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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五 江湖夜雨(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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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再多追问,更不好多置喙人家家事,也便只能言尽于此,不过心中还是暗道回去之后,可以问问邵宣也,看他肯不肯说。

骆洲老早到了跟前,见石夫人走了,便将扳指递上。夏君黎原本料俞瑞不会追很远,只是碍于适才这地方人多才没立时动手,想必一旦离了人群,便会出手将二人制住,骆洲吓走飞鹰门、送走淳和子,加上自己和石夫人说了几句话的时间,他差不多该把人带过来了。可这会儿却还没见人影。

他并不怎么担心。就凭方才那两人,二十个也未必能给俞瑞惹出什么麻烦,便只慢慢往那面走,收起扳指的当儿,忽然没来由地想,适才将扳指留在流照珍玉那短短的时间里,倘若他们有心将之用在什么书令之上,岂不容易得很?

他自不是认为,那石氏夫妇会有心、有胆、有能做这件事,只是突然觉得——那个当日伪作假令之人,在早有谋备的情况下,只需要短暂得到这枚扳指的一瞬使用机会,便有可能完成整件事,而根本不需要真正“偷取”它。自己自得到这枚黑玉扳指以来,若说真有多看重实在也未必,就算不曾有过像方才那样交给别人察看的时候,至少睡觉、沐洗、更衣的时候,定是不可能始终携着的。自然了,即使是自己睡觉、沐洗、更衣的时候,应该也几无有人靠近的机会,只是——只消有这个可能性,这事便不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谜题了。既然自己是这样,那沈凤鸣拿着扳指的时候,岂不也有可能是这样。

他仔细往前回想时,只觉模糊要想起什么,不过便在此时,他看见那三人返来了。

——适才还只有两人,这会儿却是三个都来了,实在是省却了自己一番麻烦,只是——他瞧见俞瑞正于若远之外出现,看起来竟好像始终只缀着几人,却还没动过手,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将第三人也找到,还一起赶回了此处来。

此时三人步履匆匆,似乎急于赶路,只偶尔彼此指点一下方向,全未注意到有人盯梢。他见俞瑞有意先靠过来,便向道旁避了避,待他近了便道:“怎么回事?不捉人么?”

“飞鹰门走了没?”俞瑞不答反问,“还有那道士,还在么?”

“都走了。”夏君黎道,“这么半天了,还能留给你老来解决?”

俞瑞嘿嘿一笑,“我不感兴趣,倒是他们——”他伸手指向已走出了一段路途的三人,“是回来找飞鹰门晦气的。”

“是么。”夏君黎有点不信。

俞瑞自然晓得他意思:“凭他们的功夫,若没我暗里帮手,连方才那几个追兵都摆脱不掉。不过——”他指了指此际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这人功夫恐怕能好些。你猜怎么的?那两个适才跑得飞快,原来是跑城里搬救兵。我听他们说着,是要他帮着回来这里救那个道士——嗬,可真是离奇,你这回的对头,好像竟还懂江湖义气?”

“所以你就一路跟着,都不出手拿人?”夏君黎微愠,“真回了码头上,人多眼杂,如何捉人问话——不如趁此间——动手还便利些。”

俞瑞不悦:“我怎知你小子牢不牢靠,几时完事,自然想瞧瞧这人与飞鹰门动手,手底下到底有几成功夫。”却也无可奈何:“等着,我给你捉过来。”话音落时,便已飞身去了。

这道上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有些往来行客。那三人求快求近,离了官路,切了近道,拣了无人的灌木间径要直插码头后梢,倒是正合俞瑞之意。他身形矫极,数十丈的距离不过几个起落已抛在身后,到得距离那三人丈余,三人方有所觉,可他双足飒踏,顺着风势便越过了其中二人,于空中掣出了自己的得意兵刃判官笔,先点向最前方那来帮手的男子。

夏君黎和骆洲不疾不徐跟到近前,见两人方始交手,俞瑞的对手正是那起初上灵山骗过了守愚道长之人。比起骆洲的绘像,他此际气色稍嫌晦暗了点,一双眼睛看着还有些定力,想来确实扎实练过武艺,但守愚道长说他长得“身端气明”,似乎有些言过其实。

男子起初显然以为是飞鹰门出手追袭,可——俞瑞的第一招递来实在叫他吃了一惊,那判官笔上的力道只看着便知不是寻常人轻易能接下,他回身反击的一掌想必没有运足内劲,还没递出去,连忙便撤了。他暗自吐纳一口,才敢运起后招迎敌,脸色此时不免愈发沉肃,一双眼紧盯着那支判官笔,似乎已从中看出什么花来似的不肯移开。俞瑞已知这后生男子虽不识自己,却显然“识相”,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当下笔上用出七成劲力,点向男子肩上“云门”要穴——只消能速速将他制住便罢。

这一式乃是判官笔中“飞点”的手法,若是对手武功低微,原足以一招制敌,若是对手技艺稍具火候,那么“飞点”以其灵巧与狠辣兼备之能,实在也足以于数个回合之内逼得对手露出破绽,若不想要人性命,最后大约仍是以制住“云门”穴为期。以俞瑞估计,以七成功力拿下这个对手应在十招之内——这已是往最谨慎处估了。倘若对方当真深藏不露,竟要走出十招之外,那他便要拿“破喉”的手法招呼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太谨慎了。笔尖触到男子“云门”穴,对手只在第一记时下意识沉肩卸肘,闪避开去,可第二记点来,他好像就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或者该说,是并没有还手之意,仿佛被俞瑞的连击震住了似的,任由了笔力透入要穴——这一任由,半身自是酸麻难当,男子原本抬起一半的手此时也不得不垂了下去,身形凝滞,动弹不得。而这时,旁边那书生模样的,和那姑娘模样的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帮手的空隙。

俞瑞稍觉惊讶——才第二招,自己实在是高估了这年轻人。他正要发话,不料男子此时将一双目光从判官笔上移至俞瑞脸上,忽然张口,说了句:“你是俞瑞!”

这四个字本来是无礼已极——俞瑞早就算得上是宿老前辈,还没有哪个后辈敢前无尊号,后无尊称地直呼他的大名,连夏君黎都不曾。可如今比起“无礼”,他只觉得吃惊——这人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岁上下,而自己阔别江湖近二十年,自是绝不可能与他见过,夏君黎一直不出手而总让他这老头出面,本也是这个缘故,可怎么此人只一见面,就叫破了自己来历?若这是哪个武林名门的后人也就罢了,可这三人武功稀松,显然都只是小脚色,俞瑞一时实在要不知——这到底是自己昔年太过风光,还是今日太过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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