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2 / 2)
手指在键上戳得快,像在弹算盘:“先生,他昨日申时出了城!”
指着屏幕上的轨迹线,眼睛瞪得溜圆:“在黑松林跟个戴胡帽的人说了半炷香的话!”
凑近屏幕,他嗓门都变尖了:“那胡帽人穿的靴,鞋底有匈奴的狼纹——上回在边关,俺跟通讯坊的人见过,一模一样,错不了!”
秀儿转动天线,仪上的警报灯“嘀嘀”闪起来,像只叫春的猫。
“《汉律》‘附益法’说了,宗室私通外夷就是罪,”她往车外瞅。
“这轨迹录得明明白白,比派十个暗探盯梢靠谱——暗探还会打瞌睡呢。”
笑着说:“赵校尉带着人去黑松林了,说‘按这谱找,准能搜着那胡帽,还有他们换的锦缎’。”
“宗室刑讯处”的烛火晃着。
映得墙影忽大忽小,像在跳影子戏。
老廷尉捏着“锦钢取证仪”的探针。
往块染了墨的锦缎上戳,针尖沾了点墨迹。
屏幕上立刻显出指纹,像朵黑梅花。
他把屏幕转向跪在地上的刘迁:“刘迁,这缎子是你跟胡帽人换的吧?你指纹沾在上面,抵赖不成。”
刘迁脸涨得通红,脖子梗着,像头犟牛。
“那是……那是寻常买卖,跟外夷没关系!”他吞了口唾沫。
“就是……就是换了匹好锦,没别的。”
老廷尉按下取证仪的按钮。
仪上弹出比对结果,指纹跟黑松林搜出的胡帽内衬上的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探针,眼里带着惊奇:“当年审这种案子,得熬他三天三夜,灌七壶苦茶,他才肯吐半个字。”
往刑吏那边努嘴:“现在倒好,这铁疙瘩戳一下,比鞭子还管用。”
补充道:“上回审偷犁的李四,也是这机子,指纹一对就认了——竹筒录的供词,还能被他家人偷偷改几个字,这锦纸册改不了。”
刑吏捧着“锦纸刑讯册”过来。
册上自动印着供词,字是机打的,清楚得很:“大人,刘迁招了,那胡帽人是匈奴细作。”
指着供词:“想换他工坊的锦钢料造箭——这册记的,比竹简抄的清楚,还不会被他家人偷偷改了。”
掂了掂手里的旧竹简供词,他叹气:“你看这简,上回刘息的人就偷偷刮了个‘漏’字,差点没查出来,现在有这机子,省心多了。”
暮色漫过刑讯处时。
被查处的宗室们跪在监察机前。
机上的“宗室锦谱”映着他们的锦袍,纹路上的“宗正”二字发着暗光。
公孙越看着刘息的悔过书。
纸页上的字歪歪扭扭,墨团溅了好几个:“罢了罢了,以前查宗室违法,得惊动三卿,开三次朝会才能定案。”
还总有人说“宗室当宽纵”,他往审计站的方向努嘴,笑了:“现在这锦网一撒,漏税的、私通的,一个跑不了——骆越说‘这账比结绳清楚’,老夫信了。”
“上回刘寄说‘工坊税缴得比田租痛快’,倒是真的,机子一算就明,不用扯皮。”
骆越扛着结绳账进来。
往案上一放,绳结歪歪扭扭,像堆小土堆:“公孙大人,你看这绳结记的旧账,跟审计机的数差两成。”
指着个松垮的结:“俺阿爹记染坊卖锦,把‘五十’记成‘四十’,说‘老眼昏花看错了’,这机子就不会错。”
拍了拍胸脯,他嗓门亮:“刘息漏的税,刚派人去补了,比催三年田租还快——他工坊的账房说‘机子算的,赖不掉,补了省心’。”
掌灯后的宗正寺,灯影在地上晃成一片。