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乱（2 / 2）

疾驰的箭矢迎着连锦的面门呼啸而来，连锦躲闪不及，忽然空中一道银弧划过，一把环首刀将三根箭矢的箭头拦腰砍断。

连锦惊怔中擡首，正撞见裴宴安温煦的目光。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转向徐嗣年，面色冷峻。

“裴宴安？！你怎么可能在这儿！”徐嗣年大惊失色。

话音未落，大批身着银甲的士兵从外围涌进来，袁叙和肃北侯赵传齐齐单膝跪在敬德帝身前：“臣等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赵传？！你……”显然，肃北侯的出现出乎徐嗣年的意料。

“不好意思，徐大人。你的建议是很诱人，但赵传深受皇恩，没有陛下，就没有肃北侯府。你找本侯，只能说你找错了人！”

敬德帝从座席上站起来：“徐嗣年，孤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现在收手，孤亦可对你网开一面。”

徐嗣年冷哼了一声，道：“呵，不过区区江辽的守军，又能耐我何？”说着，他向御林军发令：“御林军听令，速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除了几个主将，其余的御林军全然没有动静。

“你，你们……”这会儿，徐嗣年才真正地惊慌起来。

裴宴安走到祭台之前：“徐嗣年，御林军是守卫京师的皇家禁军，他们效忠的从来都是陛下，而非主将。即使你能威逼利诱主将为你所用，但万千将士绝不愿做你篡权谋位的工具！”

说着，他拔出环首刀，大声号令：“御林军、靖察司听令！速将乱臣贼子拿下，保护陛下！”

御林军整齐划一地拔剑出鞘，与巡防营大打出手，现场伪装成内侍、伶人的靖察司护卫也都纷纷卸下伪装，加入混战。

巡防营终究不敌御林军、江辽守军和靖察司三方合力，很快溃不成军，大部分士兵直接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

徐嗣年眼见大势已去，突然丢掉了手中的剑，一反常态地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吗？！别做梦了！”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时，连锦余光瞥向敬德帝，正看见他身后的内侍李德海，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连锦几乎来不及思考，对着敬德帝的方向，径直射出了一支袖里箭。

箭矢擦破敬德帝的耳廓，生生扎进李德海的胸口。

李德海吐出一口鲜血，举着匕首踉跄了一步，一旁的御林军立马上前将他死死摁住。

这下，徐嗣年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任由御林军将他带了下去。

裴宴安见敬德帝的耳廓渗了血，立即拉住连锦，跪在敬德帝跟前：“陛下，连锦救驾心切，失手伤了龙体，还请陛下恕罪！”

敬德帝面上喜怒不辨：“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这位连姑娘单独聊一聊。”

裴宴安和谢洵齐齐变了面色，正欲替她分辨，却见慧贵妃不动声色地二人摇头，只得被迫退下。

只剩下敬德帝和连锦二人，敬德帝并未提及耳廓的伤，而是另起了话头。“你……就是弦之未过门的妻子？”

连锦听到“弦之”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身形滞了一瞬，很快应道：“是。”

“你怎么知道……李德海会参与谋反？”

连锦不由地蜷起手指，耳畔响起出发之前，在教坊司同石秉德分别时最后的一次对话。

“石大叔，现在你能告诉我，在牢中拿着我的画像见顾大哥的，究竟是什么人吗？袁大人说，是徐嗣年拿走了我的画像，但，我想要个确定的答案。”

“不是姓徐的。是一个太监，我没见过，只记得他身上穿着紫金蟒服。”

朝中得圣上赐紫金蟒服的宦官，仅李德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