起个身影,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深蓝色的棉袄上沾着点雪渍,手里紧紧攥着张折了好几层的纸。“我……我也想读一首,”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写给我闺女的,她在南方读大学,快半年没见了。”

老周连忙把麦克风递过去,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大爷,暖和着说,慢慢读,我们都听着呢。”

老人把纸展开,指腹在字迹上轻轻摩挲,仿佛要把那些字焐热。“《给孩子的雪》,”他念出题目,眼里泛起层雾,“北京的雪落了,你那儿的紫荆花该开了吧?我把雪捏成个球,想塞进信封——又怕化了,弄湿你刚洗的校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对着空气絮语:“楼下的王婶送了袋山楂,我煮了罐头,玻璃瓶装着,等你寒假回来,汤准是稠稠的。你总说食堂的菜太淡,我腌的咸菜坛子还在窗台上,雪水渗进去,酸得正好……”

“雪越下越大,我扫了三次院子,就想等你视频时,让你看咱家院子白白的——像你小时候堆的雪人,鼻子还是胡萝卜做的。”老人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方向,像是透过厚厚的雪幕看到了远方的女儿,“别总熬夜赶论文,冷了就买条厚围巾,钱不够跟家里说……诗就到这儿,我嘴笨,就这些了。”

掌声比刚才更响了些,带着点湿润的暖意。一个戴围巾的姑娘递过张纸巾:“大爷,您这诗比雪还干净,比罐头还稠呢!我爸也总给我寄吃的,每次包裹里都夹着纸条,跟您这诗一个味。”

老人笑了,皱纹里盛着光:“我哪会写诗啊,就是想说说话,这儿的人好,敢让我说。”

“我来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角落响起,是那个抱着《一尘的诗》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站起来时椅子发出“吱呀”一声。“我读陈老师的《冬夜》,”她的声音像刚剥壳的荔枝,甜润清亮,“雪落无声,灯暖有情,每个在诗里相逢的人,都是彼此的星。”

“说得真好!”有人轻轻赞叹。小女孩得意地歪了歪头,又补充道:“陈老师还写过,‘诗是冬天的棉鞋,踩着雪不冷,走着路不沉’,我妈妈说,这就是诗社的样子!”

阿哲坐在炉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起多年前,这里只有他和一尘两个人,守着一盏煤油灯读诗,冷了就轮流去劈柴,饿了就煮锅白粥。那时一尘说:“诗这东西,像种子,你种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了芽,等你回头看,早就长成一片林子了。”

如今,这“林子”果然枝繁叶茂——有从南方回来的阿明,带着车间里的诗;有念女心切的老人,把牵挂写成了雪;有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旧诗集读出新意思;还有角落里默默听着的人,眼里闪着光,像是在心里悄悄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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